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地窖的空气潮湿阴冷,烛火在楚瑶手中微微摇曳,映得她的侧脸忽明忽暗。她低头翻阅七郎遗留的手稿,纸页已经泛黄,边缘甚至有些发霉,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那些凌乱的笔画间夹杂着奇怪的符号,似乎是在记录每日送药的时间与剂量。
“感业寺住持……”楚瑶轻声念出这几个字,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起腕上的玉镯。她忽然停下动作,目光被某页边缘的一幅小图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熟悉的图腾,与慕容煜眉间的疤痕如出一辙。这发现让她的呼吸一顿,仿佛有什么隐秘的线索正逐渐浮出水面。
“娘娘,这里太阴森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碧儿跟在她身后,声音压得很低,却仍带着几分颤抖。
楚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若害怕,就守在外面。”
碧儿抿了抿唇,终究没再开口,只是将手中的灯笼举得更高了些,试图为这片昏暗的空间增添一丝光亮。
就在楚瑶继续翻阅手稿时,一阵微弱的铁链拖曳声从地窖深处传来。她猛地抬头,只见黑暗中隐约有几道锈迹斑驳的锁链垂落下来,像是某种囚禁的痕迹。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却并未退缩,而是迈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她刚刚触及石壁的一瞬间,油灯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唯有碧儿手中的灯笼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采莲曲》的旋律突然幽幽响起,那调子正是白若薇生前最爱哼唱的。
楚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按住了袖中的暗器匣。她转头看向碧儿,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惨白,连灯笼都差点脱手掉落。
“是风声,对吗?”楚瑶强自镇定,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碧儿哆嗦着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楚瑶袖袋中的《春日赋》残稿突然滑落,在空中飘荡了几下,最终缓缓坠向黑暗深处。她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片虚无。而那张纸竟在落地之前发出了一丝微弱的荧光,上面显现出一行朱砂批注:“癸酉年诗会,实为选储。”
短短几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劈进楚瑶的脑海。她怔在原地,脑海中迅速闪过当年的画面:那一场盛大的宫廷诗会,皇帝的目光如何落在自己身上,以及皇后眼底那一抹深不可测的阴翳。
“娘娘!”碧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我们真的该走了!”
楚瑶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俯身拾起那张残稿,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尽管心中疑云密布,但她知道此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于是,她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手肘碰到了石壁上的一块凸起。
“咔嚓”一声,石壁后竟然开启了一道窄小的暗格。楚瑶愣了一下,随即探手进去摸索,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件——半枚沾满血迹的南诏骨笛。她将骨笛取出,借着碧儿的灯笼细看,发现笛身上刻着与宁王玉佩纹路互补的图案。
“这是……”楚瑶眉头紧蹙,隐隐觉得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两人匆匆离开地窖,刚走到出口处,一阵异样的气流迎面扑来。楚瑶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脸庞,却见那张《春日赋》残稿再次被吹起,在半空中旋转飞舞,竟组成了四个残缺的字:“鸾凤归巢”。
“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碧儿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楚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四个字,眼神愈发深邃。她握紧了手中的骨笛,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场围绕皇位、血脉与阴谋的斗争,或许比她预想的更加险恶。
回到寝宫后,楚瑶尚未坐稳,碧儿便急匆匆跑进来禀报:“娘娘,刚才有人送来消息,说是感业寺住持暴毙了!临终前留下了一句梵文密咒,提到了‘七郎’的名字。”
楚瑶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她站起身,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骨笛上,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看来,我们的下一步,只能去感业寺了。”
夜色渐深,窗外的风声愈发凄厉。楚瑶坐在灯下,将骨笛放在掌心反复端详。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在一起,却始终找不到解开谜团的线头。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庭院传来,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瑶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楚瑶猛然抬头,只见宁王慕容珏站在门口,他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中,显得既真实又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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