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面!一个声音喊道。
我迅速捏碎通讯器,寻找其他出口。档案室尽头有个通风口,但太小无法通过。左侧有扇小窗户,但不知通向何处。
就在保安开始撞门的瞬间,我做了唯一可行的选择,爬上档案柜,推开天花板的检修板,爬入上方的管道空间。
我刚刚将检修板恢复原位,门就被撞开了。几名全副武装的保安冲了进来,开始仔细搜查每个角落。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趴在黑暗的管道空间。几分钟后,搜查似乎告一段落,保安开始撤离,但他们在门口留下了两人把守。
我轻轻地向前爬行,试图找到另一个出口。管道空间虽然黑暗,但足够我缓慢前进。大约十米后,我发现另一个检修口,小心翼翼地移开一点,向下看去。
下方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里面空无一人,但设备运转正常。从各种仪器的构造看,这应该是研究纳米技术的场所。
确认安全后,我轻轻打开检修板,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实验台旁。实验室的电脑终端亮着,显示屏上是一个复杂的分子模型,标题为【记忆锚纳米受体:全球分布追踪】。
我迅速浏览数据,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纳米受体已经遍布全球各大城市,通过睿智的各种产品传播。最高浓度区域集中在主要国际大都市,覆盖人口超过三亿。
更可怕的是,一旦记忆共振器启动,这些纳米受体就会被激活,成为传播新记忆的媒介。受体携带者会像病毒载体一样,通过日常接触将影响扩散给未携带受体的人群。根据模拟数据,全球75%的人口将在一周内被影响。
我正想深入查看,突然听到实验室门口有声音。我迅速躲到大型设备后面。
门开了,小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沈明辉。
你确定他会来这里?沈明辉质问道。
绝对的。小秋平静地说,如果他想了解更多关于纳米受体的信息,这里是唯一的地方。我已经设置了系统陷阱,一旦他登录,就会立即定位他的位置。
他不可能逃出基地。沈明辉冷冷地说,但这次逃脱已经证明我们低估了他。明天的实验必须加强安保,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但增幅舱已经损坏。小秋提醒他。
使用备用设备。沈明辉不耐烦地说,必要时可以直接连接到记忆共振器。风险更大,但我们没有选择。如果三天后计划无法启动,六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们在实验室里停留了几分钟,然后离开。我等了足足十分钟,确认他们不会回来,才从藏身处出来。
小秋的话让我警觉,系统陷阱?她是真的在帮助沈明辉追捕我,还是这又是一个给我的暗示?
无论如何,我不能冒险使用这里的电脑。但实验室里肯定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快速搜寻后,我找到了几份纸质报告和一个小型存储设备。
报告详细记录了纳米受体的作用机制:这些微小分子会与大脑特定区域结合,形成可被远程信号激活的节点。一旦激活,它们会暂时改变神经递质的传导方式,使大脑更容易接受外部输入的记忆信息。
我将这些资料和存储设备塞进口袋,准备继续寻找出路。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实验台上有个小型显微镜,下面是一滴样本。出于好奇,我看了一眼。
显微镜下,无数微小的颗粒在液体中漂浮,不断变化形状,仿佛有生命一般。这就是纳米受体的实体形态?我集中精神,尝试读取这些微粒的记忆。
令人惊讶的是,我成功了!这些微粒确实携带着某种记忆,但不是普通的记忆,而是一段编码信息,像是某种程序。更奇怪的是,这编码中似乎隐含着一个触发机制,一旦被某种特定信号激活,就会执行预设的功能。
但最令我恐惧的是,我在这编码深处发现了一个隐藏功能,它不只能影响记忆,还能监控和报告宿主的行动和思想!
