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瓦和丽米莉跟随诸葛星走进武斗场,其规模之宏大令人屏息——若以熟悉的尺度衡量,占地面积足以抵上大半个民用机场,空旷的穹顶下回荡着细微的脚步声。
场内并无实体围墙,区域划分却清晰利落:
小型擂台区近入口处,十数座圆形平台星罗棋布,每座直径约五米,地面铭刻着基础的防御符文,适合一对一教学或速战练习。
中型擂台区位于场地中央,以半人高的能量光幕为界,台面明显加固,边缘设有可升降的护壁机关,显然是为小队战术演练或多人对抗准备。
大型实战区占据最深处的广阔空间,地面可见交错纵横的旧痕与焦黑,甚至模拟了山坡与洼地的地形起伏,足以展开近百人的混战演习。
西侧专属的威力实验场最为特别,墙面与地面覆盖着暗沉的吸魔金属,远处立着一排标靶,靶心残留着灼烧与冰蚀的痕迹。
因多数年级今日有课,场内略显冷清。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巡视,以及几组高年级学生手持工具,用土系魔法填补地面的裂痕,或用其他魔法准护壁结界的稳定性。整个空间在静谧中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实战气息。
走到一个中等大小的决斗擂台前,诸葛星挠挠头问道:“咳,卢卡斯同学,你还有闲钱吗?”
“身为指导老师,总不能免费租个场地的特权你都没有吧?”
“也不是没有,就是到上限了,毕竟有几个擂台被我干报废了。”他指向不远处一个彻底塌掉的决斗擂台说道:“一个那个的赔偿金用掉了我大半个月的薪水,老感觉这里的决斗擂台没有老家的耐用啊。”
拉尔瓦叹了口气,认命地去缴纳了租赁费用付。回到台边,他看向诸葛星问道:“怎么打?用你最熟悉的,还是自由发挥?”
“打架哪来那么多规矩,先打再说。”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响,空气仿佛被瞬间撕裂,诸葛星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如同脱膛炮弹般飞向拉尔瓦。
没有任何花哨的前奏,仅是很简单的冲刺直拳,却因恐怖的爆发力使得拳锋未到拳风先至。拉尔瓦虽然还未彻底准备就绪,但他单掌如盾牌般稳稳接下这一拳。
“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得拉尔瓦虎口发麻。“不愧是指导老师,蛮力不小”他暗自惊诧。
“就不能先让我准备一下?”
“有机会。”诸葛星在拉近距离后身体微沉,右膝带着呼啸风声,狠狠地顶向拉尔瓦的小腹。
对于他这种稍微带些不要脸的打法,拉尔瓦选择接受。他右脚后撤半步卸力,左掌变挡为压,硬生生按住了凶猛上顶的膝撞。同时用力抬起右掌带着尖锐的风压击向诸葛星毫无防备的下颌。
因为动作的大开大合,诸葛星来不及拆招和躲避,利用魔法保护好自己的头和脖子硬接这一下。拉尔瓦捕捉到这一行动后,趁他无法反应的空档又用左肩带着全身力量狠狠地向诸葛星前胸撞去。
“咚!”这一记贴身靠山击结结实实地撞在诸葛星胸口,巨大的冲击直接使他整个人踉跄向后倒飞出去。
从丽米莉的视角来看,拉尔瓦从被突袭的格挡到抓住瞬间破绽完成反击——挡膝、顶颌、肩装——整个过程电光石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她都有些好奇自己哥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诸葛星调整好状态之后再次发起冲锋,巨大的跨步瞬间跨越数米距离。在逼近拉尔瓦的刹那,他的身体徒然侧旋,右拳如同抡圆的战斧,带动腰背力量,以胸口为轴,从下往上凶狠抡向拉尔瓦的侧肋。
诸葛星的想法是以这一拳为佯攻,拉尔瓦只要抬手格挡或因闪躲而出现重心偏移,他就立马接上低扫,把拉尔瓦扫倒在地。
然后拉尔瓦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没有格挡或大幅闪避,而是直接向后一掠。
佯攻没能得逞,诸葛星攻势却毫不停顿。右拳抡空后左拳紧随其后,一记标准的直拳如跑单出膛,姿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上的东煌武学模板——侧身蓄力,拧腰送拳。
一板一眼,是力量的象征,却也意味着动作轨迹相对固定。拉尔瓦抓住机会一脚踹向诸葛星的作为支撑轴的右小腿胫骨。
一直以来都是诸葛星在疯狂进攻,他并不清楚拉尔瓦真正攻击时的力道,自以为自己下盘足够稳固,大不了就再接一击。这一脚的威力完全出乎诸葛星的预料,他被这记猛踹击中后,只觉得小腿剧痛,支撑腿骤然发软,瞬间失去了平衡。这种机会拉尔瓦怎会放过,紧接着,第二脚又朝着他的胸口如闪电般袭来!仓促间,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尽管瞬间失去了重心,但身为全校魔导战士的指导老师,诸葛星反应依然神速——在身体倾斜的刹那,强大的魔法防御已然在他身前构筑完成。
这一脚揣在诸葛星身上听上去很响,他也倒飞出不远的距离,可也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既然一开始要搞偷袭,就拿出真本事来,轻敌可是兵家大忌。”拉尔瓦的身影在他倒地的瞬间从他视野中消失。
留下这句话后拉尔瓦就出现在诸葛星后面,调整过来的诸葛星也反应过来同时往前一个翻滚防止在视野盲区被一击必杀。
他翻滚离开原地的下一刻,一道凌厉的手刀几乎擦着他的后颈略过。
既然是魔导战士,战斗过程怎么可能纯肉搏。翻滚的时候给自己上完强化,结束后一拳砸向地面。这一拳直接将决斗擂台打裂的同时还有大量的石笋如獠牙般破土而出,密密麻麻地刺向拉尔瓦。
拉尔瓦只是一抬手,决斗场的碎裂瞬间停止。接着五指握拳,石笋也在顷刻间化为碎石和大量烟尘。强横的风魔法在同一时间发动,卷起这致命的碎石和烟尘,铺天盖地砸向诸葛星。
诸葛星战斗经验丰富,深知丧失视野的危险性,几乎是本能反应,面对碎石和烟尘他的将手臂交叉挡在头前,只是在转念之间他就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碎石,而是蕴含对手魔力的攻击。肉身硬抗绝非明智。所以在烟尘抵达之前,一阵强风瞬间从诸葛星身前升起形成一道障壁挡下了沙石。
打到现在两人依旧处于互相试探的状态,丽米莉感到有些无聊了:“哥,能不能快点结束啊?”
