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京城，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下。
这天杨厂长又带着林衍去领导大院下棋。
几位重量级人物早已在会客厅等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
“老刘，你说的那个年轻人真有那么神？”博物馆馆长推了推眼镜。
大领导笑而不语，只是慢悠悠地摆着棋盘。
“待会儿你们亲自领教就知道了。”
其他几位领导交换着好奇的眼神，都对即将到来的棋局充满期待。
小林和杨厂长跟着大领导的秘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领导家的客厅。
大领导见到他们，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热情地迎上前去。
“哈哈哈，老杨，小林，总算等到你们来了。”
大领导爽朗地笑着，“我特意找了几个围棋高手来作陪。
小林啊，你可别紧张，拿出真本事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我跟他们说你棋艺高超，他们还不信呢。”
大领导招呼两人坐下，秘书连忙去准备茶水。
林衍微微一笑，谦逊地说。
“领导您太抬举我了，我的棋艺只是初窥门径，能有机会向各位前辈请教，实在是我的荣幸。”
大领导对林衍这种谦逊有礼的态度很是欣赏，觉得他既有才华又不张扬。
“那就让我先来领教吧。”
博物馆馆长主动请缨，第一个站出来对弈。
“领导您先请。”
林衍恭敬地说。
他并不清楚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但既然是大领导的客人，称呼领导总不会错。
“哈哈，小同志，我可不是什么领导。”
博物馆馆长推了推鼻梁上的小黑框圆眼镜，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我就是个收旧货的，整天跟些陈年旧物打交道。”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对弈。
不到十分钟，博物馆馆长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手里的棋子举棋不定，迟迟无法落下。
大领导看着棋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得意。
“老王啊，这下你可真是栽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大领导边说边摇头，“看看这局面，简直是一败涂地啊。”
博物馆馆长老王涨红了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盯着棋盘看了又看，突然伸手把棋子全都打乱了。
“这局不算数！”老王提高嗓门喊道，“刚才是我分心了，咱们重新来过！”
围观的几位棋友都露出不屑的表情，有人小声嘀咕。
“输了就耍赖，真没风度。”
林衍只是微微一笑，二话不说开始重新摆棋。
他的动作很轻，但很坚定，每一颗棋子都放得恰到好处。
第二局开始后，老王明显更加谨慎，每走一步都要思考很久。
然而仅仅过了五分钟，他就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
“小林啊，你这棋艺是跟谁学的？”老王由衷赞叹，“简直可以跟职业棋手媲美了。
我感觉自己还在入门阶段，你已经达到大师水准了。
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林衍谦虚地低下头。
“领导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运气好。”
大领导指了指林衍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关切地说。
“小林，先把茶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领导关心。”
林衍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场的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要和林衍对弈。
但无一例外，全都败下阵来。
“真是服了！小林同志的棋艺简直神乎其神。”
一位棋友由衷感叹。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后生可畏啊！”另一位不住点头。
“要是小林在我们单位就好了，绝对是重点培养对象。”
还有人半开玩笑地说。
大领导看着大家热情的样子，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没和林衍交手。
“老康，怎么躲在那儿？”大领导笑着问，“该不会是怕了吧？不敢和小林切磋？”
这位叫老康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出头，方正的脸庞，留着利落的寸头。
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身上散发着军人的铁血气息。
林衍第一眼就看出，这位肯定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
“怕？”老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有力，“我老康的字典里就没这个字。”
他站起身，指着墙角衣架上挂着的绿色军大衣。
“小林同志，咱们下一盘。
你要是能赢我，这件军大衣就是你的了。”
林衍明白，对这样直爽的军人，最好的回应就是坦然接受挑战。
他恭敬地点点头。
“领导您先请。”
林衍微笑着向老康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下棋。
老康爽快地应道。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不推辞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第一枚棋子落在了天元的位置上。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大领导和众人都惊讶不已。
有人忍不住出声。
“老康，你这开局也太嚣张了吧？”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是啊老康，你可别太轻敌了。”
大家都知道，天元是棋盘正中心的位置，没有对称点，只有对自己的棋艺极其自信，认为能完全压制对手的棋手，才会选择这样的开局。
要知道，林衍刚才展现出的精湛棋艺已经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可这位老康却表现得如此自信，似乎完全没把林衍放在眼里。
面对这样的局面，林衍只是含蓄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沉着应对。
对局进行了十分钟后，林衍再次获胜。
但这次赢得并不轻松，老康的棋风凌厉凶狠，处处暗藏杀机。
从棋局中，林衍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这让他更加确信老康一定有过战场经历。
“哈哈哈，痛快！”老康突然大笑起来，“多少年没遇到这么过瘾的对局了。”
他爽快地认输。
“我输了，说到做到。”
接着转向林衍。
“小林同志，我那件军大衣就归你了。”
说完，他转头对老刘说。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老康已经丢下棋子，起身大步离去，只留下那件绿色的军大衣。
林衍和杨厂长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熟悉老康性格的大领导笑着解释道。
“老康是军人出身，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他既然主动认输，把军大衣送给你，你就收下吧。
眼看冬天就要到了，这件大衣正好可以御寒。”
离开大领导家时，林衍手里多了一件军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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