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纸人的秘密与流量陷阱
凌月留下的寒气似乎还在后台盘踞不去，那“8.3彩”的债务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将方才绝地翻盘的狂喜彻底碾碎成沉重的压力。
小胖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地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张诡异的照片，眼神在照片上的绿光和现实之间来回切换：“枫……枫哥，你看！我……我刚才就随手一拍，这些纸人……它们是不是在冒绿气儿啊？跟……跟虞美人洒的那些花瓣有点像？”他声音发颤，带着后知后觉的恐惧。
江枫抢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因为后台光线和拍摄抖动有些模糊，但角落里那几个“租来”的纸人观众确实不对劲。它们灰白色的纸片身体轮廓边缘，尤其是关节连接处，隐隐透着一层极其淡薄、却又令人极其不安的惨绿色光晕。这绿光不像活物生命力的象征，更像是一种腐烂的、带着不祥意味的霉菌色泽。联想到虞美人那些带着噬愿蛊的花瓣……
江枫心头一凛：“纸人观众……产业链……凌月……”“靠！”他狠狠骂了一句，“这风投的钱真他妈烫手！60%抽成 20%空场税还自带风险溢价的？！”
“那……那咱们退货行不行？”小胖哭丧着脸，“这玩意儿看着就邪门！搞不好会影响咱们真观众的财运……呃，愿力？”
“退货？”江枫烦躁地转着硬币，“合同签了，债背着，货用完了，能退才怪！这绿光到底是什么？副作用？隐患？还是……定位器？”他想到刘四爷那诡异的手段。一种被层层算计的不安感缠绕着他。
当务之急是那该死的8.3彩！凌月临走的话点醒了江枫——那些学生观众是现在唯一的“现金流”来源！他立刻打开梨园APP的后台，找到了刚才录制的演出视频（虽然画面后期被虞美人的花瓣风暴干扰得厉害，但清唱那段的几个精彩镜头被APP自动剪辑成了精彩集锦）。令他稍感欣慰的是，直播间后台显示，尽管演出事故连连，但因为结尾的震撼反转和“半块魂晶”的噱头，后台观众关注数竟然暴涨到了几千人！私信和评论请求雪花般飞来！大部分都在问：
【魂晶是啥？值多少钱？】
【最后那道光特效怎么做的？新剧透？】
【学生群那帮人是在演戏吗？求群号！】
【啥时候开票？我想现场看！】
“机会！”江枫眼睛一亮。流量！这就是流量！是转化率的基础！他立刻行动起来：
“小胖！别蹲着了！把演职员表照片P一下，显得高大上点！后台私信筛选一下，把看起来真实的学生、本地戏迷先拉一个粉丝后援群！动作快！就叫‘朝天阙预备役’！”
“啊？哦哦哦！”小胖一骨碌爬起来，虽然不懂高大上，但后援群是听懂了，立刻掏出自己掉漆的水果手机操作起来，“群号……群号设多少？”
“就设‘请叫我债主克星’！”江枫没好气地应道，手上不停，飞快地操作着后台，“再研究下梨园APP的打赏系统……有没有吸引新粉的营销工具？”
他很快发现一个【“新晋剧团守护计划”】的按钮，点开详情：
“为新晋剧团注入第一桶流量！只需支付1%的渠道服务费，即可将您的精彩集锦推送至‘可能喜欢’的梨园用户首页！每日限量，先到先得！”
“打赏福利包：首次打赏1响送观剧体验券（可用于指定场次），打赏10响叠加‘喝彩卡’（可用于线上弹幕特效）！”
江枫脑子飞速运转：“1%渠道费，很低了……这就是免费引流加锁客！打赏即得权益，降低了付费门槛……小胖！把最后清唱那段最燃的十秒单独剪出来！特别突出‘魂晶’俩字！然后，去买这个推送！”
“枫哥！钱！”小胖苦着脸指指账户后台，“咱们只有‘半块魂’，那12356响是连带着魂晶被冻结的待结算状态！能动用的……只有那天首演前，凌月垫付启动资金剩的……0.8个彩！不够买最低档的推送啊！”
（埋设：冻结资金规则）
“0.8彩……”江枫看着那个可怜的数字，指间的硬币快转出残影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道要等三天后？”
