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枪指着我。
也许以貌取人是不正确的。
但面前的它确实内心与外表同样丑陋。
“怎么样?小姐,你的身体在发抖,你好像在害怕?没什么的,我可是救了你呀,跪下来给我舔干净鞋子吧,你的日子会很好的。”
我看着那深渊般的枪口。
当子弹进入我,我会死去,但我未曾死去。
当我屈服于邪恶,我还活着,但我已死去。
我没有回复他。
但我握着尖锐的武器刺向了他,迎着那苍白无力的热武器与冷漠的光。
伴随着枪响,头似乎被重击。
眼前逐渐晕眩,感觉身体无可动弹。
在晕死的前一刻。
我听到了……“欢迎来到规则怪诞:诡异公交车”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口地呼吸着。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死亡的梦。
车窗外的景色在倒退,车在行驶中。
我环顾车内,只有我一个乘客。
旁边的车窗上好像有白色的浅淡的文字。
凑近了看,写的是——
乘客须知:
1.公交车内没有危险,请不要下车。
2.每当第三次到站点请改坐爱心座位。
3.当西装革履的老人请你让座时对他说“滚”。
4.当衣着朴素的工人上车请礼让座位,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
5.不要与红色衣服的女人对视。
6.不要与紫色衣服的女人交流。
7.当遇见化妆的女人请捂住自己的心。
8.乘客也许会在车内进食,请闭眼假装看不见。
9.当有暴力事件发生请沉默假装看不见。
10.不遵守规则你会死。
忽然,车停了。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上了车。
车门关闭,车辆开始行驶。
我摸了摸衣服口袋,有几个硬币。
“司机,乘车费多少?”
“五块。”
我走到车门,将仅剩的几个硬币投入了投币口。
由于我是中途醒来,并不知道我有没有支付乘车费。
我回到刚才的座位。
刚刚上车的男士一直盯着我。
他的眼睛很深邃,没有眼白那样的深邃。
不知这是不是一种病,或是性状特异突变。
但我同样看向他,眼中不带任何异色。
“有什么问题吗?”
我问。
他的身体忽然冒出大量的颗粒状的东西,他摔下了座位,疯狂抽搐着。
他的外表在改变着,他的衣服下似乎有什么狰狞恐怖的东西在生长。
一瞬间便破开了衣物。
他在变成一个怪物。
我猛地靠近了过去。
他显然是生病了。
这样的病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毫无疑问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这样剧烈的抽搐也许会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必须要救他,他和我一样是人类,不可以对生命冷漠,不可无视同胞的安危。
我飞快扫视了一圈车厢,看到了破窗锤。
我迅速取下赶紧塞到了他的嘴里,将他的牙齿撑开。
他还在抽搐着,我感受到那些颗粒同时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我似乎在异变。
原来是传染病。
不过没有什么关系。
规则说不能下车。
而车厢内的空间也很小。
颗粒蔓延的速度并不慢,无论躲到哪里也逃不过被传染。
如果他不知道他有传染病而乘车,我不怪他。
如果他知道他有传染病而乘车,我会杀死他,不是因为我被传染愤怒而杀死他,而是为了别人的安危。
被他传染的,只有我一个已经够了。
忽然,车到站了。
车门打开,我看到车门处似乎有人影正准备上车,我将男人的身体扶正,迅速走到了车门前。
正要上车的是两个女人,一人穿着红色的衣服,一人穿着紫色的衣服。
“不要上车,很危险!”
我焦急地告知她们并堵住了车门。
我感觉到身体的异变还在持续。
我对上了红色衣服女人的视线。
忽然,她的面色变得狰狞。
她的眼睛变得血红,她的手掌忽然长出了尖锐而骇人的指甲。
她也生病了。
但貌似没有传染性,因为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
但更不能让她上车了。
因为已经生了病的她恐怕免疫力更低,在那男人的传染病下恐怕难以幸免。
也许现在她自身的病还不致死,但也许接触到那传染病就会立即死去。
我看着她大张着裂开的嘴,我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但没什么,如果能让她避免危险被憎恨也无所谓。
“让我上车吧?我给你钱。”
紫色衣服的女人开口道。
我看向她。
“真的有危险,车上有人有传染病,我已经被传染了。”
我说道。
听到我这句话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在跟我交流?”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要问这样无聊的问题,但有的人天生缺根筋,即使她无法理解我也会耐心解答。
“是的,车内很危险,不要上车,有人有传染病。”
我说着,观察到体表也有颗粒在涌出。
我猛地后退,不想让颗粒蔓延到她们身上。
看到这一幕她们依然准备上车。
来不及了。
没有别的办法,当她们走上第二阶台阶我猛地蓄力向她们放出了飞踢。
我借力回到了原位而她们被我踢倒了下去。
她们落在了公交行驶距离外的安全范围。
“司机,快开车。”
我望向司机,同时我察觉到了浓烈的臭味。
他的身体腐烂了,好像死了很多天且在阳光下暴晒般惨烈。
但他转头看向了我。
他的体表悬浮着传染病的粒子。
他也病了。
这传染病的强度和感染速度超越了我的想象。
也许我的外表因为这疾病也已经丑恶不堪。
但没什么。
外在的容颜终将消逝,内在的美好才是永恒。
车门关上,公交车起步。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那两个女人愤怒地盯着我。
但没关系,如果只是被憎恨就能保护她们的安全那就足够了。
我看向了那男人。
他已经停止了抽搐。
他的嘴里还卡着破窗锤,他看着我,好像眼中有戏谑的光。
“你是携带着传染病故意上车的吗?”
