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烛台上的火苗跳动着，将高渊案头的布帛映得忽明忽暗。他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半空，笔尖的墨汁正沿着中书省三个字的笔画边缘缓缓晕开，形成一道深色的阴影。
案几另一侧，整齐码放着十余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官制的细节——这是他连夜让尚书房官吏从典籍库中调取的资料。
大王，崔大人、姚大人等诸位大人已在偏殿等候。老宦官怀恩的通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高渊。
他瞥了眼窗外未褪的夜色，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不必请蔡相了。
指尖轻轻摩挲着布帛上三省六部四个朱砂大字，他清楚这道政令一旦颁布，便如巨石投入深潭，必将在申国朝堂激起千层浪。
偏殿内，烛影摇红。崔浩的青衫上还带着晨露的潮气，姚广孝手中的羽扇有节奏地叩击着掌心，张宾正与蒋琬低声交谈，唯有范仲淹挺直身躯端坐在胡床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殿门。
让诸位久等了。高渊快步走入，案头的布帛在袖风带动下掀起一角，孤昨夜梳理了一套官制改革方案，名曰三省六部制，今日特请诸位斟酌。随着竹简在檀木长案上铺开，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那些用朱砂勾勒的官制框架上。
殿内一时寂静。
诸卿以为如何？高渊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蒋琬的雀跃，范仲淹的沉吟，张宾欲言又止的迟疑，都在他十七岁的瞳孔中纤毫毕现。
崔浩的手指顺着尚书省统领六部的批注缓缓滑动，这位以谋主著称的谋士眼角微跳，玄色幞头下渗出细密汗珠。
他太熟悉这种布局了：三省六部制的骨架里，中书拟诏，门下封驳，尚书执行，看似环环相扣，实则要将丞相权柄化整为零。
但此刻御座上的少年尚未加冠，蛰伏在暗处的老臣们，又怎会任由相权被蚕食？
忽然抬头道：大王，六部制确能厘清政务，但三省之事——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殿外方向，此刻设立恐怕时机未到。
高渊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愿闻其详。
如今大王尚未亲政，蔡相身为辅政大臣，若骤然设立中书、门下两省，怕是要夺了丞相的草拟诏令之权。
崔浩的声音低沉下来，当年申肃王托孤时，蔡相已历三朝，朝中老臣多以其马首是瞻。若让他们觉得新制是在刻意分权...
他没有说完，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案头的官制图。
殿内温度仿佛降了几分。高渊瞥见姚广孝的僧袍微微颤动，这位黑衣宰相的沉默比任何谏言都更锋利。
高渊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他虽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但在朝堂之上，十七岁的王冠下，终究还顶着幼主的名头。
蔡泽的相府势力盘根错节，那些跟着老国王打天下的元勋们，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君主的每一个举动。
崔卿提醒得是。高渊指尖敲了敲三省二字，忽然将竹简推至众人面前，既如此，三省暂不议，先论六部。蒋卿，你主管政务多年，且说说看。
蒋琬早已按捺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大王，如今申国幅员日广，单靠尚书台总揽政务，已是力不从心。若分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司其职，必能事半功倍。
他的目光扫过崔浩，就说户部，如今赋税、户籍、仓储诸事混杂，常让下官在公文堆里打转，若能专设一曹，定能提升三成效率。
话虽如此，张宾插话道，但六部官制若要推行，还需借重蔡相的威望。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渊一眼，由丞相大人出面提议，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高渊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重臣，深谙权力运作的微妙平衡。
