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四合院里人称三大爷,一辈子的小学语文老师。
他有两个出了名的特点,一是嗜书如命,二是爱占小便宜。这两个特点,在他身上结合得天衣无缝。
江卫东的目标,就是他那个塞满了各种书籍的宝贝书柜。里面不仅有旧教材,更有不少从学校资料室里“淘换”出来的技术手册。
主意已定,江卫东拎着那两条还在网兜里甩着尾巴的肥鱼,径直走向中院三大爷家。
“咚、咚、咚。”
门开了,探出三大妈的脸。
她一看见江卫东手里的鱼,那双原本平平无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渴望。
“哟,卫东啊,什么事?”
屋里,阎埠贵正独自坐在八仙桌旁,一小碟花生米,二两劣质白酒,自得其乐。
看到江卫东,他端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立刻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充满了戒备。
“三大爷。”
江卫东没理会三大妈的热情,直接迈进屋,目光锁定在阎埠贵身上。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求恳。
“您是咱们院里最有学问的人,我这不是马上要考机务段的司机岗了吗?心里实在没底,抓瞎一样。就想着,能不能跟您借几本相关的书看看,好歹临阵磨磨枪,心里也能踏实点。”
“借书?”
阎埠贵的眉头下意识地就拧成了一个疙瘩,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他的书,就是他的命根子,外人别说借,多看一眼他都心疼。
江卫东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手臂一伸,将那两条活蹦乱跳的肥鱼直接递到了阎埠贵的面前,脸上的表情诚恳得能拧出水来。
“三大爷,这事要是能成,我江卫东以后绝对忘不了您的恩情。这点小意思,您跟三大妈先拿着下酒,就当是我……预交的‘学费’了。”
阎埠贵看着那两条鱼,鱼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鱼嘴一张一合,充满了生命力。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口中分泌的唾液都带着一股鱼腥味。
那颗精于算计的大脑,此刻如同上了发条的算盘,噼里啪啦地飞速运转。
一笔账在他心里瞬间算得清清楚楚。
书,借出去,纸张不会少一页,知识也不会丢一点。
鱼,拿到手,是实实在在的荤腥,能解馋,能下酒。
再者,江卫东这小子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连贾家都敢硬刚。卖他个人情,不亏。万一他真时来运转,当上了火车司机,那可是铁饭碗里的金饭碗,以后能用得着他的地方,多着呢!
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
念头通达,阎埠贵脸上的戒备和不耐烦瞬间融化,堆起了一层菊花般的褶子。
“哎呀,卫东!你这孩子,说这话就太客气了!”
他“啪”地一下放下酒杯,热情地站起身。
“求知上进!这是天大的好事嘛!咱们院里就该多出几个你这样的有为青年!等着,三大爷给你找找!”
说着,他献宝似的走到书柜前,煞有介事地翻找起来,很快便抽出一套书脊已经微微泛黄的手册,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浮尘。
《铁路技术工人手册》。
“拿着!”他把书递给江卫东,脸上带着施恩的表情,“这套书可是宝贝,我当年托了多大关系才弄到的。你小子省着点看,别给我弄上油污,更不许折页!”
“得嘞!您就瞧好吧!谢谢三大爷!”
江卫东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狂喜。
他捧着这套“宝贝”,脚步轻快地回了家,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
灯光下,他一页页地翻阅,每一个铅字,每一张图解,都仿佛化作了最精纯的能量,涌入他的脑海。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深度阅读《铁路技术工人手册》,专业知识系统化整合中……】
【知识点 2!】
【知识点 2!】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接连不断地响起。
这套专业手册,提供知识点的效率,远比之前那些零散的小册子高出数倍!
这一夜,江卫东几乎没有合眼。
当窗外透进第一缕晨光时,他才合上书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整套手册,已经被他啃得滚瓜烂熟。
知识点,从零头飞速上涨到了80点!
第二天清晨,江卫东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精神头却异常亢奋。
他站在院中的公用水池边洗漱,冰凉的井水拍在脸上,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他脑中的思绪更加清晰。
新获得的“危险感知”能力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整个大院的声响、气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氛围,都化作一幅立体的画卷,在他脑中徐徐展开。
他能“看”到前院贾张氏正低声咒骂着什么,能“听”到后院许大茂在屋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甚至能“感知”到每个人脸上那细微到无法察觉的表情变化。
这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
正当他洗漱完毕,准备出门时,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大,却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
“小子,过来。”
江卫东脊背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聋老太太,就坐在她自己家门前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那根标志性的烟袋锅,一双浑浊的老眼眯成一条缝,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江卫东不敢怠慢,快步走了过去,恭敬地躬了躬身子。
“老太太,您有事?”
聋老太太没有立刻说话,那双仿佛蒙着一层灰的眼睛,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遍。
良久,她才缓缓点了点头,嘴角咧开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赞赏。
“昨天那事,干得不错。”
“像个爷们,没给你爹丢脸。”
江卫东心里一动,知道老太太说的是他硬刚贾家的事。
老太太顿了顿,拿起那磨得光滑的烟袋锅,在脚下的青石砖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梆。”
声音沉闷。
“小子,记住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这院里啊,有的人,看着像是聋了,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比谁都清楚。”
“有的人,看着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其实肚子里的小算盘,比谁都精。”
她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穿透晨光,直刺江卫东的内心。
“离那个易中海,远点。”
说完这句,老太太便垂下眼睑,重新闭上了眼睛,将烟袋锅凑到嘴边,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江卫东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闲聊。
这是提点。
是警告。
看来这个四合院,这潭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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