他依然戏谑地看着我。
破窗锤掉了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毒辣。
“你要死了!”
他忽然大叫着要扑过来。
他回避了我的问题但没有完全回避,至少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迅速取下了身边另一个破窗锤。
迎着他狰狞丑恶的身躯而上。
砸烂他狰狞的面孔,打破他怪异的身躯。
一锤又一锤。
即使他的尖锐组织将我划伤,我也没有停下。
二阶开启让我短暂无视疼痛。
很快,地上屎尿横流,他变成了一摊碎肉。
他的意识已经消散。
携带着传染病恶意污染别人没有丝毫惭愧还要杀人灭口,他是当之无愧的邪恶。
二阶散去。
我的身体剧烈抖动着。
疼痛席卷了我。
传染病似乎也快要将我完全侵袭。
我感觉身体内有异样的感受。
我的皮肉在绝望。
但我的意志未曾动摇。
当我察觉到难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将要化身那男人般邪恶的怪物之前,我会了断自己。
不会让我伤害到无辜的人。
车内活着的乘客仅剩我自己。
就在这时,车到站了。
西装革履的老人搂着化了妆的年轻的女人准备上车。
我放下破窗锤起身迅速走了过去,欲要阻止他们下车。
但当经过爱心座位那刻。
一根尖锐的触手忽然从爱心座位中钻出猛地吸住了我。
我被拉到了爱心座位上,动弹不得。
“别上车!有危险!”
我焦急地告知他们。
但他们没有听取我的忠告。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了车。
女人看着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喜欢这么笑。
一点也不自然,我感受不到他们笑容后面开心的心情。
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束缚消失了。
老人在年轻女人的身上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显然,他不懂得男女有别。
或许他懂,但被满足欲望的利益所掌控了。
老人搂着女人靠近了我。
“年轻人,请给我让个座吧。”
我直视他没有眼珠的眼睛。
没有眼珠还能看得见,真是个医学奇迹。
“可以,但请你尊重女性,把手从她的衣服内取出来并和她保持距离,而且这是公共场合,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他是我女朋友。”
老人和蔼地回答。
“你会遵守爱情的专一性和相互性守护着她吗?你们的年龄差距如此之大,告诉我她是你女朋友,这究竟是社会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听到我的话老人面露愠色。
忽然,我感觉到内心有怎样严重的疼痛。
与此同时,车到站了。
我猛地开启二阶。
我握住车内的金属杆稳住自己的身体,大口呼着气。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一般。
这样有一只手在体内的感觉异常难受。
即使开启二阶依然感觉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车门打开又一个人走上了车,但我已经无力告知他危险。
我感觉死亡在逼近我。
我也想要好好活下去。
努力去帮助别人,与别人和谐相处。
但我不会畏惧死亡。
努力着,想要去提醒那上车的乘客。
告知他危险。
很努力地,二阶与痛苦抵抗着。
我内心有一股信念,不让无辜的同胞陷入危险的信念,支撑着我站了起来。
他已经上车了。
也许在被完全传染之前下车还来得及。
他的外表依然能够与他的内心一样美好。
但我的眼前昏黑得不成样子。
忽然,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眼前的一切瞬间清晰。
那是一个皮肤被晒黑的衣着朴素的人。
老人和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车后排,他们忌惮地望着刚上车的男人。
“没事吧女同志?”
男人关心地询问我。
我摇摇头。
“车上有危险。”
我提醒道。
他依然笑着看着我。
那样如阳光般的微笑让我好似看到了坚定的意志。
“无产阶级不信鬼神,只信马列,你再看看车内呢?”
我环顾车内。
那男人的碎肉消失不见,弥漫在车内的腐烂的尸臭也无影无踪。
好像我之前看到的只是一场梦。
我体内的异常感似乎在我未曾察觉的情况下也已离去。
漂浮的传染病粒子也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但那被触手刺穿的爱心座椅吹进来冷风,外面好像下着雪。
我起身正要坐上去用背挡住那刺骨寒风。
但那男人先我一步。
“不好意思咯女同志,麻烦你把这个座位让给我吧,你去别的座位可以吗?”
他笑着询问。
我点点头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门关上车辆开始行驶。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