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韦小宝成了轧钢厂的正式工,又把那间破屋收拾得窗明几净,整个四合院都对他刮目相看。一大
爷见了他总笑着点头,三大爷算水电费都格外客气,就连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二大爷,也偶尔会问他厂
里的新鲜事。
这日傍晚,韦小宝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条刚买的鲫鱼。傻柱在食堂顺了把香菜,
正等在院门口,见他回来老远就喊:“小宝,鱼买着了?今晚咱哥俩喝两盅!”
“那必须的!”?韦小宝晃了晃手里的网兜,鲫鱼在里面活蹦乱跳,“刚在菜市场抢的,新鲜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往里走,刚到影壁墙后头,就见许大茂斜倚在自家门框上,嘴里叼着烟卷,三角眼直勾
勾盯着他们。他今天穿了件簇新的皮夹克,据说是托人从上海捎来的,此刻正故意把袖子往上捋,露
出手腕上那块亮晶晶的手表。
“哟,这不是傻柱和他那宝贝弟弟吗?”?许大茂吐了个烟圈,语气里满是嘲讽,“买两条小鱼就敢称
过年?也不嫌寒碜。”
傻柱最见不得他这副德行,当时就沉下脸:“许大茂你嘴放干净点!我跟我兄弟吃饭,碍着你啥事了
”
“我可没说你。”?许大茂眼睛一斜,瞟向韦小宝,“我就是好奇,这刚来没俩月的小子,咋就混得风
生水起了?又是当正式工,又是买鱼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落难了呢。”
这话戳到了韦小宝的痛处,却也正好挠到他的痒处。他笑眯眯地走上前,手里还掂着那两条鲫鱼:“
许师傅这话咋说的?我一没偷二没抢,凭力气吃饭,挣了钱买两条鱼改善伙食,难道犯法?”
“犯法倒不至于。”?许大茂弹了弹烟灰,烟灰正好落在韦小宝的网兜旁,“就是觉得蹊跷。谁知道你
这钱来路干净不干净,是不是在厂里偷了啥东西卖了?”
这话就恶毒了。周围几个纳凉的邻居都停下手里的活,直勾勾地看着这边。三大爷闫埠贵掰着手指头
仿佛在盘算这场架能吵出多少热闹;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一脸?“这事我得管管”?的严肃表情。
傻柱气得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许大茂你放屁!小宝啥人我清楚,你敢污蔑他?”
“别别别。”?韦小宝一把拉住傻柱,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冷了几分,“傻柱大哥,犯不着跟这种
人动气。”?他转向许大茂,慢悠悠地说:“许师傅,您是电影放映员,见过大世面。可我听说,放映
队的胶片金贵得很,前阵子丢了一卷,至今没找着,不知道是不是被谁拿去换酒喝了?”
这话一出,许大茂的脸?“唰”?地白了。前阵子确实丢了卷样板戏胶片,他正愁没处找补,没想到被韦
小宝捅了出来。他指着韦小宝的鼻子:“你……?你胡说八道啥!”
“我可没胡说。”?韦小宝掂了掂手里的鲫鱼,鱼鳞闪着银光,“我就是听厂里保卫科的人念叨,说要
严查内部人员。许师傅您天天跟胶片打交道,可得当心点,别被人误会了。”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谁都知道许大茂手脚不干净,厂里丢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强撑着面子:“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国家干部,你
算啥东西?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说不定是从哪儿跑出来的盲流!”
“我是不是盲流,厂里的档案写得清清楚楚。”?韦小宝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晃了晃,那是他的工作
证,“倒是许师傅,总说自己是国家干部,可我咋听说,您连扫大街的大爷都敢欺负?前儿个还跟卖
豆腐的王婶抢最后一块豆腐,这事全院都知道吧?”
“哈哈哈!”?傻柱率先笑出声,“没错!我也听说了,最后还没抢着,气得直跺脚!”
