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刻有犼纹的木鱼,林默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木身传来的微弱震颤——这震颤正随着引魂灯的光频跳动,灯芯光柱此刻斜指西北,与木鱼底部“北境渡口”的刻字完全对应。
“得尽快赶去,按这木鱼的反应,渡口的残魂怕是撑不了多久。”林默将木鱼妥帖塞进工具包,刚要动身,枉死城城门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砚勒马停在古寺外,黑甲上还沾着未干的黑丝灰烬。
“地脉暂时稳住了,但镇诡司探子来报,北境渡口最近怪事频发。”李砚翻身下马,递过一张画着渡口地形的草图,“有商船队说,夜里渡河时,总看到艘无人驾驶的乌篷船,船桨上缠着头发,靠近的船只会被一股寒气拽着往下沉,已经有三艘船失踪了。”
王浩扎完最后一具掺了槐木屑的护脉纸人,塞进林默的背包:“我守着枉死城,你们带着木鱼去,要是遇到麻烦,就点燃纸人胸口的符,我能通过地脉感应到,尽快调人支援。”
林默点头,与李砚策马往北境赶。玄夏界的西北边境尽是戈壁,只有北境渡口依着一条窄河,河面上常年飘着白雾,哪怕是正午,能见度也不足十丈。刚到渡口,引魂灯的灯芯就剧烈晃动,木鱼更是直接从工具包里跳出来,悬浮在河面上方,木身犼纹亮起,指向白雾深处。
“就是那里。”李砚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刃映出白雾里的景象:一艘乌篷船正顺着水流漂来,船身泛着青黑色,船桨上缠着的头发在风中飘动,船篷里渗出缕缕黑丝,与地脉碑上的血蚀咒纹路同源。
林默握紧枣木刀,刚要上前,乌篷船突然停下,船篷掀开,一道透明的身影飘了出来——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腰间系着个褪色的酒葫芦,魂体上缠着黑丝,手里握着船桨,正是失踪的摆渡人。
“别过来。”摆渡人的声音沙哑,刚开口,黑丝就顺着他的魂体往上爬,“这河底有血蚀咒,我被缠住后,就只能按着咒的指令,把靠近的船往下拖……你们快走吧,不然会被我一起拖进河底。”
木鱼突然飘到摆渡人面前,木身犼纹亮起,黑丝碰到犼纹的光“滋滋”冒烟。摆渡人愣了一下,魂体上的黑丝暂时退散,他看着木鱼,眼神渐渐清明:“这是……冥犼族的引路灯?三百年前,老和尚送过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说能在危难时引魂归正。”
林默趁机掏出黄纸,蘸取引魂灯的灯油,快速扎出“渡魂纸舟”——这纸人需用摆渡人常用的船桨碎片为引,才能引渡残魂。他从李砚手里接过之前打捞上来的船桨碎片,固定在纸舟底部,又滴了三滴自己的精血,在纸舟船头画“引魂符”。
“阴司渡魂,引舟归岸——起!”
口诀落下,渡魂纸舟“唰”地立起,半尺长的纸船泛着莹白的光,船头站着个迷你版的摆渡人纸偶,手里握着与真摆渡人同款的船桨。纸舟飘到河面,顺着水流往乌篷船漂去,纸偶举起船桨,对着乌篷船轻轻一点,船身的黑丝瞬间被纸舟的白光驱散。
摆渡人的魂体渐渐透明,他看着渡魂纸舟,突然笑了:“终于……能解脱了。”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抛给林默:“这是我生前最宝贝的东西,就当灯芯吧,以后,就拜托你守护这条河了。”
酒葫芦刚碰到引魂灯,就化作一缕红光,钻进灯芯里——引魂灯芯进度变成5/100!此时,河底突然传来“哗啦”声,一股黑丝从河底涌上来,朝着摆渡人的残魂扑去。林默赶紧甩出墨斗线,线端缠着木鱼的犼纹光,缠住黑丝,猛地一扯,黑丝被犼纹光烧成飞灰。
摆渡人的残魂对着林默鞠了一躬,化作一缕青烟,顺着渡魂纸舟的白光,飘向远方。乌篷船失去黑丝的支撑,渐渐化作飞灰,消散在河面。
李砚收起佩刀,看着引魂灯里新亮起的灯芯:“按木鱼的反应,下一处残魂,应该在东边的古宅。”林默握紧手里的木鱼,木身的震颤又指向了新的方向——他知道,收集灯芯的路还在继续,而每多一盏灯芯,就离揭开三百年前的谜团,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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