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南锣鼓巷,四合院。
剧痛,一种骨头被寸寸碾碎的剧痛,将江卫东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中强行拽了出来。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胸腔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将一股浓重滚烫的血腥味顶上舌根。
视线费力地聚焦。
熏得焦黑的顶棚,墙壁上大块的石灰剥落下来,露出底下斑驳的土坯。屋子中央,一张桌面高低不平的四方桌顽固地立着。
陌生的房间。
陌生的痛楚。
下一秒,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混杂着另一个灵魂的绝望与不甘,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入他的脑海。
【江卫东,十八岁,轧钢厂机务段学徒工。】
【父亲江海山,铁道兵,一级战斗英雄,转业后任火车司机……半月前,为保护国家财产,牺牲。】
【抚恤金,二百元。】
【贾东旭……“哥给你介绍个正式工作”……骗钱……黑市……赌博……】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中炸开,快得让他头晕目眩。
他看见一个卑躬屈膝的少年,将一沓用手帕包好的钱,满怀希望地递给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
他看见那个青年转头就钻进一个烟雾缭绕的黑屋,将那笔钱推上赌桌,最后输得两眼通红。
他看见少年冲上去理论,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嘲讽和狰狞的拳脚。
贾东旭。
傻柱。
刘光天。
刘光齐。
四张扭曲的脸,四双狠毒的眼睛,将那个可怜的少年堵在墙角。拳头砸在背上,脚踹在腹部,每一击都沉闷而致命。
最让他血液冰冷的一幕,是一大爷易中海那张伪善的脸。
“小孩子打打闹闹,别往心里去。”
“你要是敢去报案,我就跟机务段打个招呼,你爸的班,你这辈子都别想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肉体的酷刑和精神的崩塌,彻底摧毁了那个少年的最后一丝生机。
原来,他已经死了。
而自己,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占据了这具同样名为江卫东的身体。
记忆融合的最后瞬间,那股滔天的悲愤与屈辱,仿佛化作了实质的铁钳,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
“好……好得很!”
江卫东咬碎了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血沫。
他挣扎着,用尽全力撑起身体。低头检视,胳膊上是大片青紫的掐痕,肚子上,一道被皮带扣划开的血口子仍在往外渗着血珠,染红了破旧的衬衣。
这些禽兽,是真的下了死手。
怒火,是胸膛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他的血管里奔腾咆哮。
他扶着墙,摇晃着站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堪称家徒四壁的小屋。唯一的家具,就是那张破桌子和两把椅子。视线最终定格在墙角一个破旧的木箱上。
父亲江海山的遗物。
江卫东走过去,颤抖的手指抚上冰冷的箱扣。打开它,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和一本封皮已经磨损卷边的《行车笔记》。
他拿起那本笔记。
粗糙的纸页上,是父亲用钢笔写下的刚劲字迹,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当他的指尖无意中触摸到扉页上那八个大字时——“安全行车,生命至上”——异变陡生!
【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复仇意念,符合绑定标准……】
【传奇司机系统,成功激活!】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
【1.伤势瞬间修复!】
【2.身体素质全方位提升!】
【3.获得初级能力:危险感知!】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暖光流,凭空出现,瞬间席卷他的全身。
暖流所过之处,撕裂的肌肉在蠕动,断裂的骨骼在接续,青紫的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腹部那道狰狞的血口,血迹凭空蒸发,伤口迅速愈合,最后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那种感觉,不是泡在温泉里,而是脱胎换骨。
江卫东缓缓抬起手,握了握拳。
筋骨发出细密的爆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流淌。这具身体,已经不再是那个羸弱的学徒工。
只是……伤势痊愈,也意味着去报案失去了最直接、最致命的证据。
易中海,你怕我报案?
江卫东的眼神骤然冰冷,嘴角扯开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对付这满院的禽兽,报案?那是弱者才用的手段。
想要让他们真正感到恐惧,必须用他们唯一听得懂的语言!
就在这时,中院方向,贾东旭和傻柱那得意忘形的吹牛和哄笑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就他那小身板,还敢跟我横?老子一拳下去,他没死都算命大!”
“还是易大爷有手段,几句话就给那小子吓尿了!报案?借他俩胆儿!”
那声音,充满了轻蔑与嘲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扎在江卫东的神经上。
这笑声,成了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
江卫东眼底最后的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有仇不报非君子。
隔夜都算我无能!
他转身,动作迅猛地推开房门,带着一身冰寒的煞气,一步踏入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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