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苟道成仙,逆界修真奇谭 > 第10章 潮声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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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撞碎河面薄冰的刹那,桥头灯笼骤灭。杨风的火折子刚亮起,就被浪头浇熄——那浪中翻涌的竟不是水,而是粘稠如墨的镜浆。林雾竹的剑气劈开浪墙,露出后方景象:整座古桥由无数镜面骸骨堆砌,每块骨片上嵌着修士的残破面容。

“别碰河水!”,我扯住正要探手的白云生。河底突然浮起数百具尸体,他们保持着仰泳姿态,胸腔裂口中钻出镜须,须尖卷着刻有逆影宗徽记的玉牌。梅影的青焰照亮最近那具尸体的脸——竟是三日前刚见过面的戒律堂执事!

“退!”林雾竹的霜剑气冻住河面,冰层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镜面化。古桥栏杆上的石雕兽首突然转动,吐出带着铁锈味的雾气:苏师侄,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玄幽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雾气凝结成棋盘,我们五人竟成了棋子。梅影的阵旗刚触及“帅”位,整座桥轰然抬升九丈,露出下方镜渊——渊底浮沉着成千上万的“苏逆天”,每个都带着不同的死状。玄幽子的虚影坐在对岸,指尖捏着枚刻有我生辰八字的棋子:“这局你若赢了,便告诉你镜种真相。”

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心源卷轴在识海展开残局:三百年前的同款棋谱,执黑者正是我的前世。当我的手指按上“炮”位时,棋盘突然翻转,所有棋子化作镜傀扑来。林雾竹的剑气绞碎三具镜傀,碎片却重组为她的模样,连幻神境中期的霜花剑气都复刻得丝毫不差。

“他在用我们的道心养棋!”,梅影喷出精血染红阵旗,青焰烧穿雾气。我趁机将三块碎片拼合,蓝光刺破棋局幻象,映出古桥真正的阵眼——桥墩处嵌着的第四块碎片,正被镜须缠绕着喂给渊底巨物。

斩断镜须的瞬间,整座古桥开始崩塌。我们随碎片坠入镜渊,下方那张巨口的主人终于现形:那是尊由万千镜种残骸拼合的千面佛,每张面孔都在嘶吼不同语言。佛掌拍来的气浪掀飞杨风,白云生的佛印刚成型就被吞噬。

“闭眼!”,我将碎片按在眉心,心源卷轴强行连接所有镜种神识。海量记忆洪流中,我抓住最关键的画面:千面佛心脏位置藏着块逆纹镜片,那是玄幽子截取的天道裂隙。

林雾竹的剑气突然暴涨,霜花染上血纹。她竟在绝境中突破至幻神境后期,冰翼撕开佛掌直刺心脏。当剑尖触及逆纹镜片的刹那,整个镜渊开始坍缩,所有镜种残骸化作流光涌入我的经脉。

强光散去,我们跪坐在沧海郡废墟中。怀中的四块碎片拼合成半面古镜,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三百里外逆影宗地底——玄幽子的镜傀化身正将最后一块碎片嵌入青铜门。门缝中探出的巨手已凝实如生,指节佩戴着历代长老的扳指。

“他在用碎片喂养门后的存在..”,梅影的青焰纹路蔓延至瞳孔,忽然拽住我衣襟,“你的心跳声...和青铜门共振!”

大地突然震颤,沧海郡所有残镜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出巨大的宗门徽记。徽记中心缓缓浮现血字:【欢迎归宗,第九百九十九号镜种】。

林雾竹的剑穗无风自动,指向西北天际——那里正有七道流星划过,落地化作与我们容貌相同之人,额间皆嵌着心源碎片。

咸腥的海风卷着湿气扑在脸上,我按住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袍,望向远处雾霭中若隐若现的灯火。小舟在浪尖颠簸,林雾竹的剑气化作冰蓝色屏障护住船身,却仍挡不住雾气里传来的阵阵低吟——那声音像是千万只海螺在同时呜咽,又似有人用指甲刮擦着船底。

