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扬听到苏绛的话,轻轻摆手,刚想通的时候他有些生气,但很快又释然了,人家本来就是西域人,算计自己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到这里,夏扬抬头看着下降,语气这总没有任何恼火或者生气,只是淡淡的说:
“苏大人,生意就是生意,该怎么谈就怎么谈,总不能咱们自己让自己亏本吧?”
苏绛的眼睛转了几圈,刚才平王话里话外都是想让自己稍微降点价的意思,怎么突然之间又变成一码归一码了?
不过苏绛很快就想通了,定然是西域使团没说实话,所以平王的态度才会前后矛盾。
搞清楚平王的心思后,苏绛心里有底了,十分懂事地冲夏扬说:
“王爷放心,微臣身为户部侍郎,自然会看好咱们大乾的钱袋子。”
两人喝了几杯茶,夏扬让人给苏绛包了茶叶带回去喝,苏绛也不推辞,拿着茶叶告辞。
灌了一肚子酒的夏扬,来到后花园,看着月光下不停摇曳的花朵,忽然问旁边的徐忠,
“老徐,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
先是慕容辞,后是帕丽娜,夏扬身边似乎一个好女人都没有,让他都有些迷茫了。
徐忠没想到王爷会突然问这么大的问题,沉思了好一会之后说:
“王爷,这个问题小人从来没有想过,也答不上来。”
夏扬也没有为难徐忠,非要让他说个答案,只是口中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情意,全都是虚的!只有能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身后的徐忠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只觉得王爷喝醉了,送他回房休息。
平王夜会户部侍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子的耳中。
他看着面前急急忙忙跑来的管家,十分小心地问道:
“你确定?老四今天在四方馆喝了一天酒,晚上还见了户部侍郎?”
管家用力地点点头,话语之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怀疑,
“确定,我们的人还看到,苏侍郎在离开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样东西。”
“只是因为离得太远,我们的人没看清楚是什么。”
自从夏扬请礼部尚书沈涵鼎和侍郎江锦月吃饭后,太子就在平王府外围撒了很多探子,专门顶着平王夏扬额一举一动,见苏绛的事不会有假。
听得这个消息的太子,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样,把平时喝茶的岚窑盖碗都砸了。
过来送羹汤的太子妃见到地上满是碎瓷片,知道太子又生气了,挥手让管家退下,吩咐太监把瓷片收拾干净后,将羹汤盛出来,轻声问道:
“殿下,这几年很少见你生这么大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自从大皇子被册封被太子,他的日子越来越顺,自然很少生气。
只是夏扬成了接待正使后,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太子想不生气都难。
看着身边温婉体贴的太子妃,太子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怒火强行压下,平静地说,
“老四今天晚上见了户部侍郎苏绛。”
这些年太子妃虽然也学了不少朝堂上的事,但毕竟没有太子的经验丰富,不以为然地说,
“见就见呗,四弟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见个侍郎有什么的。”
太子看着天真的妻子,苦笑着摇摇头说:
“你不懂,四弟之前还见了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他这是在公然联系六部的人,准备跟孤打擂台,一较高下。”
六部是朝堂上极其重要的力量,朝廷九成以上的权利都集中在他们手里。
要是他们都跟夏扬有联系,太子这个太子之位也就坐不稳了。
听到太子说得这么严峻,太子妃细细长长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带着几分担心问道:
“殿下,你准备怎么做?”
太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暗之色,过了好半天之后才淡淡的说:
“这个...孤也没有想到,随后和岳大人周大人他们商量一下吧。”
从表面上来看,这两次见面似乎都很寻常,但太子深知老四有多厉害,也许就是这两次寻常的见面,已经把礼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变成他的人了。
五年前那种几乎喘不过气的感觉,太子实在是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太子妃见太子有了决定,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将桌上的碗推到太子面前说:
“那就找他们商量,不过现在得先喝汤,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
看着太子妃温暖的笑容,太子的心情好了不少,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第二天,太子上朝的时候,在皇城门口看到了慕容辞和萧靖两人。
萧靖拉着慕容辞小跑着过来,给太子请安,趁着慕容辞行礼的时候,萧靖冲太子挤挤眼睛,暗示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
太子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随后假装不知地跟慕容辞寒暄,三人一起走进金殿之中。
随着金鞭三响,长兴帝缓缓坐上龙椅,开始跟大臣们商议国事。
直到长兴帝问了一句,众爱卿可还有本,早就按捺不住的慕容辞从众臣之中走出,双手高举着一封奏章,大声地说,
“陛下,末将还有事启奏!”
朝臣们见到慕容辞上本,不由得低声议论,猜测她这第一本奏章,说的是什么。
长兴帝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只是轻轻点头,示意身边的王锦把奏章拿上来,同时问道:
“慕容将军,你要启奏什么事?”
听到父皇问出这句话,太子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了起来,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慕容辞在金殿之上,十分大声地喊冤,
“陛下,末将要告平王,漠视律法,残害忠良,请陛下严惩平王,以安天下将士之心!”
群臣听到慕容辞要参的人是平王,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慕容辞是什么意思。
自从退出太子之争后,平王深居简出,每日就是享受生活,从没听过他残害忠良。
龙椅上的长兴帝却是来了兴趣,微微直了下身子,看着慕容辞说:
“慕容将军,此事颇大,你给朕仔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