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诡宅直播:我的系统是诡异 > 第21章 诡异冷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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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阶尽头的光不是出口,是探照灯。

刺目的白光像一堵墙,猛地撞进宁爻被黑暗腌透的瞳孔里。他下意识闭眼,左手还死死攥着那截沾满黑红污秽的断刃。右手脉冲笔的幽蓝光芒在强光下微弱得像一粒灰尘。

“站住!”

粗粝的吼声炸开,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不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是活人的嗓子喊劈了。

宁爻没停。他停不下来。左臂的麻痹和剧痛还在交替啃噬神经,身体靠着惯性往前扑。

脚下的石阶消失了,变成冰冷的水泥地。探照灯的光柱里,浮尘像金粉一样飞舞。

“再动开枪了!”那声音更近了,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

宁爻终于刹住脚,眯着眼,在一片白茫茫里勉强看到几个轮廓。人影。

穿着他没见过的暗灰色作战服,样式比守夜人发的更旧,磨损严重,带着硝烟和机油混合的粗粝感。

枪口,黑洞洞的,不止一个,对着他。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含糊的咕哝,不是回应,是实在没力气说话。身体晃了晃,全靠右手的脉冲笔和左手的断刃杵着地才没栽倒。

后背的冷汗被冷风一激,透心凉。

直播界面还在视野角落疯狂跳动:

【在线人数:7123!】

【打赏信息刷屏!】

【主播还活着吗?】

“身份识别!”领头的那个轮廓走近了几步,声音低沉,带着审视。

是个男人,个子不高,但骨架粗壮得像块岩石,脸上有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像条僵死的蜈蚣。他没拿枪,手里夹着根快烧到过滤嘴的烟,烟灰积了老长。

宁爻喘着粗气,用尽力气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那里本该有个熔炉的通讯单元,现在空空如也。

“…新兵…宁爻…”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刚…爬出来…”

疤脸男人的目光像探针,从他惨白的脸扫到撕裂的作战服,再到他血糊糊的左臂,最后死死钉在他左手紧握的那截黑沉沉、沾满诡异污秽的断刃上。

那目光,猛地一缩!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他两步跨到宁爻跟前,烟头随手弹飞,火星在水泥地上溅开。

他伸出手,动作快得带风,却不是去接那断刃,而是一把抓住了宁爻的手腕——那只握着断刃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

“这玩意儿…哪来的?!”疤脸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烟嗓里裹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震动,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几乎要刺穿宁爻的瞳孔。

“回廊里捡的?!”

宁爻被他抓得骨头生疼,左臂的伤口更是传来撕裂感,眼前一黑。

他咬着牙根,从牙缝里挤出字:“台阶…下面…苔藓里…刮出来的…”

疤脸男人没松手,目光死死锁着断刃靠近护手处那个几乎被磨平的、模糊的刻痕符号。

他粗糙的手指在那个符号上用力摩挲了一下,仿佛要确认它的真实。

几秒钟的死寂,安全屋通道口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宁爻压抑的痛哼。

“操!”疤脸男人突然低吼一声,像是憋了很久的气终于吐出来,带着浓重的、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怆的意味。

他终于松开了宁爻的手腕,但目光依旧黏在那断刃上,像在看一个失散多年的…却又带来噩耗的故人。

“老倔驴的‘石头’…妈的…居然还在这儿…烂在苔藓里…”他声音沙哑下去,带着一种迟来的、沉重的痛惜。

旁边一个端着枪的年轻队员忍不住了,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

“头儿!这…这真是磐石教官的刀?!”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

疤脸男人猛地回头,眼神像鞭子一样抽过去,把那年轻队员剩下的话硬生生瞪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再转向宁爻时,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里面有审视,有惊异,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能把它带出来…”老疤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粗糙的认可,“你小子…可以啊。”他不再看断刃,仿佛那东西灼眼。