沈明辉的计划比他宣称的更加邪恶。这不只是记忆重构,而是彻底的思想控制和监视系统。
我必须尽快逃出去,警告世界。但首先,我需要找到离开基地的路线。
小心翼翼地离开实验室,我沿着走廊前进,避开摄像头和巡逻人员。基地比想象的更加庞大,像个地下迷宫。根据墙上的指示标志,我判断自己位于第三层,而地面出口应该在第一层。
拐过一个转角,我突然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一群孩子!大约十几个,年龄从6岁到12岁不等,正在一间玻璃隔断的房间内。他们看起来像是在上课,但课程内容令人不安,墙上的屏幕显示着各种大脑扫描图像和记忆模型。
这些孩子似乎都很专注,表情异常平静,几乎不像正常孩子那样好动。站在房间前方的老师正在讲解什么,我认出那是关于记忆共鸣的理论。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我脑海:这些孩子是被特别培养的能力者?就像小秋和我一样?
这时,其中一个孩子,一个约9岁的男孩,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眼神异常锐利。我迅速躲到拐角后,心跳加速。那个孩子,他感知到我了?
没有时间多想,我迅速离开这个区域。继续前进,我找到了一个标示紧急楼梯的门。门锁着,但旁边有个电子锁。我集中精神,尝试读取门的记忆,希望能找到正确的密码。
成功了!门记住了最后几次开锁的密码。我输入最近一次使用的密码,门应声而开。
楼梯间似乎较少巡逻,我顺利上到第二层。正准备继续上行时,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我迅速闪进第二层通道,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巡逻队。
这里似乎是行政区域,走廊两侧是办公室和会议室。我轻手轻脚地前进,寻找可能的信息或出路。
经过一扇半开的门时,我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计划必须提前,临川已经联系外界了。是沈明辉的声音。
但系统还没完全准备好,提前激活可能导致失控。另一个声音回答——赵文韬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小心靠近,透过门缝看到两人正在交谈。赵文韬确实在这里,穿着正式的西装,看起来不像是被强迫来的。
六年前我们就知道风险。沈明辉说,但现在别无选择。一旦暗部全面介入,计划将彻底失败。
临川有多少发现?赵文韬问。
足够危险的程度。他可能已经知道你的参与,甚至可能发现了关于秋雨的事。
赵文韬沉默了一会:那女孩呢?她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部分恢复。我不确定她能记起多少,但她明显对临川有特殊反应。这本身就是个风险。
计划从来不需要她恢复记忆。赵文韬冷冷地说,相反,这可能会破坏一切。
但没有她,记忆共振器无法达到全球覆盖。沈明辉反驳,我们需要她的写入能力。
以及临川的读取能力。赵文韬补充,他们必须一起参与,这是算法的要求。
我感到一阵眩晕,赵文韬不仅知情,还是计划的积极参与者!暗部的创始人,我的引路人和导师,竟是这个疯狂计划的共谋!
更可怕的是,他们提到小秋,或者说秋雨——与我有某种被删除的记忆联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段记忆如此重要,以至于必须被抹去?
正当我试图听到更多时,一阵刺耳的警报突然响起。
入侵者在B区!重复,入侵者在B区!广播系统播报。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去抓住他!沈明辉命令,记住,我们需要他活着!
我迅速撤离,但为时已晚。走廊两端突然出现全副武装的保安。我被困住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只手突然从旁边的门内伸出,猛地将我拉了进去。门迅速关闭,我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设备间内,与小秋面对面。
别出声。她用气音说,快速在墙上的控制面板上输入指令。房间里的灯光变成了红色,显示屏弹出电磁屏蔽已激活的提示。
他们无法在这里探测到我们,但时间有限。她急促地说,沈明辉已经决定提前启动计划,最晚明天就会实施。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为什么帮我?我直视她的眼睛,你到底是谁,秋雨?
听到这个名字,她明显震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
部分知道。我们曾经认识,对吗?而且关系密切到被视为风险?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我们曾经...很亲密。我是你的大学学妹,同时也是你的女朋友。
这个答案如同一记重击。我从未预料到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因为他们抹去了你的这部分记忆。她苦涩地说,实验后,他们发现我们的能力相互影响太强,担心情感因素会干扰实验结果,所以...他们选择清除你对我的所有记忆。
而你的记忆呢?