听到丽米莉的催促,拉尔瓦看向诸葛星:“一招定胜负?”
“正有此意。”诸葛星眼中精光暴涨,他猛地收臂沉腰,左脚跺地前踏,重心下沉,一个厚重的马步瞬间扎稳。他的右拳紧握收于腰间,体内大量魔力涌向右拳。极速的魔力聚集和属性转换让他的右拳上金色光芒,拳周的空气发生扭曲。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龟裂同时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拉尔瓦算着他蓄力时间差不多了,高高跃起同时摆出了飞踢的姿态。随着他从高空中下落,他的右脚上缠上暗红色的漩涡。这漩涡给人的感觉深邃而黏滞,仿佛所有东西都被这漩涡吞没。
下方,诸葛星看拉尔瓦的攻击临近,来不及完成最后的力量凝聚,只能强行送出这一拳。
拳与脚相撞的一瞬间,被结界魔法保护起来的决斗场内部瞬间被白光填满。在爆炸声响起之前领域就出现了裂痕,丽米莉见情况不妙赶忙抬手在领域魔法外又生成了一片结界。在这一层的结界的保护下,外界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待烟尘散去,丽米莉才随手扯去了结界。
决斗擂台早已消失不见,擂台本被抬高的地面被削去了两米左右。此时诸葛星正单膝跪地喘着粗气,浑身衣物破烂不堪。而拉尔瓦则站在不远处,云淡风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拉尔瓦轻盈地从深坑跃出,对着处于坑底的诸葛星虚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从坑里拎了出来。
“我的好妹妹,麻烦善后一下?”他指了指身后那个裂痕遍布的竞技平台。
丽米莉立刻眯起眼睛,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哦?那么报酬是什么呢?”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着“奸计”即将得逞的得意。
拉尔瓦伸出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老样子,晚上给你膝枕外加掏耳朵,服务到你睡着为止,怎么样?。”
“那不行。”丽米莉撅嘴:“把你藏小黄书的的地方告诉我,而且在那之后的一周不能动它们。”
拉尔瓦没好气地用力弹了一下她脑门:“都在想些什么,我跟你玛莎姐姐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就膝枕加掏耳朵,不修算了,我自己修。”
丽米莉揉着脑门委屈道:“哎,别别别,好商量嘛,我修还不行。”
只见丽米莉随手一挥,一次呼吸间决斗擂台就变得完好如初。魔法在修复这种基础架构上的便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拉尔瓦在确认诸葛星只是看起来很狼狈,但身体并无大碍后径直离开,诸葛星在确认他们离开后才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回想起最后拳与脚相触的感觉,喃喃自语:“这家伙,根本不像人类。”
晚饭过后,丽米莉舒服地躺在拉尔瓦腿上,微咪着眼享受着掏耳,想起下午的事她问道:“哥哥,今天那人你认识吗?二话不说就拉你去武斗场。”
“我中午去天台布置黑魔法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回答她的问题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他叫诸葛星,是这个学校的魔导战士指导老师。”
“嗯~,看你们两个那么打,感觉他好像也不是厉害嘛。”
拉尔瓦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认真:“你没有真正对战过魔导战士,不清楚顶尖的魔导战士有多可怕。他们是将身体锤炼到极致,完美将魔法与自身攻击相结合,再配上兵器时完全可以做到一人成军。在不起杀心且不用魔刀的情况下仅凭拳脚功夫最多和他打成平手。”
“那你用魔刀了吗?””丽米莉好奇地追问,身体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嗯,一开始偷袭的时候他的速度很快,我也不清楚他什么底细,保险起见就用低程度的「恶魔化」强化了身体。”
“那最后的定胜招数呢?
“他最后的那一招我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威力极其霸道。我没有让他蓄满。而且接触的一瞬间我用「暴食」吞掉了他那一击的部分威力。”
“啊?那他感觉出来了吗?”
“应该感觉出来了。来,换一只耳朵。”
换了一只耳朵之后丽米莉没再说话,在拉尔瓦娴熟的掏耳手法下安然入梦。掏耳结束后拉尔瓦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把枕头放在她脑后,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后悄然退出房间,自己也回到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