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召的死讯如同一阵秋风,掠过阳翟城后便消散无踪。高渊站在王宫的高台上,望着远处渐渐熄灭的送葬火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大王可是在为张召惋惜?姚广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高渊摇了摇头:寡人只是感慨,这世上竟真有如此愚忠之人。
张召固然才智出众,但申国人才济济,不缺他一人。申国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力量,人才济济的朝堂,足以弥补张召离去的空缺。
眼下真正牵动高渊心神的,是即将与魏国爆发的正面冲突。他转身望向西北方向,倒是常遇春那边,不知进展如何了。
此时的尉氏城外,申军大营旌旗猎猎。
常遇春率领两万申军,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将尉氏城围得水泄不通。这一路追杀韩王,士兵们历经长途奔袭,早已疲惫不堪,但眼中的战意却未曾消退半分。
尉氏城内,县衙大堂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韩王韩珏神情萎靡地坐在主位之上,身旁簇拥着几位宗室亲信和旧臣。
自阳翟仓皇出逃以来,八千残军如今仅余三千,粮草断绝、士气低落,连随行的金银财宝也大多遗失途中。
“诸卿,申军已将我等团团包围,如今城中仅有三千人马,该如何应对?”韩珏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惶恐。
宗室大将韩充站出一步,拱手道:“大王请宽心,臣已于入城前遣快马前往启封求援,魏军主力就在陈留边境,不出三日便可抵达。届时里应外合,必能击退申军。”
韩珏听后,神色稍缓,机械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已无心再思谋略,只盼魏军早日到来,带他脱离困境。
尉氏城外,常遇春的大营中,炊烟袅袅升起。常遇春并未急着攻城,这一路急行军,士兵们急需休整。
营帐内,常遇春站在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尉氏城的位置上:韩王已成瓮中之鳖,但困兽犹斗,不可轻敌。
副将王彦章抱拳道:将军,探马来报,城内守军虽只有三千,但都是韩王亲卫,战力不俗。
常遇春冷笑一声:再精锐的军队,没了士气也是乌合之众。他抬头看向帐外渐暗的天色,传令下去,今夜全军休整,明日一早攻城。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斥候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启禀将军,探子回报,魏国启封方向有一支万人军队正向尉氏城进发,领军者为魏将钟翼!
帐中众将闻言色变。常遇春却是不慌不忙,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张飞何在?
末将在!黑脸将军抱拳出列。
命你率三千精骑,在此处设伏。常遇春指向一处山谷,不求全歼,只需拖延魏军三日。
张飞眼中精光一闪:末将遵命!转身大步出帐。
待张飞离去,王彦章忧心忡忡道:将军,擅自与魏军开战,恐违王命
常遇春抬手打断: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让魏军接走韩王,才是真正的大患。
他转身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奏折,本将已向大王说明情况。王将军,你再率七千兵马接应张飞,记住——他眼中寒光一闪,若魏军不退,就让他们永远留在颍川!
王彦章见常遇春心意已决,只得领命而去。
颍川和陈留交界的一处山林中,张飞率领三千申军与魏军对峙。此地地势险要,两侧山峰高耸,中间一条狭窄的山道,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魏军主将钟翼,乃陈留守将,十日前,他接到魏王命令,率领一万兵马前往启封城,随时准备接应韩王及韩国宗室进入魏国境内,并护送他们至濮阳。
两日前,接到韩军的求救信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却在此处被张飞拦住,进退两难。
张飞在阵前来回踱步,心中憋闷不已。自申国攻韩以来,他还未打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每次都是敌军不战而降,这让他满腔的热血无处发泄。
“将军,王彦章将军率兵到了!”副将的一声禀报,让张飞眼睛一亮。
“什么?贤明来了?这下可好了,终于能够和魏国的贼子打一仗了!”张飞兴奋地大喊,大步朝着王彦章的方向跑去。
王彦章远远看到张飞,连忙下马,笑道:“翼德,你这么兴高采烈的来迎接我,我真是不习惯啊。”
张飞走到王彦章跟前,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贤明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啊,我可不是来迎接你的,我是来迎接你身后的兄弟们的。说说吧,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王彦章指了指身后:“你自己看,其实也不多,也就七千人。”
“够了,够了!”张飞大喜过望,自己有三千人,再加上王彦章带来的七千,正好一万,与魏军兵力相当,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张飞拉着王彦章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贤明啊,你可不知道这几日把我翼德憋的,那叫一个难受啊,这下可好了,你来了,咱们兄弟俩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魏国的贼子们,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翼德啊,你的性子还是那么暴躁,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王彦章无奈地摇头,张飞的冲动性子,不知让多少人头疼。
“呵呵,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比较急,容易冲动嘛,改不了了。”张飞毫不在意地大笑。
来到两军阵前,王彦章对张飞说道:“翼德,常将军这一次派我来,是让我和魏军谈一谈,希望他们能够就此退兵,不要轻易的动刀兵。”
“什么?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打了?”张飞顿时满脸不悦,好不容易等来一场大战,现在却要和谈,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王彦章耐心解释道:“翼德,你也知道,大王的命令是让我们将韩王以及韩国宗室带回去,我们并没有权限擅自与魏军开战。
不过你放心,常将军也说了,如果魏军不肯走,那么我们就送他走,而且常将军已经派人给大王传信了,相信大王不会怪罪我们的。”
“那好吧,就听你的,真希望这些魏军是一条筋的,那样我就可以痛快的干一场了。”张飞嘟囔着,眼神中却依然充满期待。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而此时,远在阳翟的高渊,尚未得知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他正谋划着如何彻底安定颍川,以及应对魏国可能的报复。
申魏两国之间的矛盾,也由此正式拉开序幕,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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