就在这时，梨园APP的推送栏“叮咚”一响，跳出一个新消息。不是他们的。
一条官方娱乐八卦推送醒目地出现在最顶端：
【爆！当红花魁虞美人接受采访：回应某无名剧团‘碰瓷式营销’，坦言最后绝唱乃‘灵韵共鸣’，疑与失传法宝有关？！附图：花魁美人眼波流转，泪痣魅光更盛！指尖轻轻把玩着一片粉色的、似曾相识的花瓣！】
图片被APP自动放大，清晰展示着虞美人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眼角的泪痣仿佛带着旋涡，诱人沉沦。但更吸引江枫和小胖注意的是她指尖那片花瓣——那材质，那色泽，那上面若有若无的幽绿光点！分明就是她首演袭击时洒下的带蛊花瓣！
“妈的！”小胖气得手机差点掉地上，“这女人！把黑的都说成白的！自己用蛊抢流量，反过来污蔑咱们碰瓷！还说什么‘灵韵共鸣’？共鸣啥？共鸣噬愿蛊吗？！”
江枫盯着那花瓣，眼神冰冷：“不，她是在下钩子。用‘失传法宝’这个词……勾引贪婪的人。她猜到了我们后台动不了，想用舆论和好奇来抢走我们这波流量。”他瞬间明白了虞美人的险恶用心，“她在逼我们提前开仓！用‘魂晶’的秘密来吸引火力！”
“那咱们怎么办？”小胖急了，“枫哥！你的经济模型快算算！”
“算个屁！”江枫被逼急了，把口袋里所有的零钱、包括那枚十块的硬币都翻出来拍在桌子上，叮当作响，“启动备用资金！找那些学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江枫想到了角落里的那几十个学生观众！他们是天然的“流量种子。
他立刻带着小胖冲向学生群所在的角落。学生们还没散，正兴奋地围在一起刷手机讨论。看到“角儿”来了，更是一阵骚动。
“老板！最后那下太牛了！”
“魂晶是什么啊？真能卖钱吗？”
“老板，还能再看一场吗？”
江枫挤出一个最“经济适用型”的诚恳笑容，顺手拍了一下小胖厚实的背（后者立马挺直腰板，努力扮出“靠谱助理”样）：
“同学们！感谢大家今天捧场！实不相瞒，刚才那位老前辈留下的‘魂晶’啊，”江枫刻意拖长语调，吊足胃口，指间硬币“唰”地翻了个花，“关乎我们剧团的重大传承！现在呢，我们有笔账急着要付。这样，我们来个限时优惠！今天在场的同学，只要是加了我们‘朝天阙预备役’粉丝群的……”
他清了清嗓子，抛出诱饵：
“只要现在现场打赏咱们梨园直播间满1响！凭借后台打赏记录——立！刻！返！现！
0.5彩！！现！金！返！利！！仅限现场！仅限现在！先打赏先得！”
“打赏1响返0.5彩？！”小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下意识抓住江枫胳膊，“枫哥！打赏1响相当于观众出1毛钱平台币！咱返0.5彩那可是五分钱啊！这……这成本就去了五成！还要搭上平台费！不符合……”
江枫猛地踩了他一脚，脸上笑容不改：“特殊时期，回馈真爱粉！大家抓紧！”他心里在滴血：没办法，现在就要现金！牺牲部分毛利换取宝贵的流动性！这就是流动性折价！
学生们瞬间炸了！这是什么神操作？！
“卧槽！打赏1毛返5分？白嫖4分？！”
“老板大气！冲了冲了！”
“哪里打赏？群呢？快拉我！”
戴眼镜的高个男生反应最快，立刻掏出手机熟练点开梨园APP，找到江枫的直播间页面，手指如飞地点了一下最低档打赏选项“1响”。一道小小的礼花特效在手机屏幕炸开：“成了！”
江枫赶紧凑过去看小胖后台：“收到！用户‘高数杀我’打赏1响！确认！小胖！给他五毛现金！”
“啊？哦哦哦！”小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零钱袋，里面塞满了更皱的毛票。他笨拙地数出五张一毛的，想想不对，又找了一张五毛的，递给那眼镜男生。男生乐呵呵地接过去：“谢谢老板！下次还来看！记得多搞点光！”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其他学生瞬间热情高涨，争先恐后地点开APP打赏：
“我！我也打赏了！群号是啥？”
“老板看我！我也返！”
“哈哈哈，白捡钱！老板你是我的神！”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