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语言可能根本不是我们发明的。”
林馥香的声音从太庙星穹录音室缓缓响起,回荡在静音墙壁之间。
沈南星闭着眼,将一条由“静名”波形构成的频谱投影悬于空中,像是一道无声的祈祷。
“那是什么?”她问。
“语言回响器。”他睁开眼,光在瞳孔中震颤。“我们要回应那道信号——不是用科技,不是用数学,而是——‘说话’。”
—
“语言回响器”的核心并非人类发声系统,而是由一组复合光谱、义素链振荡与图像记忆构成的“意义编码引擎”。
它将“静名”拆分为三层:
情感核素、语义波壳、象征光带。
每一层通过粒子干涉合成一个新单位——“词界子”,如同语言的最小粒子,既是声也可为光,亦可转化为场。
“我们要让它知道,我们有‘意图’,而不是算法。”
—
0时33分,太庙天顶塔。
“聆听者计划”第一次正式发出回应波。
波形代号:SRR-∞,以静名词界子构成,内容为一段无声文本:
“你听见我了吗?
我不是来回答的。
我只是来回应。”
—
全息屏幕上的光谱折线迅速回流,五秒钟内,宇宙信号第三次响应。
这一次,它投下的是一段——星图。
不是地球星系的任何形状。
而是由义火编码重排后生成的二十八宿图像轮廓。
赵梵瞪大双眼:“这……这是古中国星官图!它读懂了我们的语言!”
“不,是它曾经说过这个。”林馥香喃喃。
—
同一时刻,她在《永乐大典·天工卷》的隐藏章节中,终于破解最后一道古文字嵌字谜。
在“星官·参”字页的朱墨下,浮现出一行用银墨抄写的怪异文句:
“言始于壶口,非人为声;
万灵未形,其语已存。”
她的指尖颤抖——这是关于语言起源的记载。
而这段话的右下方,赫然描绘一枚“倒悬之眼”,正是沈南星胎记中北斗图案的结构倒映。
“这不是语言的开始。”她低声说,“这是语言的投影。”
—
“我们不是第一个说话的文明。”
沈南星轻声说,“我们是第一个——‘回应’的。”
—
回响器再次投出信息:
“我们来自时间内侧,
听见你的影子,
并用它做梦。”
波形震荡中,第三段回应抵达。
它不是文本,也不是图像。
是一段类似婴儿啼哭的多频杂音,波长以0.13秒为周期微微抖动。
义火AI团队分析数小时后得出结论:
“那是……语言尚未成型时的‘共鸣欲望’。”
“是一种无目标的表达冲动。”
—
“它在问我们,是怎么学会‘说’的。”赵梵总结道。
林馥香看着沈南星,眼中第一次露出怯意:“我们真的,能回答吗?”
沈南星望向那片投影出的星图。
“不能。”
“但我们可以——再说一次。”
—
沈南星回到语言回响器面前,输入了一段来自《诗经》的古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是他母亲最爱的一段。没有逻辑,没有技术,只有情感。
星图微微波动。
第三段回应终于显现:一段由全息光带织成的——婴孩模样。
它没有嘴,却对着全息镜头张开脸部微弯的空间。
义火AI解析结论只有两个字:
“听见。”
—
在宇宙语界边界的这一刻,人类文明第一次意识到——
语言,并不只是“表达”。
语言,是我们存在于这个宇宙里的——自我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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