“行了,别杵这儿当靶子。这片儿‘东西’刚被你闹腾完,暂时消停,保不齐等会儿闻着味儿又围上来。跟我走。”

他转身,动作利落,背影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重。

其他几个队员迅速收枪,警戒着四周,动作默契,但看向宁爻和他手中断刃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种无声的哀悼。

探照灯的光柱随着他们的移动扫开前方的黑暗,照亮了一条通往更深地下、布满粗大管道的狭窄通道。

宁爻拖着灌了铅的腿跟上。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刷【卧槽!援军?!】【这疤脸大佬谁啊?】【磐石教官的刀?主播捡到神器了?】。

“系统,帮我把直播关了。”有些事情可不能泄露。

疤脸男人——老疤——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声音在空旷的管道通道里带着回响,烟嗓更明显了:

“叫我老疤。守夜人,第七小队。这片‘下水道’,暂时归我们管。给那些不想被‘东西’当夜宵,又看不惯‘穿西装的’和‘戴袖标的’那套鬼把戏的倒霉蛋,留个喘气的地儿。”

“穿西装的?”宁爻喘着问,声音嘶哑,试图分散左臂的剧痛。

“彼岸会那帮杂碎。”旁边一个队员啐了一口,声音年轻,充满戾气,“西装革履,人模狗样,背地里拿活人当电池,跟‘东西’做买卖!呸!磐石教官当年就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戴袖标的呢?”宁爻追问,【灵感】捕捉到队员提到这个词时,老疤的背影似乎绷紧了一瞬,一股冰冷的怒意一闪而过。

“清道夫。”老疤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带着刻骨的恨意,“‘维护平衡’?狗屁!他们眼里只有‘规则’,没有活人!沾点‘味儿’的,管你是人是鬼,先‘净化’了再说!跟割韭菜似的!哼!”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讽刺的冷笑,没再说下去,但那股压抑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疤脸在昏黄的应急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死死盯着宁爻:

“小子,记住,在这操蛋的世道,想活命,别信什么狗屁救世主,别信什么绝对规则。信你手里的家伙,”

他指了指宁爻左手的断刃,“信你旁边能替你挡刀的兄弟!”

宁爻低头,左臂似乎被断刃冰冷的触感和老疤话语中沉重的分量压下去一丝。

这沉甸甸的铁疙瘩,沾着磐石的血和那裂口护士的污秽,握在手里,仿佛握着一份跨越时空的、未完成的使命,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和…归属感,悄然滋生。

“那…那些‘东西’…到底…”宁爻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吞噬了磐石教官的未知的巨大恐惧。

“啥时候来的?”老疤嗤笑,继续往前走,脚步沉重,“谁他妈知道!‘大崩塌’?灵气复苏?外星人实验场泄露?说法多了去了!老子只知道,打记事起,晚上出门就得提心吊胆。越大的城市,越老的房子,越深的角落,‘东西’就越多,越邪乎!”

他语速很快,像是在倾倒积压已久的愤懑和常识:

“游魂野鬼?那是最菜的!跟野狗差不多,吓唬吓唬人就完了,怕光怕阳气。厉害点的,叫‘厉鬼’,有地盘,有执念(怨气),沾上了不死也脱层皮!再往上,是‘凶煞’,就像你刚才干掉的‘裂口婆娘’那种,有自己的‘场’(怨念场域),能定规矩,进去就得按它的玩法来,不然就等死!再往上…呵,那就是‘地缚灵’、‘域主’…那是能圈地自萌,把一片地界都变成鬼蜮的玩意儿!碰上了,自求多福吧!”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敬畏:

“至于最顶上的…各国那几个盘踞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家族供着的‘东西’,那就不叫‘东西’了,那叫‘神明’!或者‘天灾’!离远点,别瞎打听,容易折寿!!”

