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全民祭土,五色山湖要成了?
密室里的灵能灯在阵图上投下幽蓝的光晕,林道盘坐在青金石打造的法台上,指尖悬在最后一枚阵纹上方。
他能清晰感知到掌心那团混沌色的光雾正在流转——这是第九次重生后,与他共生的异宝“涅槃茧”反馈的造化之力。
“成了。”
低哑的嗓音撞在石壁上,激起细碎的回响。
最后一道阵纹没入青铜基座的瞬间,整座密室突然震颤,穹顶的星图石刻与阵基上的纹路遥相呼应,像是天地在为某种新生共鸣。
林道垂下双臂,冷汗顺着下颌砸进衣领,指节因为长时间凝聚灵能而泛白,但眼底却亮得惊人——十六年隐忍,八世记忆里的术法、科学、玄学在这一刻彻底融通,眼前的阵基不再是死物,而是能沟通地脉、承载人道的活物。
“还差最后一步。”他抬手按在阵基中央,涅槃茧的光雾突然涌出,在青铜表面勾勒出五色云纹,“需要足够的人道伟力……”话音未落,密室角落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接着是新闻联播熟悉的前奏。
“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2024年9月23日……”
林道挑眉,这台收音机还是他特意让人装的,为的是闭关时能接收外界信息。
他屈指一弹,灵能凝成的细索勾住收音机旋钮,音量调大。
“近日,全国范围内掀起‘祭土敬水’热潮。经专家论证,此举对修复生态、凝聚民心具有特殊意义。现号召全体公民,于每日辰时三刻向养育我们的土地行三拜礼,以清水一盏供奉……”
女主持人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庄重,背景音里混着此起彼伏的跪拜声。
林道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记得三个月前给龙组递过一份报告,提到“若要稳固五色社稷山与人道湖的根基,需借三亿黎民的虔诚愿力”。
当时张启峰还皱眉说“现代社会搞封建迷信怕不妥”,现在看来,首长显然做了更深远的考量。
“爸,该上香了。”
“来了来了,把我那罐泰山土拿过来,去年从老家带的。”
收音机里突然混进清晰的对话声,像是某个家庭的直播画面被切了进来。
林道能想象出画面:中年男人捧着个粗陶碗,碗底铺着带草屑的泥土,上面搁着个玻璃杯,清水里漂着片新摘的荷叶;隔壁的老太太把孙子的玩具小铁锹擦得锃亮,插在供奉的泥土里;甚至有住在高楼的年轻人,从绿化带里挖了巴掌大的土块,用保鲜膜裹着供在窗台,水珠顺着膜往下淌,在桌面洇出浅黄的痕迹。
“这不是迷信。”林道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抚过阵基上的云纹,“是信仰。当三亿人同时向土地表达敬畏,那些被工业污染、被邪术侵蚀的地脉,会重新感受到被需要的温度……”
涅槃茧突然在识海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林道闭眼感知,却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躁——和三个月前在工地发现的玉牌上的阴寒气息,有几分相似。
他猛地睁眼,额角青筋跳动。
“那道‘茧’的痕迹……”他想起张启峰发来的照片,玉牌内侧最后显形的字,“难道和涅槃茧有关?还是说……”
密室的石门突然发出“咔嗒”声。
林道抬头,晨光从门缝里挤进来,在地面拉出一道金线。
他这才惊觉,闭关时设下的“闭日阵”不知何时失效了。
推开门的瞬间,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他有多久没见过真正的太阳了?
