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丘亚心像是着了魔，一有空就偷偷尝试感知体内可能残留的神力。
闭上眼睛感受，集中精神冥想，甚至偷偷对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尝试发射“爱心光波”。
当然，毫无反应。
那多肉该蔫还是蔫。
几次三番下来，她越来越觉得那两次“感觉”大概率是自己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也就渐渐不再折腾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活下去（指不挂科且吃饱饭）。
校园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白夜虽然和她同班，但除了偶尔投来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若有所思的目光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举动。
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倒是也没再找过丘亚心。
莫辰的实验似乎很忙，补课暂停了几天。
丘亚心只好抱着书本啃，遇到不懂的就在微信上问他——那是上次补习时莫辰主动加的她，理由是“方便发学习资料和通知”。
他的回复通常极其简洁，甚至只有一个“嗯”或者一个公式符号，但总能精准解答她的疑问。
丘亚心一边吐槽他的惜字如金，一边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脑子真好用。
这天，丘亚心正对着莫辰发来的一个代码示例头疼，林薇气呼呼地冲进了宿舍，把包重重摔在桌上。
“气死我了！简直莫名其妙！”
“怎么了薇薇？”
丘亚心抬起头，被她的火气吓了一跳。
“我跟王浩吵架了！”
林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圈有点红。
“不！根本不是吵架！是冷战！他突然就不理我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去篮球场找他，他看见我就绕道走！像躲瘟神一样！”
丘亚心心里咯噔一下。
王浩？那个黄毛替补？
林薇不是对他很有好感吗？
虽然那好感起源于她射歪的那一箭…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丘亚心有点心虚地问。
“能有什么误会！前几天还好好的！”林薇越说越委屈，“就从前天开始，突然就变了个人！不止是我，晓雯和她男朋友也吵翻了！还有隔壁班那对天天撒狗粮的情侣，听说昨天也分手了，男的直接申请换宿舍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丘亚心愣住了。
这么多对同时出事？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那不靠谱的能力…但立刻否定了。
她现在就是个战五渣的凡人，弓都拉不开，怎么可能影响这么多人？
“是不是…快到期末了，压力大？”
丘亚心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
“压力再大也不能这样啊！”林薇抹了把眼睛，“而且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好几对呢！感觉像是约好了一起分手一样！论坛里都有人在讨论了，说最近是不是水逆，感情特别不顺！”
情感特别不顺…
丘亚心微微蹙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浮上心头。
晚上去食堂吃饭，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
果然，好几张桌子上都是一个人吃饭的情侣，气氛尴尬冰冷。
甚至有一对吃着吃着就吵了起来，女生哭着跑开了，男生烦躁地抓头发，一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茫然。
这种大面积的情感冷却…太不寻常了。
她心事重重地吃完饭，往回走的路上，经过小花园僻静的角落时，脚步忽然顿住了。
她看到白夜正独自一人坐在积雪未化的长椅上。
他没有戴手套，苍白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长椅扶手上堆积的雪花。
而就在他指尖触碰过的雪面上，丘亚心似乎看到…一缕极其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雾气，从雪中升起，又迅速消散在他苍白的指尖？
丘亚心猛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白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白夜那双漆黑的、没有焦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诡异的光。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他抬起那只拨弄过雪花的手，对着丘亚心，轻轻晃了晃手指。
然后，他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丘亚心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那口型是——
“难吃的…杂质。”
丘亚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刚才的风雪还要冷！
他是什么意思？！
那些分手的情侣…和他有关？！
那些黑色的雾气…是什么？！
她吓得转身就想跑！
“丘亚心。”
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同时，一只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差点踉跄摔倒的动作。
丘亚心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莫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他看了一眼长椅方向，白夜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空荡荡的积雪山长椅。
“莫辰！刚才白夜他…”
丘亚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想说什么。
“看到了。”莫辰打断她，声音低沉平静，“先回去。”
他松开她的胳膊，目光却落在她刚才注视过的、白夜坐过的那个长椅扶手上。
那里的积雪似乎比别处融化得更快一些，露出深色的木质，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莫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