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娘娘宫斗套路有点野 > 第十四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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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扬声对外吩咐道:“来人,伺候林贵人梳洗。”

立刻便有四名养心殿的宫女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洗漱用具和各色衣物首饰,个个垂首敛眉,恭敬到了极点。

贺凌渊并未起身,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道:“朕让人给你备了些衣裳首饰,去挑一件喜欢的。”

宫女们将手中的托盘一一展开,只见上面珠翠琳琅,绫罗绸缎光华流转,无一不是精品,甚至比昨日丽容华所穿戴的还要华贵几分。

这就是后宫,最是现实。一夜恩宠,便能让你身价倍增。

林知夏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那颗泪痣似乎也因着雨露的滋润,变得愈发勾人。她目光在那些华美的衣物上扫过,最终却指了一件样式简单、颜色素雅的湖蓝色宫装,和一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簪。

“就这件吧。”

贺凌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为何不选那件蜀锦的?朕觉得你穿红色,会很好看。”

林知夏从镜中看着他,轻声道:“多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妾位份尚低,初次承宠,若是打扮得太过招摇,恐会惹人非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臣妾不想做那棵最先被风盯上的树。今日这般素净些,也能少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添些麻烦。”

贺凌渊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她手中拿过梳子,亲自为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声音低沉:“你倒是通透。”

林知-夏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待长发梳顺,她才接过玉簪,自己将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恰在此时,殿外传来李德福的声音:“皇上,上朝的时辰到了。”

贺凌渊这才松开手,自有宫人上前伺候他更衣。林知夏也连忙起身,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待皇帝穿戴好龙袍玉带,她才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为他抚平了龙袍上最后一丝褶皱。

贺凌渊低头看着她温顺的模样,心中一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温声道:“去吧,不必急着赶路。”

“是,臣妾恭送皇上。”林知夏屈膝一福,目送着帝王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缓缓直起身,脸上温婉的笑容渐渐敛去,只剩下一片清明。她转身对养心殿的宫女道:“有劳各位了,我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可不能迟到。”

她不仅没有迟到,甚至比往日还要早了半刻钟。

当她带着宫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坤宁宫外的广场上时,那些早早等候在此的低位妃嫔们,都向她投来了复杂至极的目光——有嫉妒,有审视,有艳羡,也有不加掩饰的敌意。

林知夏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依旧像往日一样,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垂首敛眉,安静地站着,仿佛昨夜那场惊动后宫的恩宠,与她毫无关系。

她的这份淡然,落在旁人眼中,便成了深不可测。

很快,各宫主位陆续到了。德妃见到她时,温和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探究。而姗姗来迟的珍妃,看向她的目光,则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最沉不住气的,依旧是张婕妤。

请安的礼数一过,她便立刻开了口,阴阳怪气地笑道:“有些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平日里瞧着不声不响的,这笼络人心的本事,却是个顶个的强。才刚得了圣宠,就连皇上御赐的轿辇都瞧不上了,非要自己走着来,这是要显摆给谁看,说自个儿有多与众不同吗?”

这话,既讽刺了今日依旧坐着御轿、最后一个到的丽容华,又将矛头对准了来得最早、安分守己的林知夏。

丽容华闻言,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林知夏却抢在她前面,从自己的席位上缓缓起身,走到殿中,对着张婕妤屈膝一福,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不安:

“婕妤姐姐说笑了,臣妾蒲柳之姿,愚钝不堪,哪有什么笼络人心的本事。昨夜能得见天颜,已是天大的福分。至于不行轿辇,实在是……实在是臣妾心中惶恐,怕自己福薄,受不起这般恩典,这才想着多走几步路,定定心神,免得待会儿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仪态。若因此扰了姐姐的眼,是臣妾的不是,还望姐姐恕罪。”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既全了张婕妤的面子,又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惶恐”与“守礼”,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更绝的是,她这番话,反倒将还在轿辇上的丽容华衬得愈发恃宠而骄,不懂规矩。

“你!”张婕妤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本想挑拨离间,却不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被对方反将了一军。

丽容华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失控。

就在这时,内殿的珠帘一阵响动,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云舒高声唱喏道:“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齐齐朝着内殿方向屈膝行礼:“恭迎皇后娘娘。”

只见皇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她并未看争执的中心,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众人,声音平淡无波:“姐妹之间,和睦为上。”

她的语气不重,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压下了殿内所有的纷争。

张婕妤和丽容华心中再有不忿,此刻也不敢多言,只能不甘地应下。

请安结束后,众人心思各异地散去。所有人都以为,当晚的绿头牌,不是落在启祥宫,便会是永和宫。毕竟,两位新宠正如日中天。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连五日,敬事房的绿头牌都未曾被翻动过。皇上像是忽然忘了后宫的存在,每日下朝后便一头扎进养心殿的书房,与几位工部和户部的重臣议事,再未踏足后宫半步。

这一下,后宫的风向又变了。

那些原本对林知夏又嫉又羡的妃嫔们,渐渐地,眼神里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嘲讽。

“瞧见没,我就说,不过是昙花一现。皇上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可不是么,到底还是比不上丽容华,人家可是连着三日圣宠呢!”

“说到底,还是家世不够硬气。一个管钱的尚书之女,哪比得上手握兵权的国公府?”

闲言碎语如野草般疯长。就连丽容华,在请安时遇见林知夏,那眼神中也重新带上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气。

整个后宫都认定,林知夏那晚的留宿,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论起真正的恩宠,她给丽容华提鞋都不配。

永和宫内,含翠和鸣琴急得嘴角都起了泡,反观林知夏,却比往日更加悠闲。她每日不是看书下棋,便是亲自去小厨房,研究些新奇的点心。

“主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呀?”含翠看着自家主子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都快哭了,“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多难听啊!”

林知夏拈起一块刚出炉的桂花糕,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咬了一小口,才笑道:“随她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难不成我还能一个个撕了不成?”

她看着窗外晴好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