通道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布满锈迹和刮痕的合金防爆门。

老疤走到门边一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前,动作熟练地输入一串冗长的密码,又重重按下指纹。

门锁发出沉重艰涩的液压声,缓缓开启,昏黄的光线和混杂着机油、汗味、烟草的气息从门内涌出。

“至于势力?”老疤侧身让宁爻进去,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脸上深刻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清醒。

“‘穿西装的’彼岸会,有钱,有技术,玩的是驾驭‘东西’,当他们是工具,野心大着呢,想当新世界的神!‘戴袖标的’清道夫,神神叨叨,规矩比命大,像群疯狗,见着‘污染’就咬,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有我们这种‘守夜人’…”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就是群不想被当韭菜割,又不想给‘东西’当点心的…夜猫子。躲在犄角旮旯,能活一天算一天,顺便…给像磐石那样的傻逼,收拾点烂摊子。”

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安全屋。陈设简陋到了极点,几张行军床,一张堆满零件、武器和空罐头盒的桌子,空气浑浊。

几个同样穿着暗灰作战服的队员或坐或站,看到老疤和宁爻进来,目光瞬间聚焦,尤其在宁爻左手的断刃上停留良久,眼神复杂,有探究,有震惊,更有一种无声的沉重。

“头儿,这是…?”一个络腮胡大汉瓮声瓮气地问,目光在断刃和老疤之间来回扫。

“新来的。宁爻。熔炉出来的。”老疤简短介绍,走到角落一个堆满杂物的架子旁,粗暴地扒拉了几下,翻出一个小巧的军绿色金属盒,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磨损的痕迹。他看也没看,随手扔给宁爻。“拿着!”

宁爻下意识用没受伤的右手接住。入手冰凉,很沉。

“消炎,镇痛,暂时压制你胳膊里那股‘阴气’。”老疤点了根新烟,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弥漫开,“治标不治本,顶多让你暂时别变成疯子或者活尸。想活命,靠你自己。”

他走到宁爻面前,隔着烟雾,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他的皮,“磐石的‘石头’让你带出来了,这是他的‘念想’没断干净。老子第七小队,不欠死人账。”

他指了指宁爻手里的金属盒,又用力点了点他左手的断刃。

“药,算见面礼。”

“活儿,你得接。”

安全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老疤抽烟的咝咝声和宁爻粗重的呼吸。所有队员的目光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宁爻身上。

老疤吐出一口浓烟,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砸在宁爻心头:

“磐石当年折在回廊前,最后在查的,就是城西老纺织厂家属区,筒子楼。”

“那地方,最近又出事了。连着三户,悄无声息,人没了。清道夫去看过,屁都没放一个,说是‘自然消亡’。彼岸会的人也在那片儿转过,鬼鬼祟祟。”

“当年就觉得那地方邪性!怨气重得离谱,但盘踞的‘东西’一直很‘安分’。突然开始‘吃人’,还没动静…底下肯定有诡!”老疤的眼神变得极其阴沉,“最后传出的消息…说在筒子楼地下室,闻到了‘血锈’味。再然后…信号就他妈进了回廊,断了!”

血锈味?!

宁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青藤公寓704那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血腥味!镜子里那个染血睡衣的小女孩指向【破邪镜】的手指!还有系统那冰冷的警告…碎片化的信息瞬间串联,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的活儿,”老疤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带上‘石头’,去筒子楼地下室。找到当年闻到的那股‘血锈’源头。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拍下来,带点‘样本’回来。记住!别惊动盘踞的‘东西’,更别惊动穿西装的和戴袖标的!”

他猛吸一口烟,烟头瞬间烧掉一大截,火星明灭,“这活儿,算你入伙的‘投名状’。”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宁爻左手的断刃上,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石头’认得那‘味儿’,拿稳了。”

安全屋里一片死寂。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宁爻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和老疤抽烟的咝咝声。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老疤,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疲惫到极点又被强行点燃的狠厉。

“筒子楼…具体位置?”他声音嘶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