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也没有打算去和闫富贵理论什么。他知道,和这样的人计较,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拉低自己的层次。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用实力和成绩来说话。至于别人的议论,尤其是这种带着酸味的议论,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他只是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与闫富贵打交道时,需要更加留意一些。这种心怀嫉妒的人,虽然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坏事,但偶尔给你下个绊子,或者在背后散布一些不利于你的言论,还是有可能的。
办公室里的喧嚣渐渐平息,同事们又都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高育良也拿起笔,开始批改学生们的作业。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闫富贵的这点小插曲而受到太大的影响。他的人生阅历,早已让他学会了如何屏蔽这些外界的杂音,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他知道,在任何一个集体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真心为你好的,也有暗中嫉妒你的。这是人性的一部分,无法避免。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让那些嫉妒和非议,都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困扰。
这次公开课的成功,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的里程碑。未来的路还很长,他需要面对的挑战,也还有很多。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意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自从高育良在全区教学观摩课上大放异彩,并得到区教育科领导的赏识之后,他在红星小学的地位和声望,无疑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王校长和李副校长对他更加器重,经常在各种场合表扬他的工作成绩,并鼓励其他老师向他学习。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和信服。
然而,这种变化,却让院里的邻居兼学校同事的闫富贵,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他原本以为,高育良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虽然有点学问,但经验尚浅,在教学上未必能有多大作为。他自己,好歹也是教了十几年书的“老资格”,在红星小学也算得上是元老级的人物。可没想到,高育良这个“病愈”之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仅在院里解决水井问题时思路清晰、头头是道,抢尽了他们这些“大爷”的风头,在学校里更是异军突起,一堂公开课就赢得了满堂彩,连评选先进的机会都向他招手了。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闫富贵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不平衡。他开始觉得,高育良的存在,对他构成了一种无形的威胁,不仅显得他这个“老教师”黯然失色,甚至还可能影响到他未来在学校的一些利益,比如职称评定、先进评选之类的。
于是,在此后的日子里,闫富贵在高育良面前的言行举止,便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时常会有意无意地在高育良面前,或者在有高育良在场的场合,提起自己过去教学中的一些“得意之作”。比如,他会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当年是如何将一个调皮捣蛋的“后进生”转变成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的;或者,他会不无炫耀地回忆起某一次他带的毕业班,在全区统考中取得了多么优异的成绩,受到了教育局领导的口头表扬。
“唉,想当年啊,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学校条件比现在可差远了。一个班六七十个学生,连像样的课本都没有,全靠我们老师手写油印。可即便那样,我们教出来的学生,那也是个顶个的优秀!”闫富贵端着茶缸,眯着眼睛,一副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模样,话里话外,都在强调自己的“老资格”和“丰富经验”。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想在高育良面前摆摆老资格,暗示自己才是学校里真正有经验、有水平的教师,你高育良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偶尔出了一次风头;另一方面,也是想在其他同事面前,挽回一些自己被高育良比下去的面子。
有时,他还会借着讨论教学问题的名义,旁敲侧击地向高育良打探一些他备课的诀窍和管理学生的“秘方”。
“高老师啊,我看你班上的学生,最近学习劲头都很足啊,课堂纪律也好。你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吗?”闫富贵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脸上带着请教的虚心表情。
“我听说,你给学生们讲课文,都能讲得特别生动,学生们都爱听。你这备课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独到的心得啊?能不能也跟我们这些老同志分享分享,让我们也学习学习?”他又会换一种方式,试图从高育良嘴里套出一些“干货”。
他甚至还会拿着自己班上一些学生的作业,或者是一些教学上的难题,来找高育良“请教”:“高老师,你看我班上这个学生,这道题他总是理解不了,我讲了好几遍了,他还是错。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讲的方法有问题?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他明白?”
闫富贵这些小心思,高育良自然是了然于胸。他知道,闫富贵并不是真的想向他学习什么教学方法,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想探究一下自己成功的“秘密”,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独门绝技”,或者,他想从自己的教学方法中找出一些“破绽”和“不合时宜”的地方,以便日后有机会加以攻击或贬低。
对于闫富贵的这些举动,高育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或不耐烦。他只是在心中淡然一笑,既不点破对方的真实意图,也不刻意疏远或冷落对方。他依旧保持着同事之间应有的礼貌和客气。
当闫富贵向他“请教”时,他会耐心地听完对方的问题,然后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分享一些自己对教学问题的看法。但他所说的,大多是一些比较泛泛的、原则性的东西,比如“要多鼓励学生”、“要因材施教”、“要注重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等等。这些话,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也都是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正确废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秘方”可言。
他不会把自己在备课时融入的那些“前世”的教育学、心理学理念具体地讲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以闫富贵的认知水平和思维方式,未必能理解,即使理解了,也未必会认同,甚至可能还会被他当成是“哗众取宠”、“不切实际”的证据。
他也不会把自己在课堂上运用的一些具体教学技巧,比如如何设计提问、如何组织讨论、如何进行情境创设等,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闫富贵。因为他清楚,教学方法这东西,要因人而异,因材施教。适合自己的,未必适合别人。而且,他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一个对自己心怀嫉妒的人提升业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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