周围的邻居也跟着哄笑起来。许大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活像院里晒的酱菜。他没想到这小子嘴皮子
这么溜,三言两语就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
“你……?你等着!”?许大茂撂下句狠话,转身就往屋里钻,皮夹克的下摆都差点勾在门把手上。
“慢走不送!”?韦小宝扬声喊道,还故意把网兜举高了些,“许师傅要是想吃鱼,跟我说一声,我这
儿多的是,不用去抢别人的!”
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许大茂准是把什么东西摔了。
周围的邻居笑得更欢了。三大爷捋着胡子:“这小宝,嘴巴比抹了蜜还甜,厉害!”?一大妈笑着摇头
“许大茂也是,没事找事。”
傻柱拍着韦小宝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行啊你小子!这嘴皮子,比我在食堂切菜的刀还快!”
“雕虫小技。”?韦小宝嘿嘿一笑,掂了掂手里的鱼,“别让这糟心事耽误了喝酒。傻柱大哥,今晚咱
就用这两条鱼,炖个奶白鱼汤,再贴俩玉米饼子,咋样?”
“中!”?傻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再回家拿瓶二锅头,咱哥俩不醉不归!”
两人说说笑笑往厨房走,留下一群意犹未尽的邻居。三大爷还在跟二大爷分析刚才的对话,说韦小宝
这招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听得二大爷连连点头。
走进厨房,韦小宝把鱼放进水盆里,看着那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他知道,许
大茂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但他也不在乎。想当年他跟天地会、神龙教都敢叫板,还怕一个小小的放映
员?
“发啥愣呢?”?傻柱抱着个酒坛子走进来,“我这可是藏了三年的二锅头,今儿个给你开开荤!”
韦小宝回过神,拿起刀开始刮鱼鳞:“没啥,就是在想,这鱼得多放点姜片,去去腥味。”
“那是。”?傻柱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红扑扑的,“等会儿我再炒个鸡
蛋,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厨房里很快飘起了鱼香。乳白色的鱼汤在锅里翻滚,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撒上翠绿的香菜,看得人直
流口水。韦小宝端着两碗鱼汤,刚要往外走,就见秦淮茹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个碗。
“秦姐,快进来尝尝鲜!”?傻柱热情地招呼道。
秦淮茹笑着走进来,把手里的碗递过去:“刚蒸好的窝窝头,就着鱼汤吃正好。”?她看了看韦小宝,
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刚才听院里人说,你跟许大茂吵起来了?”
“嗨,一点小事。”?韦小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给她盛了碗鱼汤,“他就是闲的,不用管他。秦姐你
快尝尝,我这手艺,不比傻柱大哥差吧?”
秦淮茹喝了口鱼汤,鲜得眯起了眼睛:“真好喝!比我家那口子做的强多了。”?她放下碗,轻声说:
“许大茂那人小心眼,你以后还是少跟他计较,免得吃亏。”
“我知道,谢秦姐关心。”?韦小宝心里暖烘烘的,“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
正说着,院里传来许大茂的骂声,大概是在跟谁置气。傻柱刚要发作,被韦小宝按住了:“别理他,
咱喝酒。”
三人围坐在小桌旁,就着鱼汤、炒鸡蛋和窝窝头,喝起了二锅头。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碗沿上
泛着淡淡的银光。韦小宝举起碗,跟傻柱和秦淮茹碰了一下:“能认识你们,是我韦小宝的福气!
”
傻柱哈哈大笑,一口干了碗里的酒:“啥也不说了,以后有事,哥罩着你!”
秦淮茹也浅浅抿了一口,脸颊泛起红晕,轻声说:“都是街坊邻居,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韦小宝看着眼前这两个真诚的人,心里忽然觉得,就算没有通吃岛的荣华富贵,没有七个如花似玉的
老婆,在这四合院里,好像也能活出另一番滋味。
他又给两人倒上酒,心里暗暗盘算:许大茂要是再敢找茬,他不介意让这位放映员知道,当年在扬州
丽春院,他是怎么把那些难缠的嫖客怼得哑口无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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