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浪涛拍打着碣石港的青铜防波堤,苏恪站在新建的船坞前,望着工匠们给楼船加装铁皮冲角。
百越叛乱者使用的火油实为海底渗出的石油,他在合浦郡发现的油井正在日夜喷涌,黑色的油浆经蒸馏后,竟能制成比桐油更易燃的神火油。
苏先生,首艘神火舰试水成功!造船丞抱着青铜水尺跑来,衣襟上沾满鱼油,船底的螺旋桨用蒸汽驱动,逆风行船速度提升三成,火油罐暗藏在冲角之后,遇敌可瞬间喷射燃烧!
苏恪点头,目光落在船舷上的青铜浮雕——那是他设计的郑和式罗盘,二十四方位盘中央嵌着磁石勺,勺柄永远指向百越所在的南方。
自与月氏结盟后,他便将目光投向海洋,命人依照现代航海图绘制《南海海图》,每处暗礁与港湾都标着经纬度。
报——!昆仑山传来急讯!驿站快马冲进港内,骑手递出的羊皮纸上印着朱砂绘的星图,正是天命巫师淳于越临终前反复念叨的七星连珠之相,守山部落说,雪山裂缝中出现发光的石柱,与您手中的玉珏共鸣!
苏恪手按剑柄,玉珏碎片突然发热。
自在月氏发现第二块碎片,他始终在推演七块玉珏的方位,昆仑山作为传说中天柱所在,极可能藏着关键线索。
备马,三日后启程。他对造船丞说,南海舰队由蒙武将军统领,切记火油舱需用石棉分隔,不可靠近蒸汽管道。
西行的驼队在河西走廊遭遇沙暴时,苏恪正在马车中研究大夏工匠带来的齿轮计算器。
忽然,驼铃声骤变,头驼发出警示的长鸣。
他掀开毡帘,只见沙丘后浮现出一队身着白纱的骑手,每人腰间都挂着与玉珏同纹的银饰。
秦人,随我们去见西王母。为首的女子摘下面纱,碧眼中映着碎玉般的光芒,昆仑裂隙开启之日,七星连珠之时,你们不该在此迷途。
三天后,驼队抵达昆仑山脚。
苏恪望着云雾缭绕的冰峰,终于明白为何古籍称此处为万山之祖。守山部落的长老献上第三块玉珏碎片时,地面突然震动,雪山裂缝中射出七彩光芒,如通天光柱般直抵苍穹。
这是璇玑台的召唤。西王母部落的圣女指着光柱,上古之时,人皇以此台观测星象,制定历法,七块玉珏正是启动它的钥匙。
苏恪随圣女登上陡峭的冰阶,改良后的登山爪在冰面上发出脆响。
当他将三块碎片嵌入石壁凹槽的瞬间,光柱突然分裂成七道,每道光芒对应着不同方位的星图——正是他在西域、月氏、大秦收集到的星象残卷。
看!圣女指向光柱中央,浮现出半透明的影像:年轻的淳于越跪在秦始皇面前,手中托着完整的七块玉珏,您的老师当年并未被流放,而是奉皇命寻找玉珏,试图扭转扶苏的天命。
影像流转,画面变成现代医院的病房。
苏恪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心电监护仪的绿光与玉珏的光芒产生共振。
原来,天命巫师的往生阵并非单向传送,而是通过七星连珠的时空裂隙,将濒死的苏恪与大秦的命运绑定。
玉珏的力量,是让不同时空的破局者相遇。圣女取出第四块碎片,上面刻着他从未见过的南十字星图,二十年前,匈奴单于偷走两块碎片,试图召唤北方蛮族;月氏王藏起一块,等待能整合星象的人——那个人,就是您。
山脚下突然传来喊杀声。
苏恪俯瞰,只见匈奴骑兵正围攻守山部落,为首者手持镶嵌两块玉珏的弯刀,刀身映出扭曲的星图。他们想趁裂隙开启,夺走剩下的碎片!圣女惊呼。
苏恪握紧剑柄,三块碎片在体内共鸣。
他突然想起在大夏见到的赫伦之轮图纸,立刻对圣女说:带百姓退入璇玑台!我去引开敌人!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型蒸汽机,将其固定在冰坡上,蒸汽喷口对准匈奴骑兵。
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之怒!苏恪拉动阀门,高压蒸汽如巨龙般冲出,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迅速凝结成冰刃,横扫整片匈奴骑兵。
他趁机甩出改良后的诸葛连弩,箭矢涂有从火油中提炼的燃烧剂,射中之处燃起熊熊大火。
当最后一名匈奴武士倒地时,昆仑山的裂隙开始闭合。
苏恪望着手中的四块碎片,忽然明白:七块玉珏对应的,正是地球七大洲的方位,上古文明曾通过它们观测世界,而他的使命,不仅是改变大秦的命运,更是将分散的文明重新连接。
回到咸阳时,南海传来捷报:蒙武率领神火舰队火烧百越水寨,火油喷射器在海战中发挥奇效,叛乱首领被俘时,怀中抱着的正是从南洋传来的《海岛经》。
苏恪将其与自己的海图合并,在地图最南端画下一个问号——那里标注着未知之地,但他知道,那是后世称为澳大利亚的大陆。
万邦馆的穹顶已现雏形,西域工匠正在雕刻第七块玉珏的凹槽。
苏恪站在观星台上,看着七星连珠的天象即将完成,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扶苏捧着一卷帛书走来,上面盖着秦始皇的传国玉玺:父皇已下诏,待七星连珠之日,正式册封你为天道大夫,总领百工、天文、航海诸事。
天道大夫?苏恪轻笑,望向东方渐白的天际,比起官职,我更想知道,当七块玉珏归位,璇玑台完全启动时,是否能打开回到现代的通道。
扶苏凝视着他,目光中既有信任也有不舍:无论你来自何处,你早已是大秦的破局者。但我相信,真正的归途,不在过去或未来,而在我们正在创造的现在。
七星连珠的光辉照亮咸阳城时,苏恪将第四块碎片嵌入万邦馆的立柱。刹那间,所有碎片发出共鸣,穹顶的星图突然转动,投射出整个欧亚大陆的轮廓。
他看见无数光点在丝绸之路上移动,那是往来的商队;在南海之上闪烁,那是远航的舰队;在昆仑之巅明灭,那是正在苏醒的上古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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