他当即吩咐老宦官怀恩：即刻请蔡相过府，就说孤想与他商议春耕事宜。转身又对众人笑道：明日早朝，便劳烦蔡相首议六部制吧。
次日清晨，太极殿内钟声长鸣。蔡泽身着赤黑色相服，手持玉笏，殿内数百官员的目光顿时汇聚而来。
当六部分理政务的提议从这位三朝老臣口中说出时，殿中虽有窃窃私语，却再无激烈反对——老丞相的态度，本就是最好的风向标。
吏部掌官员铨选，户部管钱粮户籍，礼部主礼仪科举......高渊端坐在龙椅上，听着蔡泽逐条阐释，目光扫过班列中的老臣。
果然，当听到丞相统领六部时，几位须发皆白的元老纷纷颔首，面上露出释然之色。
朝议结束后，高渊单独留下新任命的六部首脑：蒋琬任户部尚书，邓禹掌兵部，孔侑领礼部，高柔主吏部，范仲淹辖刑部，崔浩兼管工部。
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问题——除了崔、蒋等心腹，其余尚书多是旧臣，真正能推行新政的干才严重匮乏。
回到寝宫，高渊闭目轻唤：系统，启动政治类召唤。
熟悉的蓝光在眼前浮现，面板上跳动的英魂点数字让他略感心安。
“使用100点英魂点进行政治召唤
第一位，三国时期蜀国名相费祎，武力：56、统帅：78、智力：92、政治：93
第二位，三国时期江东重臣张昭，武力：33、统帅：40、智力：93、政治：96
第三位，北宋名相寇准，武力：42、统帅：60、智力：93、政治：95
第四位，唐朝名相姚崇，武力：40、统帅：51、智力：92、政治：95
请主人去掉一人。”
高渊目光在名单上掠过，果断划去费祎。
“去掉费祎，恭喜主人获得北宋名相寇准，字平仲，应天府人氏，刚正不阿，善断吏事。武力：42、统帅：60、智力：93、政治：95，植入身份为新任吏部郎中，当前主人拥有英魂点760点。”
直接授予吏部郎中的职位是极好的安排。在吏部历练一两年后，便可晋升侍郎之职。待现任尚书高柔致仕之时，便能顺理成章地接掌吏部尚书一职，执掌铨衡之权。
“继续，侧重政治。”
“使用100点英魂点进行政治召唤
第一位，明朝大臣宋濂，武力：38、统帅：35、智力：90、政治：93
第二位，明初宰相胡惟庸，武力：40、统帅：38、智力：91、政治：94
第三位，明朝大臣李东阳，武力：32、统帅：40、智力：90、政治：95
第四位，明朝大臣杨廷和，武力：40、统帅：35、智力：89、政治：92
请主人去掉一人。”
看着满屏的明朝官员，高渊嘴角抽搐，系统你是和朱重八杠上了？
“去掉杨廷和。”
“去掉杨廷和，恭喜主人获得明初宰相胡惟庸，武力：40、统帅：38、智力：91、政治：94，植入身份为新任户部郎中，当前主人拥有英魂点660点。”
“系统，继续，侧重政治。”
“使用100英魂点进行政治召唤
第一位，北宋名相庞籍，武力：33、统帅：45、智力：88、政治：92
第二位，北宋名臣包拯，武力：35、统帅：52、智力：91、政治：94
第三位，北宋名臣晏殊，武力：32、统帅：40、智力：90、政治：93
第四位，北宋名臣李纲，武力：51、统帅：82、智力：89、政治：91
请主人去掉一人。”
当包拯二字映入眼帘，高渊猛然坐直身子。那个铁面无私的包青天，政治值94，正好补刑部的缺！去掉李纲！
“去掉李纲，恭喜主人获得北宋名臣包拯，庐州人，执法如山，不畏权贵。武力：35、统帅：52、智力：91、政治：94，植入身份为新任刑部郎中，当前主人拥有英魂点560。”
烛火渐弱，高渊看着案头新拟的官员名单，心中总算有了底。
寇准的刚正、胡惟庸的权术、包拯的严苛，再加上崔浩的谋略、蒋琬的务实，这套班底虽不完美，却已能撑起六部的基本运转。
窗外，启明星正悄然升起，照亮了竹简上尚未干透的朱砂字——那是他连夜增补的六部细则，每一条都关乎申国未来的兴衰。
他知道，三省六部制的推行不过是个开始。
蔡泽的相权虽暂时得到安抚，但中书、门下两省的设立终究是迟早的事。
老臣们的目光，新官员的磨合，还有系统召唤的不确定性，都像一团团迷雾，笼罩在申国的朝堂之上。
但正如析县之战时面对二十万汉军，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握笔的手再次落下，在三省二字旁画了个淡淡的圆圈。
这圈尚未闭合，却已透出破茧的力量。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照在这位年轻君主的脸上时，他忽然轻笑一声——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这朝堂上的权谋博弈，倒更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持久战。而他，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