上一次还是十六岁生日,母亲端着长寿面站在院门口,阳光把她的发梢染成金色。
“叮——”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道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张启峰的名字,备注是“紧急”。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张启峰的大嗓门就炸了过来:
“林先生!您可算出关了!您知道现在全国有多少人在祭土吗?早上龙组统计的,光是自发组织的祭土点就有三十八万个!更离谱的是——”他突然压低声音,“首长办公室刚才来电话,说要亲自见您,还让人送了箱东西到您实验室,说是各地送来的‘社稷之土’样本……”
林道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他望着远处的天际线,那里有淡淡的金色雾霭盘旋,像是无数条肉眼可见的愿力线正在汇聚。
风里飘来湿润的泥土香,混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那是某些被邪术污染的地脉正在被愿力净化时的气息。
“我马上过去。”他挂断电话,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指针停在7:15,和闭关前分秒不差——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实验室的玻璃门在身后滑开时,林道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檀木箱子。
箱盖半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布包,最上面那个绣着“长白山天池畔土”,下一个是“江南水乡河泥”,再往下……他伸手摸向最近的布包,指尖触到粗布的瞬间,整个人猛地一震——那些泥土里,竟都带着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
首长办公室的檀木茶几上,青瓷盖碗正腾着白雾,却掩不住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泥土腥甜。
林道的指节还残留着方才掀开布包时的触感——那些来自长白山、江南水乡、漠北草原的社稷之土,每一粒都像活物般轻颤,在他掌心织成细密的震颤网。
林先生,您看。首长将一叠泛黄的文件推过茶几,封皮上五色社稷山风水大阵原图几个字被摩挲得发亮,这是故宫档案库里翻出的明代堪舆图,当年刘伯温为定都画的。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文件边缘,四十九天了,从最北边的漠河到南海渔村,每天辰时三刻,三亿人同时叩首的动静,连地动仪都测出了异常。
林道的指尖刚触到图纸,涅槃茧便在识海深处发出嗡鸣。
他垂眸望去,泛黄的绢帛上,九条蜿蜒的墨线正随着他的灵能流转泛出金芒——那是帝京地下的九条隐龙脉。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指腹停在图纸中央的朱砂点上,刘伯温当年只标了龙脉走向,却没敢写交汇点。
什么?首长的茶杯顿在半空。
龙脉交汇点。林道抬头,眼底的光像淬了星火,九条龙脉在此地交缠成网,本是天地大忌,所以他用镇龙桩压了六百年。
可现在......他的拇指重重按在朱砂点上,若把五色社稷山建在这里,三亿人的愿力就是活的镇龙桩,既能引龙脉之气滋养山河,又能用愿力反制龙脉的暴戾。他的呼吸突然急促,八世记忆里那些被地脉暴走摧毁的文明碎片在眼前闪回,这不是风水局,是......是人道与天道的共生契约。
首长的喉结动了动,指节叩了叩桌面:那人道湖呢?
林道翻开第二页图纸,笔尖悬在空白处。古河道。他说,必须建在千年古河道的废墟上。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卷起一阵怪风。
玻璃被拍得哐当作响,一片巴掌大的梧桐叶啪地贴在窗上——叶背凝着暗褐色的血渍,叶脉却泛着青灰,竟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地图。
林道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他起身走向窗户,指尖刚要触碰玻璃,叶面上的血渍突然渗开,在玻璃上洇出一行歪斜的小字:茧在看。
林先生?首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关切。
林道没回头。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这和三个月前工地玉牌上的阴寒气息如出一辙,和涅槃茧偶尔的焦躁同频。
更让他发冷的是,那行血字的笔锋,竟与他八世前在实验室写实验报告时的字迹有七分相似。
首长。他转身时已恢复平静,只是袖中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人道湖的位置,我需要亲自去古河道勘测。他顿了顿,另外,最近龙组的监控范围要扩大三倍,尤其是......他瞥了眼窗上的梧桐叶,尤其是所有与茧相关的线索。
首长凝视他片刻,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我信你。老人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当年你说要凝聚人道伟力,我还担心民众不理解。
可你看......他指向窗外,暮色里,远处居民楼的窗台上,星星点点的清水碗正在反光,像撒了一把碎钻,他们拜的不是神佛,是脚下的土地,是自己的根。
林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脚往窗台的泥土里插小树苗,旁边的奶奶扶着她的手。
风掀起女孩的裙角,却吹不散她脸上的笑。
他忽然想起母亲怀他时,总爱摸着肚子说要让这孩子看看土地有多亲。
原来有些东西,刻在血脉里,比轮回更久。
我明白。他收回视线,将图纸小心卷好,三日后我去古河道。
离开办公室时,暮色已浓。
林道站在台阶上,仰头望着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
某扇窗户里,传来孩子的欢呼:妈妈快看,我的泥土发芽了!
他摸出手机,给张启峰发了条消息:调二十个龙组成员,暗中保护古河道周边三公里。然后,他低头看向腕间的手表——指针依然停在7:15
风掠过耳际,带来若有若无的轻笑。
林道的手指轻轻抚过心口,那里涅槃茧的光雾正在翻涌,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忽然笑了,笑声很低,却带着破云见日的痛快。
九世了。他对着晚风说,这次,该你们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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