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驸马要做什么，还需要跟你这老仆交代？”
林凡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还真当自己是这善堂的主子了？”
张管事被林凡的气势所慑，心中大骇，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青璇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幕，那张容色秀丽清冷的脸庞上，神色复杂。
林凡这番做派，看似粗暴，却偏偏直击要害，让她那口堵在胸中的恶气，莫名就顺畅许多。
……
半个时辰，过得无比漫长。
那两个账房先生终于拿着本崭新的册子，快步走到林凡面前，附耳低语几句。
林凡听着，脸上的笑意愈发冰冷。
他拿着那本新账册，走到已经冷汗直流的张管事面前，随手翻开页。
“张管事，我瞧瞧啊，这账上写着，三日前，善堂购入百石米，耗银一万两。”
“可我怎么记得，如今京城的米价，上等精米，也不过八两银子一石啊？”
“你这米，是金子做的？”
张管事闻言，身子一抖，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
“这是因为路途遥远，运费……运费高昂。”
“哦？是吗？”林凡又翻过一页，声音陡然拔高。
“那这库房中，清清楚楚登记在册的棉袄三千件，为何实际清点下来，却不足两百件？”
“剩下的，是被你们这些管事穿在身上，所以觉得暖和，忘了拿出来给灾民了吗？”
“你们好大的胃口，连朝廷拨下来给灾民过冬的救命钱粮都敢贪，你们的心，是什么做的！”
“扑通！”
张管事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其余几个管事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
“驸马爷饶命，公主殿下饶命啊！”
“奴才们一时糊涂，求驸马爷开恩啊！”
看着这群痛哭流涕的蛀虫，林凡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来人，将张管事这几个主犯，全部拿下，即刻送往京兆尹府，严令追缴所有赃款！”
“至于其余同党，念其罪不至死，每人鞭笞三十，革去职务，永不录用！”
随后，林凡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仆役。
“慈善堂，暂由王五负责。账目往来，每月一清，直接送到我皇家制造局。”
“是！”
门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如狼似虎地将哭喊求饶的张管事等人拖了出去。
不到半日功夫，盘踞在慈善堂多年的毒瘤，便被林凡用雷霆手段，连根拔起。
整个善堂，焕然一新。
萧青璇怔怔地看着林凡，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看着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管事在他面前如同丧家之犬。
她的心中，翻江倒海。
束手无策，头疼了数月的事情，林凡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手段？
……
与此同时，京城某座不起眼的茶楼二层。
一个面相普通的青衣小厮，正临窗而坐。
他将楼下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随即迅速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驸马林凡，手段狠辣，心思缜密，于半日之内，清算善堂积弊，其势已成，不可小觑……”
写罢，他将纸条卷起，塞入一个细小的竹管，交给窗外盘旋的信鸽。
几日之后，千里之外的江南，某座奢华的园林之内。
一名身穿锦衣，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正悠然品着新茶。
男子名为沈明轩，正是江南商会的总掌柜。
一只信鸽落下，下人恭敬地取下竹管，将密报呈上。
沈明轩展开纸条，看着上面寥寥数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皇家制造局总监，林凡？
当真是个妙人。
放下茶杯，沈明轩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与野心。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京城了。”
……
新官上任三把火。
林凡执掌皇家制造局，这第一把火，便要烧得旺，烧得亮，烧得整个京城都看得见。
公主府内，今日格外热闹。
林凡以公主府的名义，广邀京城之中颇有才名风骨的几位才子，还有那些在贵女圈里引领风尚的名媛贵女。
这些人平日里眼高于顶，寻常宴请未必会来，可如今林凡圣眷正浓，又是皇家制造局的总监，谁也不想拂逆这位新贵的面子。
后花园中。
几位才子聚在一处，故作风雅地品评着诗词，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瞟向主位方向。
那些个贵女们则围坐一处，掩嘴轻笑，窃窃私语，目光同样不离林凡左右。
林凡嘿嘿一笑，这些人就是自己免费的活广告。
待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林凡拍拍手，示意小山子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上。
小山子领着几个仆役，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诸位今日赏光，林凡感激不尽。备下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一位姓张的才子，平日里最是清高，此刻也忍不住好奇，“驸马爷客气，不知这盒中是何等珍宝？”
林凡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纷纷打开面前的锦盒。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从某位贵女口中发出。
只见那锦盒之中，静静躺着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镜子边缘，用彩色琉璃镶嵌出繁复精美的花鸟纹样，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华美异常。
而镜面本身，更是光可鉴人，清晰无比。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水玉镜？”
“不对，比水玉镜还要精美，你们看这四周的琉璃，巧夺天工，简直是神物！”
这些才子名媛，谁没听过水玉镜的大名。
只可惜此物太过珍贵，寻常人根本无缘得见，更别提拥有。
如今林凡一出手，便是人手一份，这份手笔，顿时让在场所有人喜笑颜开，看向林凡的眼神都变了。
“驸马爷，您这份礼，也太贵重了！”张才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清高，捧着镜子爱不释手。
“是啊是啊，我早就想看看这水玉镜是何等模样，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一位贵女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满脸都是欣喜。
林凡见火候差不多，这才站起身，朗声道：“诸位，此物并非水玉镜。此物名为琉璃镜，乃是以水玉为胎，镶嵌五彩琉璃而成。”
“寻常水玉镜，不过是照人之容貌。”
“而这琉璃镜，更能彰显诸位才子的文人风骨，映衬各位小姐的绝代雅致。”
“此镜，配的正是诸位这般风雅之人。”
这番话，说得在场众人无不心花怒放，通体舒泰。
这品牌故事，算是讲出去了。
这些才子名媛，就是自己最好的带货主播。
只要他们拿着这琉璃镜出门，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到那时，还愁这琉璃镜没有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