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箭矢破空之声在密林中格外刺耳。
高渊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擦过猹的皮毛,钉入后方树干。
那畜生竟回头瞥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嘲弄,转身窜入灌木深处。。
高渊并不气馁,反而兴致更浓,策马紧追不舍。终于,在一处地势险峻的断崖前,他将那只狡猾的猹逼入绝境。
年轻的君王搭箭拉弓,箭头稳稳对准猎物。忽然,后颈汗毛倒竖——那是武者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应。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冷箭从密林深处呼啸而来!
嗤!
一支黑羽箭从侧后方袭来,高渊本能侧身,箭矢仍深深扎入右肩胛,剧痛如潮水般袭来,高渊闷哼一声,翻身坠马。
“来人!护驾!”他强忍剧痛,嘶声大喊。
随行的七八名亲卫立刻围拢过来,拔刀迎敌。
然而,敌人早已埋伏多时。
数十名黑衣刺客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杀出,刀光剑影间,亲卫们奋力抵挡,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杀得七零八落。
鲜血洒在枯叶之上,映红了秋日的黄昏。
高渊捂住伤口,踉跄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大部队的方向奔去,忽然意识到这场刺杀的可怕之处——方圆五里早已清场的狩猎场,刺客究竟是如何避开重重守卫,精准埋伏在此?
身后脚步声紧迫,刺客穷追不舍。
他心中懊悔万分: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勇,独自脱离大部队?如今陷入死局,究竟是谁要杀他?又是如何得知他此刻的位置?
枯枝在脚下断裂,高渊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回头时,五名黑衣人已追至十步之内。为首者面罩下露出阴冷的眼睛,手中长剑泛着幽蓝寒光——分明淬了剧毒。
谁派你们来的?高渊背靠古树,强作镇定,只要说出主谋,寡人赐你爵位!
刺客首领冷笑:将死之人,何必多问?剑锋抵上君王咽喉,“我家主人有令,哪怕你化作厉鬼,也休想问出半句真相。”
说罢,他缓缓收紧手中的剑刃。
高渊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王妃、群臣、百姓……还有尚未完成的大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破风之声骤然响起!
一支白羽箭贯穿刺客咽喉,余势不减,将尸体钉在树上。远处传来雷霆般的怒喝:
“贼子尔敢?薛仁贵在此,休伤大王!”
薛仁贵扔掉手中长弓,提方天画戟策马冲入战圈。他本在附近狩猎,忽闻求救声,心知有异,飞马赶来,恰好看见刺客即将割喉的一幕。
没有犹豫,一箭封喉!
他怒吼一声,挥戟冲入敌阵,一人独战数十刺客,竟游刃有余!
高渊挣扎着站起,望着眼前战神般的身影,心中顿时安定几分。
他咬牙转身,打算先撤离此地,回去调兵遣将。
“先把高渊杀了,再对付此人!”一名刺客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几人分出,直扑高渊而去!
眼看利刃将至,忽然——
“贼子休伤我家大王,给我杀!”李嗣业的怒吼震得山林震颤,这位虎背熊腰的猛将挥舞着寒光凛冽的陌刀冲入敌阵,劈开刺客包围,为高渊挡下致命一击!
紧接着,其余将门子弟也纷纷赶到战场,虽实力参差,但在生死关头,也爆发出惊人战意。
一场混战之后,所有刺客皆被斩杀殆尽。即便有人被擒,也宁死不降,当场自尽身亡。
“大王,你怎么样了?”薛仁贵、李嗣业等人赶忙上前查看高渊伤势。
此时的高渊已是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若非意志坚定,恐怕早已昏厥过去。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薛仁贵、李嗣业、高顺听令!命你三人统帅此次随行的三千羽林军,直属寡人,不受羽林军统领方维节制。速送寡人回宫!”
顿了顿,他继续道:“回宫之后,由太后监国,丞相蔡泽与六部尚书辅政。同时传令平西将军常遇春、卫将军岳飞、平南将军杨延昭,率军返回宛城。”
众人闻言,脸色齐变。
这不仅是一场普通的刺杀,而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政变!
高渊深知,狩猎之地方圆五里早已肃清,普通人不可能潜入。刺客能提前埋伏,必有内应接应。而最可怕的是,羽林军统帅方维,竟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薛仁贵等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高渊的用意:
三千羽林军交由他们三人掌控,是为了防止方维反叛;
崔太后监国,是为稳定朝堂;
调动常遇春、岳飞、杨延昭三路重兵回援,更是为了震慑潜在的乱党。
“大王,先别说话,末将这就送您回宫!”薛仁贵低声劝道。
薛仁贵郑重点头,与李嗣业一左一右搀扶起高渊。当他们冲出密林时,等候在外的三千羽林军齐齐跪倒。
速回王宫!白袍小将厉声喝道,沿途戒严,遇可疑者——格杀勿论!
高渊一回到乾阳宫,整个王宫便陷入混乱。
乾阳宫内,药香与血腥味混杂。太医令颤抖着拔出带倒钩的箭矢,高渊在剧痛中彻底陷入昏迷。
太后驾到!
崔太后踉跄扑到龙榻前,看到儿子苍白如纸的面容时,几乎晕厥。高渊正值盛年,尚未诞下子嗣,一旦有个闪失,申国必将陷入动荡。
薛仁贵稳稳扶住她,低声道:请太后以国事为重。
外殿,丞相蔡泽带着六部尚书匆匆赶来。这位素来沉稳的老臣此刻官袍凌乱,进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大王伤势如何?他抓住薛仁贵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崔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语气低沉:“大王身中一箭,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太医已诊治,暂时无生命危险,但何时醒来尚不确定。”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大王昏迷前曾留下旨意,让薛仁贵代为传达。”
薛仁贵整了整染血的衣袍,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口谕,末将与李嗣业、高顺统领三千羽林军,直属陛下,直至圣躬康复。
另命太后监国,蔡丞相与六部尚书辅政,急召常遇春、岳飞、杨延昭三位将军回宛城护驾。”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神色凝重。
大臣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何其聪明,岂会不明白这背后的深意?
高渊遇刺,绝非偶然!
必有朝中重臣暗中勾结,才得以绕过羽林军布控,设下如此杀局。
因此,高渊才会在昏迷前,将兵权交给三位新晋将领——薛仁贵(武力103、统帅97)、李嗣业(武力97、统帅95)、高顺(武力91、统帅93)。
正是因为他清楚,唯有这些人对他绝对忠诚,才能守住最后防线。
崔太后扫视着群臣,强装镇定的目光中藏着忐忑:“不知诸位大人对大王的旨意,有何异议?”
“回太后,臣等并无异议。”蔡泽率先表态,拱手道,“臣等愿遵大王遗命,请太后监国。”
听到这句话,崔太后心头一松。
她只是一个女子,从未涉足朝政,儿子昏迷不醒,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这些老臣的支持。
“既然如此,哀家便接过监国重任。”她缓缓说道,“不过哀家不通政务,大王醒来之前,朝中一切事宜,便交由蔡相处置。”
蔡泽点头应允。
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高渊信任他,不仅是因他是高渊的岳丈,更是因他与高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必须竭尽全力,稳住申国根基,直到高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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