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枉死城城门,脚下的青石板突然震颤,裂缝里渗出的黑丝又多了几分,王浩攥着墨斗线,额角渗着汗,身旁三具引路纸人胸口的朱砂印已泛黑,正死死抵着从地脉钻出来的煞魂。
“魂土快用完了。”王浩见林默回来,急忙递过装魂土的布包,“刚才又有两缕煞魂突破防线,多亏李砚带镇诡司的人来支援,不然地脉裂缝就得扩大。”
林默接过布包,指尖刚碰到魂土,怀里的陈九木牌突然发烫,牌面映出古寺的景象:塌毁的大雄宝殿内,半截铜钟斜插在瓦砾中,钟身爬满黑丝,钟口飘着缕淡金色的魂息——是老和尚的残魂,正被黑丝缠在钟壁上。
“古寺有灯芯。”林默掏出引魂灯,第三盏灯芯的光柱直指向城西,“之前在义庄药箱底看到的‘城西古寺,木鱼藏魂’,现在看来,残魂不在木鱼,在铜钟里。”
李砚抱着古籍跑过来,书页上画着古寺的布局:“古籍记载,这古寺是三百年前冥犼族的‘地脉锚点’,铜钟是用犼族遗铜铸造,能镇住地脉浊气,现在钟体被血蚀咒污染,残魂被困,地脉浊气才会外泄。”
林默刚要动身,裂缝里突然钻出只浑身裹着黑丝的煞魂,它比之前遇到的更凶,爪子上还沾着地脉土,一扑过来就往引魂灯上抓。他快速甩出墨斗线,线端缠着槐木屑,缠住煞魂的爪子,黑丝碰到木屑“滋滋”冒烟,煞魂惨叫着后退。
“我跟你去古寺。”王浩扎完一具掺了魂土的探路纸人,塞进林默手里,“李砚守着城门,我们尽快找到残魂,拿到灯芯,说不定还能借铜钟的力量,暂时稳住地脉。”
两人往城西赶,路上的黑丝越来越密,偶尔有被黑丝缠上的游魂飘过,眼神空洞。快到古寺时,引魂灯的灯芯突然剧烈晃动,钟鸣声从瓦砾堆里传来,虽微弱,却带着股镇煞的力量,黑丝听到钟声,纷纷往地下钻。
“是铜钟在抵抗。”林默握紧枣木刀,刚踏入古寺,就见半截铜钟泛着微光,钟身的黑丝正被微光一点点驱散,钟口的淡金色魂息,正是老和尚的残魂。
老和尚残魂感应到引魂灯,飘到林默面前:“小友,终于有人来了。三百年前,我受冥犼族所托,守着这铜钟,后来血蚀咒蔓延,我用魂体护住钟体,却被黑丝缠住,困在这里。”
林默掏出探路纸人,纸人落地就往铜钟飘去,刚靠近钟身,黑丝突然反扑,缠住纸人的四肢。他赶紧撒出槐木屑,又滴了滴引魂灯的灯油在纸人身上,纸人瞬间亮起,挣脱黑丝,举起迷你刀,朝着钟壁的黑丝劈去。
“快,用枣木刀引铜钟的犼气。”老和尚残魂飘到钟口,“钟壁上有犼纹,刀身贴着纹路划过,就能激活铜钟的镇煞之力。”
林默按老和尚说的,枣木刀贴着钟壁划过,刀刃映出的犼纹瞬间亮起,与刀身玉纹共鸣。铜钟突然发出“嗡”的巨响,钟身的黑丝被震成飞灰,老和尚的残魂彻底挣脱束缚,化作一缕金光,钻进引魂灯里——引魂灯芯进度变成4/100。
铜钟的微光顺着地脉蔓延,往枉死城城门的方向去。王浩摸出镇魂秤,秤杆对着地脉,指针渐渐平稳:“地脉的浊气在退!铜钟的犼气,暂时稳住了裂缝。”
林默刚收起引魂灯,枣木刀突然指向古寺后院,刀身映出后院的景象:棵老槐树下,埋着个木鱼,木鱼上刻着犼纹,正泛着微弱的青光。他和王浩赶过去,挖开泥土,取出木鱼,木鱼刚碰到引魂灯,灯芯又亮了几分——这木鱼,竟是收集灯芯的“引路灯”,能感应周边枉死者的残魂。
“有了这个,找灯芯就快多了。”王浩抱着木鱼,脸上露出笑意。林默却注意到木鱼底部的刻字:“北境渡口,摆渡残魂”,显然,下一盏灯芯,就在北境渡口。
古寺的钟声还在回荡,地脉的震动越来越轻。林默握紧枣木刀,又看了眼引魂灯里新亮起的灯芯——距离集齐30盏,还有很长的路,但每多一盏灯芯,就离解开血蚀咒之谜,离找到老爹,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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