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盯着姜离掌心的金属片，月光在扭曲纹路上折射出冷光。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第三次，他却没低头查看——此刻脑子里全是三天前解剖丧尸王时的场景：那东西后颈同样嵌着这么块金属，当时他只当是变异产物，现在看来
陈队？苏若雪的手轻轻搭在他胳膊上，温凉的触感让他回神。
少女发梢沾着夜露，眼底泛着担忧：你脸色白得吓人。
若雪，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清理仓库时，我翻出本《华夏上古遗迹考》？陈牧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战术刀的皮套，里面提过镇灵钉，说是上古修士用来封印邪祟的法器，材质...和这差不多。
林晚晴的军靴碾过一片枯叶，碎响惊得远处乌鸦扑棱棱飞起：你是说，这些变异兽和丧尸，是被人用古代法器改造的？她拇指蹭过军刺刀刃，寒光映得眉峰更冷，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姜离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我比对过病毒样本。
普通丧尸的神经链是乱的，但被金属片改造过的个体，脑波频率有规律波动——像在接收某种指令。她突然抓住陈牧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郊区废弃动物园，三个月前我们观测到那里变异兽密度异常，很可能...
去。陈牧截断她的话，掌心按在小虎头上。
狼毛被夜风吹得有些乱，却依然暖得发烫，明早破晓出发，带够压缩饼干和止血药。
苏若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背包里的布洛芬往他侧袋塞了塞。
林晚晴已经开始检查突击步枪的弹夹。
姜离则掏出笔记本唰唰写着什么，笔尖戳破了两张纸。
破晓时分的雾气裹着腐臭味。
陈牧踩着齐膝高的荒草，听着前方林晚晴压低的安全声。
动物园铁门半挂在门框上，猛兽区三个红漆大字被啃得残缺不全，只剩猛区二字在雾里晃。
小心。苏若雪突然拽他后领。
陈牧本能后仰，就见一道黑影从猴山废墟扑来——是只变异花豹，眼球泛着诡异的幽蓝，獠牙上还挂着半片带血的毛皮。
小虎比他更快。
灰影掠过他身侧，精准咬住花豹脖颈。
骨头碎裂声闷响，花豹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陈牧抹了把脸上的血珠，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前面有血腥味。姜离捏着鼻子指向前方。
众人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百兽园的水泥围栏后，趴着团黑黢黢的东西。
等走近了，陈牧的呼吸陡然一滞——那是头足有三米高的巨熊，浑身覆盖着黑铁般的鳞甲，每片鳞甲边缘都泛着暗红，像是浸透了血。
黑岩。姜离突然轻声说。
她举起望远镜，镜片上蒙着层白雾，资料里提过，三个月前有探险队见过它，说它能撞塌半面墙。她的声音发颤，但资料里没说...它的眼睛。
陈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巨熊原本应该是棕褐色的眼珠，此刻正泛着幽绿的光，像两盏鬼火。
更诡异的是，它明明察觉到了他们，却只是缓缓站起，前掌拍在地上——不是攻击，倒像是...警告。
它在守着什么。苏若雪攥紧了手中的复合弓，弓弦绷得几乎要断，陈牧，要不我们绕...
不行。陈牧打断她，从背包里摸出瓶源能药剂仰头灌下。
灼热从喉咙烧到四肢，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解析术需要直接接触。他看向姜离，它后颈是不是有金属片？
姜离举起望远镜又看了眼，重重点头：和野猪的位置一样！
林晚晴突然把突击步枪塞给苏若雪，抽出两把战术刀：我护着你。她刀尖点地，在地上划出半圈，如果它攻击，我能撑三十秒。
陈牧没说话。
他解下背包交给苏若雪，能感觉到少女的手指在发抖。
小虎不知何时蹭到他脚边，狼嘴轻轻咬住他裤脚——这是它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次他要冒险时，它都要用这种方式说我在。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巨熊。
黑岩的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陈牧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当他离巨熊还有五米时，巨熊突然前掌拍地，碎石飞溅。
陈牧被气浪掀得踉跄，却在摔倒前扑向巨熊后颈——那里，一片金属片正泛着和野猪体内一样的冷光。
指尖触到金属的瞬间，剧痛从太阳穴炸开。
陈牧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血月、祭坛、穿古袍的人把金属片钉进野兽后颈；黑岩幼崽被金属片刺穿时的惨叫；无数道指令像钢针般扎进它意识里...他想退，可解析术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断，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尖叫：精神力消耗过度！
当前剩余30%！
陈牧！苏若雪的尖叫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牧眼前发黑，恍惚看见黑岩的爪子已经抬起，锋利的爪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狼嚎刺破耳膜——是小虎！
它正扒着巨熊的腿，仰头冲他吼，狼眼里全是焦急。
不能死。陈牧咬碎了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
他强行调动最后一丝精神力，在黑岩的意识里种下契约印记。
剧痛中，他听见系统提示：变异兽解析术完成！
成功驯化黑岩，获得二阶源能兽契约！
黑岩的爪子停在离他头顶十厘米的地方。
它低头看着陈牧，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脸上。
陈牧瘫在地上，看着黑岩小心地用舌头舔他手背——像只大型犬在讨好主人。
活下来了？林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牧抬头，看见她浑身是血，左胳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应该是刚才黑岩失控时，她用身体替他挡了一爪。
苏若雪跪在他另一边，正用止血绷带缠着他的手腕，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姜离突然拽他胳膊：看那边！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雾里站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脸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只露出双浑浊的眼睛。
他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地图，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铁壁城，知道吗？
我们研究那些金属片三年了。他把地图扔在地上，转身就走，陈牧，想救你那些人...明天天亮前，来城西老水厂。
等等！陈牧想追，却被黑岩轻轻拦住。
他弯腰捡起地图，发现背面用血写着一行字：它们在找钥匙，而钥匙...在你身上。
雾突然大了起来。
等众人再抬头，那男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被雾气吞没。
小虎突然跳上黑岩的背，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发出长嚎。
黑岩跟着低吼，声浪震得荒草倒伏。
陈牧握紧地图，掌心的汗把纸都浸透了。
苏若雪的手指悄悄勾住他小指，林晚晴的军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姜离的笔记本在她怀里被攥得发皱。
风卷着腐臭味掠过众人。
远处，传来无数变异兽的嘶吼，像潮水般逼近。
陈牧望着雾里若隐若现的老水厂方向，突然想起系统今天的最后一条提示——他之前没看的那条。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介入，触发隐藏任务：前往铁壁城谈判。
任务失败：全基地存活概率降低50%。
任务成功：获得上古法器解析权限。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老水厂的位置，圈外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来不及。
雾更浓了。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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