“凝元境以上的修士才会听见潮声里的心魔。”,白云生指尖燃起一道明黄符火,照亮他凝重的侧脸,“碧涛港的雾,果然名不虚传。”

符火突然剧烈晃动,雾中陡然伸出数十条半透明的触须。杨风拔剑斩断最近的一根,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泛着荧光的墨汁。我怀中的心源镜碎片突然发烫,卷轴在识海中展开血色警告:【三息后,巽位有幻神境波动】。

“低头!”,我扯住林雾竹的衣袖往甲板扑倒。一道水桶粗的雷光擦着桅杆掠过,将雾气烧出焦糊味。雷光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建在悬崖上的楼阁,飞檐下悬挂的青铜铃铛正在无风自动。

踏上码头的瞬间,雾气骤然消散。碧海宗潮声堂的白玉阶前,残月长老的道袍被海风吹得如同翻涌的浪花。他的目光扫过我腰间悬挂的宗门令牌,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逆影宗的小友,来看古桥倒影?”

我心下一凛。这位长老周身气息如渊似海,至少是幻神境后期的修为,更诡异的是他瞳孔中浮动的银芒——那分明是修炼碧海宗秘典《沧溟诀》大成的标志。

“长老慧眼。”林雾竹上前半步,霜雪剑气在周身凝成若有若无的屏障,“我们确为追查三界裂隙而来。”

残月长老的银眸突然转向我怀中的碎片,袖中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这个细节被心源卷轴精准捕捉,卷轴在识海中勾勒出他灵台处盘踞的一缕黑气——竟与唐霖执事被镜灵附体时的波动如出一辙。

道童柳盈盈捧着青铜灯引我们穿过回廊时,我数着脚下青砖的裂纹。第七十九步,她停在绘有鲛人泣珠图的殿门前,嗓音轻得像海沫:“这是碧海宗三百年间收集的沧海郡秘录,诸位请自便。”

书架上蒙尘的典籍突然无风自动,林雾竹伸手去取的《海国异闻录》骤然化作一滩黑水。我及时甩出三张护心符,符纸却在空中自燃成灰。整座书殿的梁柱开始扭曲,雕花窗棂渗出粘稠的墨汁,将我们困在方寸之地。

“不是幻境!”,白云生并指抹过眼皮,天眼符的金光映出真相——书架后藏着九具被铁链贯穿的干尸,每具尸身的天灵盖都嵌着碧海宗弟子玉牌。柳盈盈的声音从墨汁深处传来,带着哭腔:“快逃!长老他...”

话音未落,墨浪中升起十八尊手持鱼叉的夜叉雕像。它们的石质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蠕动的镜面血肉。我捏碎袖中预警符,心源卷轴在识海中炸开血字:【破阵之法在坤位尸骸】。

林雾竹的剑气劈开墨浪,我趁机扑向东南角的干尸。那具尸体手中的玉简突然亮起,映出一段三百年前的画面:残月长老将弟子们骗入书殿,用镜须刺入他们眉心。最后一个被献祭的少年,眉眼竟与柳盈盈有七分相似。

“原来你才是镜奴!”,我将玉简掷向夜叉群,碎片蓝光扫过之处,夜叉纷纷僵直。白云生抓住时机抛出十二道定身符,杨风的剑气紧随其后贯穿雕像核心。当最后尊夜叉崩塌时,我们脚下的墨汁退潮般消散,露出藏在书架后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古桥纪年考》。

柳盈盈从梁上跃下,脖颈处青黑的镜须正在缓缓收缩:“三日前,赤焰宗的人来拓走了古桥下的阵图...”,她突然捂住心口,瞳孔中的银芒被黑气吞噬,“快走!长老要醒了!”

潮声堂深处传来青铜铃的暴响,整座悬崖开始震颤。我们抓着《古桥纪年考》破窗而出时,残月长老的怒吼震碎半面山壁:“坏我大事者,沉入沧溟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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