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楚瑶站在感业寺密室的青铜灯台前,手指轻轻拂过墙上那幅泛黄的画像。七郎的面容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模糊而阴郁,眉宇间与慕容煜有几分相似,却多了一抹病态的苍白。画像背后的医案字迹潦草,但每一笔都透着令人胆寒的意味——“需每月服用紫花毒抑制狂症”。她心头一震,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起腕间的玉镯。
忽然,一阵冷风吹灭了灯火,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密室。楚瑶屏住呼吸,只听见铁链拖地的声音从深处传来,伴随着隐约的《采莲曲》变调,如泣如诉。“这寺庙果然藏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低声自语,声音被厚重的石壁吞没。
就在此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走错路了。”楚瑶猛地转身,只见住持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芒映照出他脸上的皱纹和深邃的眼窝。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楚瑶指了指墙上的画像和星象图,“为何这些布局与皇陵陪葬坑如此相似?”
住持没有回答,只是将灯台放在地上,缓缓蹲下身,在石板上摸索起来。片刻后,他用枯瘦的手指敲击了一下石壁,发出沉闷的回响。“冷宫地窖,”他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七郎在那里。”
楚瑶心中一凛,正要追问更多细节,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火光透过门缝洒进来,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宝林,那个新入宫的嫔妃,此刻正带着御林军冲进密室。她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腕间一朵栩栩如生的昙花刺青,与淑妃遗物上的钤记完全一致。
“楚昭仪,陛下命我即刻护送您回宫面圣。”宝林的声音冰冷,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楚瑶的脸庞。然而,当她看到墙上的画像时,眼神骤然变得复杂,仿佛隐藏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秘密。
“看来,我们都被困在这张网里了。”楚瑶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嘲讽。她迅速整理思绪,决定先稳住局势再寻找机会脱身。“既然如此,那就请宝林姐姐带路吧。不过,能否容我问一句,这位住持大师是否也该随行?毕竟,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向陛下解释。”
宝林眉头微蹙,似乎对楚瑶的镇定感到意外,但她很快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不必了,大师可以留在这里继续修行。”话音刚落,她便挥手示意御林军撤退,同时给了住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住持突然开口,声音虚弱而坚定:“善恶终有报,因果一线牵……”说完,他猛然抬手按住胸口,双眼圆睁,随即倒地不起。楚瑶愣住了,她注意到住持的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显然是服下了剧毒。
“时间紧迫,请昭仪速速动身。”宝林催促道,语气愈发强硬。
走出寺庙时,楚瑶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如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随父亲查案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总以为世界非黑即白。如今回想起来,竟觉得可笑至极。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楚瑶故意放慢脚步,悄悄观察御林军统领的动作。他腰间佩戴的鸾鸟纹佩饰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图案分明与南诏死士使用的标志相同!她心中警铃大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随意问道:“统领大人,今晚的巡逻任务辛苦了吧?听说边境最近不太平,你们是不是也要去支援啊?”
统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楚瑶会主动搭话。他尴尬地笑了笑,敷衍道:“昭仪放心,这些都是陛下的安排,末将不敢懈怠。”
楚瑶点点头,不再多言,但心底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如果御林军中有南诏的内应,那么皇宫的安全恐怕早已岌岌可危。
临近宫门时,接应的宫女迎了上来,递给她一杯热茶。楚瑶接过茶杯,却发现对方袖口沾染了一片暗红的药渍,形状与医案中提到的紫花毒残留极为相似。她强忍住内心的震惊,浅浅啜了一口茶,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最近天气转凉,大家都要保重身体才是。”
宫女闻言,连忙低头行礼,却掩饰不住眼底的一丝慌乱。
进入宫门后,楚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今晚的种种异象:七郎的画像、住持的自尽、宝林的昙花刺青、统领的鸾鸟纹佩饰,还有那神秘的药渍……这一切线索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个庞大而危险的阴谋网络。
“七郎到底是谁?为何会被囚禁多年?他与慕容煜之间究竟有何联系?”楚瑶喃喃自语,右手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然而,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宁王真的死了吗?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正是《采莲曲》的旋律。楚瑶猛地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冷宫方向的天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宛如鬼魅一般飘荡。琴声断断续续,似哭似笑,让人毛骨悚然。
“冷宫地窖……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楚瑶喃喃道,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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