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语言脱离声带，它还能存在吗？
答案是——存在，甚至更纯净。
沈南星站在“言原实验基地”玻璃圆穹之下，眼前是悬浮于中空的巨型光谱环。
“义火·V支线计划正式启动。”
赵梵站在控制台前，将一块“静名碎片”嵌入语义激光核心。
光谱环骤然亮起，数十条色带在空中绽放，如羽蛇般在光域中游走，每一条都承载一种语义单元：喜悦、疑问、归属、叹息……无声，却异常鲜明。
“这就是‘光语’。”林馥香轻声。
“我们不再用发音来表达，而是用色谱与振幅波形——为不能发声者，为听障群体，为跨物种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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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区一角，一只经训练的白颊长臂猿缓缓举起手。
它身后激光墙泛起一抹青绿——代表“我想靠近”。
沈南星惊叹：“它在说话。”
“更准确地说——我们终于在它的频道上，听懂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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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语系统”在全球十二处极端环境同步部署。
南极极夜研究站，队员以光语仪记录雪原企鹅群的低频电场交互。
亚马逊雨林，某地原住民老巫医用手势输入记忆图腾，光谱翻译出一段古语：“叶在听，水有眼。”
甚至在深海勘探舱内，潜水员向鲸群投射义火编码光序，获得鲸类主动回旋。
“语言，首次穿越物种。”
赵梵感叹，“这不只是技术，是人类文明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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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第七个测试日凌晨，光语主控中枢忽然接收到一段异常波形。
频谱极端有序，无色域跃动，只有一个恒定频率在三维空间缓慢旋转——
不像人类语言，不像动物通讯，不像任何曾知觉过的信号。
“是不是系统故障？”林馥香问。
赵梵脸色苍白：“不是……它太有‘意义结构’了。”
“而且和‘静名’的波形，吻合度高达82.7%。”
沈南星一瞬间握紧拳头：“源头在哪里？”
“——非地球发射源。”
—
地球静止轨道卫星“聆听者-Ⅳ”发回数据：信号来源为距地球1.4光年的红矮星系一颗卫星，频率稳定、重复、方向明确。
联合识界语言安全部立即召开封闭会议，讨论此信号是否构成“非地球语言干涉”。
“我们尚无法判断它是否具智能。”赵梵语速加快。
“但它拥有‘语义特征’——这就足够让我们重估整个语言起源假设。”
—
沈南星默默调出“静名”的语义源流图。
他忽然发现，那段来自宇宙深处的光谱信号，与“静名”在词源图谱中的原点频率，呈“镜像对称”。
“这不可能是巧合。”林馥香低声。
“除非——语言，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的独有产物。”
—
义火计划全线升级为“光语·EX”，设立特别任务组：“聆听者”。
沈南星被任命为第一代光语外交结构体的首席构建官。
他的任务，是用人类语言重建的全部成果——回应那来自星际的沉默之问：
我们，是唯一的说话者吗？
—
就在部署刚刚完成之际，全球各地同步接收到信号第二次变调。
它首次不再是旋转频率，而在频谱尾部，显现出一段近似“义火编码”的光序列：
【0-0-1-7】
【1-2-3-∞】
【∞】
—
赵梵屏住呼吸：“这是……一种‘语言演化函数’？”
沈南星喃喃：“它不是在说话。”
“它在问我们……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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