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哥,感想如何?”
吃饭的时候庄北望问李一鸣。
李一鸣激动说:“太……太多东西了,我都看不过来。
和这里比,咱们苏州跟我表哥插队的村子似的。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缺。”
说着,李一鸣左右看了看,伏低身子小声问:“北望,你不会是想带货吧?”
庄北望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李一鸣犹豫着说:“赚钱肯定赚,随便带点苏州没有的日用东西回去都能赚钱。”
李一鸣声音更小了:“可这是投机倒把呀,被抓住就了不得了。”
庄北望笑着问:“如果不是投机倒把你干吗?”
李一鸣小鸡吃米似的:“干!不干那是傻子!”
庄北望不说话了。
李一鸣急得抓耳挠腮。
庄北望好笑:“毛毛躁躁干什么,稳住。”
李一鸣这才继续吃饭。
吃过饭,两人找了招待所。
用的是陆科长开的证明信和介绍信。
一晚上,李一鸣都没睡踏实。
想的是怎么才能让带货不算投机倒把。
第二天早上。
庄北望看着李一鸣的熊猫眼和嘴上的燎泡,哭笑不得。
“李一鸣,你就这点出息了。”
庄北望笑骂了句,带李一鸣去退了房。
李一鸣讪笑,跟庄北望后边走着。
招待所店员啧啧说:“稀奇,小孩子训大人,跟老子训儿子似的。”
吃过早点,找人问了路。
庄北望带着李一鸣去了收获杂志社。
没错,庄北望奔沪上就是来找事的。
这帮瘪犊子扣他稿子一个月了,还没有回复。
到了门口,庄北望拿着介绍信做了登记,又问了主编办公室在几楼。
“谢谢大爷。”
庄北望带着李一鸣去了二楼。
门房大爷一脸懵逼,棉纺厂怎么还跟杂志社有了业务往来。
这不登对嘛!
主编室。
主编陈翰扶着额头,脑袋嗡嗡响。
“我说,各位能不能不要吵了。
这份文稿刊登不刊登举手表决吧。”
为了一份文稿吵了快一个月,在收获杂志也算是开了先河。
“我同意。”
“我不同意。”
“我同意。”
“我不同意。”
……
最后,又是一半对一半。
陈翰无力摆手,“最后一次机会。
说说你们各自的理由。
甭跟我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要听实话。”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起来说:“主编。
这个稿子用心险恶。
你看看他写的这故事。
知青为了回城,抛妻弃子不说,还不承认。
最后逼死了孩子。
这样的稿子发出去。
不是抹黑广大知青嘛!
咱们杂志社可就被推上风口浪尖。
弄不好要被回来的知青堵门的。”
“抱歉,打扰下。”
这时候,门口有人说话。
陈翰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
门口多了两个人。
一个青年,一个少年。
说话的正是那个少年。
少年面上笑容温和,彬彬有礼。
说话的正是庄北望。
他带着李一鸣上楼来,刚要敲门。
就听到里边争论。
再一听,什么知青抛妻弃子回城,孩子千里寻亲,最后又给逼死了。
这不就是说的他改的故事。
这才出声进来。
不等陈翰问他来做什么。
庄北望先开口了:“你不同意,不会因为你也是回城知青,还正好做过这样的事吧?”
陈翰被少年的话惊的目瞪口呆。
目光惊疑的打量发言的人。
这人叫赵廓,确实是回城知青,前不久才进的杂志社。
赵廓目光喷火:“你这是污蔑!”
“不是就不是。”
庄北望耸耸肩:“有理不在声高不知道嘛。
喊那么大声,是不是心虚?”
“你……你……”
赵廓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喊又怕坐实自己做贼心虚的名头。
“无赖。”
冷哼着说了句,坐回自己位置。
陈翰问:“你怎么进来的?有什么事吗?”
庄北望指指门口:“门房大爷让我进来的,我来谈业务。”
“业务?”
陈翰迷茫问:“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们有什么业务?”
庄北望道:“棉纺厂的,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丝(死),原来没丝(死)呢。”
“你怎么骂人呢?”一个女编辑气愤道。
“骂你们算我涵养好。”
庄北望懒得搭理这帮人。
没一个有担当的。
劈手夺过陈翰面前的文稿,庄北望目光鄙视看着陈翰:“何处为家,我写的。
你们不配讨论他,也不配刊登他。
稿子我收回去了。
拜拜了您。”
说完,不再看陈翰一眼,转头出去。
“一鸣,走。”
出门时候,门卫大爷问:“小伙子,我们杂志社和你们棉纺厂谈的什么业务合作?”
庄北望笑眯眯说:“大爷,你们杂志社丝(死)没了。”
“丝?”
大爷更懵,杂志社买丝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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