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火影楼的灯火依然亮着，像一座孤独的灯塔，守着沉睡的木叶。纲手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三张卷轴：一张是根部的人员名单，上面有一半的名字被红笔划掉，标注着“已确认死亡”或“失踪”；一张是柱间细胞的研究报告，纸页边缘被翻得起了毛边；还有一张是林夜的档案，照片上的少年叼着草叶笑，眼神里满是桀骜不驯。
纲手的指尖划过林夜档案上的“能力”一栏：“能吸收他人情绪转化为查克拉，擅长嘲讽式战术，查克拉量中等，但爆发力极强。”她想起刚才在医院，林夜为了压制雏田咒印里的暴戾查克拉，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力量，最后靠在墙上喘气时，眼底的红血丝比战场上还重。
“这臭小子，总是这么拼命。”纲手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枚刚做好的护身符，红绳缠着桃木片，上面用朱砂画着简单的防御咒印。这是她刚才在医院处理完雏田的伤口后，回办公室连夜做的——本来想做得精致点，却因为手太抖，咒印的线条歪歪扭扭。
“算了，能保命就行。”纲手把护身符塞回盒子，又觉得太刻意，塞进抽屉最深处，压在一堆未处理的文件下面。
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纲手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风吹进来，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能看到远处的医院亮着灯，林夜应该还守在雏田的病房外。她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这样守过断——那时候他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受了重伤，她守在病床前三天三夜，直到他醒来骂她“别皱着眉，丑死了”。
“断……”纲手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当年为了救断，用怪力过度留下的。她总说自己忘了他，忘了绳树，忘了那些痛苦的过去，但午夜梦回，那些面孔依然清晰得像昨天。
“大人，您要不要休息一下？”静音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粥里放了安神的药材。她看着纲手眼底的青黑，心疼地说：“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纲手接过粥碗，却没喝，只是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粥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想起绳树小时候，总缠着要喝她煮的海鲜粥，每次都把汤汁洒得满身都是；想起断捧着她做的和果子，笑着说“纲手做的最好吃”；想起林夜第一次喝她煮的粥，皱着眉说“太淡了，不如一乐拉面”，却把整碗都喝光了。
“静音，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纲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当年没保护好绳树和断，现在连自己的弟弟（她早已把林夜当作亲弟弟）和村里的孩子都护不住。”
静音愣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纲手。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面对任何危机都能笑着说“交给我”的五代火影，此刻眼底竟藏着这样深的无力感。
“大人，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静音蹲下来，握住纲手的手，“您推翻了大蛇丸的阴谋，守护了木叶，还培养了小樱这样优秀的弟子。林夜他们都很尊敬您，雏田刚才在病房里还说，‘纲手大人的手好温暖’。”
纲手的心猛地一颤，指尖的粥勺差点掉下来。她想起刚才给雏田处理伤口时，少女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那时候她突然明白，所谓火影，不只是站在最高处发号施令，更是要成为村民可以依靠的港湾。
“团藏的地下堡垒，我必须想办法打开。”纲手放下粥碗，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里面肯定藏着他研究人体实验的证据，只要找到证据，就能名正言顺地废了他。”
静音点头：“可是大人，那个堡垒的防御阵是您设计的，除了初代的血继和火影印鉴，根本无法强行突破。而且团藏肯定在里面布置了重重陷阱。”
“我知道。”纲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地下堡垒的结构图，角落有一个小小的“纲”字印章——这是她当年留的后手，一份没给团藏的备用图纸。“这里，”她指着图纸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通风口，用特殊合金打造，普通忍术打不开，但用我的怪力拳应该能轰开。”
静音看着图纸，突然明白了什么：“大人，您早就想好了要对付团藏？”
纲手苦笑一声：“从发现他用活人做实验的那天起，就想了。只是那时候根基未稳，团藏在村里的势力又太深，我不敢轻举妄动。”她顿了顿，指尖重重敲在图纸上，“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动了雏田，还敢勾结晓，这已经触及我的底线。”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纲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木叶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街道上开始出现早起的村民，有卖早点的摊贩推着车走过，有巡逻的忍者打着哈欠换班，有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往忍者学校跑。
这就是她要守护的村子。
“静音，备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包括如何突破堡垒、如何控制根部成员、如何保护村民不受波及。”纲手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三天后，我要亲自去会会团藏。”
静音用力点头，转身准备去草拟计划。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纲手正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着护身符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用红绳把它系在钥匙串上——那串钥匙上，还挂着断送她的护身符、绳树最喜欢的小铃铛，现在又多了一个属于林夜的桃木片。
纲手察觉到她的目光，耳根微微一红，连忙把钥匙串塞进火影袍的口袋里，假装整理文件：“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
静音笑着跑了出去，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纲手大人心里的那道坎，终于要跨过去了。
纲手重新坐回办公桌后，拿起林夜的档案，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少年的笑脸。她想起昨天在拉面馆，林夜把她碗里的叉烧夹给雏田，自己却啃着白面；想起他被她敲脑袋时，故意往她怀里倒的赖皮模样；想起他抱着雏田冲向医院时，眼里的焦急和愤怒。
“臭小子，等解决了团藏，我就把这个护身符给你。”纲手低声说，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不过可别想赖在我房间睡，门都没有。”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穿透云层洒在火影楼上，给冰冷的石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暖意。纲手拿起笔，在根部名单上圈出团藏的名字，旁边写上：“优先处理。”
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像一个决心的开始。
木叶的早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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