部分保留。她低声说,这是一种控制手段。让我记得你,但你不记得我,这样我更容易被操控。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威胁说会对你做更多记忆调整。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和悲伤:所以这六年
我被困在这里,被迫协助沈明辉的研究。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起初我以为你也被控制了,直到两年前偶然看到新闻,知道你成了暗部的人,才意识到你可能真的摆脱了他们的控制。
赵文韬也参与其中?
她点头:他是整个项目的幕后推手。沈明辉只是科学家,而赵文韬提供资源和保护。暗部本身就是为了监控和收集特殊能力者而设立的。
这个真相让我几乎窒息。我所服务的组织,我所信任的人,全都是谎言。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我坚定地说。
现在唯一的机会是破坏记忆共振器。小秋快速说,但以我们目前的位置,几乎不可能接近核心区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利用明天的实验。她的眼神变得坚决,沈明辉计划明天直接将你连接到记忆共振器,测试你的能力范围。如果你能在连接状态下发挥能力,可能有机会从内部干扰系统。
风险太大了。我皱眉,一旦连接,我可能完全落入他们控制。
这是唯一的机会。小秋坚持,而且我会在控制台帮你。如果我能降低安全协议,你或许能利用读取能力影响系统核心。
我思考了一会,点头同意:好,明天我会配合实验,寻找干扰系统的机会。但你确定能帮我?
她举起手腕上的金属环:这东西限制了我的行动,但不会阻止我暗中帮助你。沈明辉太自信了,他认为我已经完全屈服。
突然,设备间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动。有人在外面。
小秋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迅速指向天花板的一个通风口。我明白她的意思,利用附近的架子爬上去,打开通风口。
快走!她低声催促,明天实验室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钻入通风管道,最后看了她一眼:秋雨...我们真的曾经相爱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深。现在快走!
我迅速爬行,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知小秋能否安全脱身,但此刻我必须专注于自己的逃脱。
在漆黑的通风管道中,我思考着刚刚获得的所有信息,被抹去的爱情记忆,赵文韬的背叛,以及整个记忆重构计划的真相。
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战。我必须找到方法破坏记忆共振器,同时保证小秋的安全。但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借此机会恢复被删除的记忆碎片。
因为直觉告诉我,那段被抹去的记忆,可能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
通风管道的黑暗中,时间变得模糊不清。
我已经在这迷宫般的金属通道中爬行了几小时,方向感完全失去。偶尔能从通风口缝隙看到下方的实验室和走廊,但没有一处看起来安全或熟悉。
体力逐渐耗尽,使用能力后的头痛也变本加厉。更糟的是,我感到之前在记忆增幅舱中激发的能力开始产生意外后果——周围金属管道的记忆不断涌入我的意识,无法控制。
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画面:工人安装这些管道的情景,技术人员在通道中爬行维修的片段。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开始接收到更多、更清晰的记忆碎片:沈明辉和他的团队在这些走廊中低声交谈的秘密,实验体在运送过程中无助的哭喊,以及...小秋—不,是秋雨—曾试图通过这些管道逃离的尝试。
这最后一段记忆特别清晰,仿佛发生在昨天:她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前行,惊恐而决绝的表情,手腕上还没有那个控制装置。她成功到达了某个出口,但在最后关头被抓住,拖回地下深处...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这些记忆影像推到意识边缘。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安全地点,恢复体力,为明天的决战做准备。
通道突然向下倾斜,我控制不住地滑行,最终停在一个十字交叉点。正当我考虑下一步行动时,远处传来轻微的声响—另有人在通风系统中移动。
我屏住呼吸,尽量缩小身形。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微弱的应急灯光下,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爬到了交叉点。
楚叔叔?一个熟悉的童声轻轻地叫道。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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