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韦小宝揣着银子,揣着昨晚傻柱给的两个窝窝头,揣着一肚子的希望,跟着傻柱往工厂
走。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着去银行的事,连傻柱跟他说厂里要评先进的事都没怎么听进去。
“……?所以说啊,你小子机灵,这先进要是能评上,不光有奖金,说不定还能提前转正。”?傻柱拍着
他的肩膀说。
“啊?哦,好。”?韦小宝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像银行的地方。
到了工厂,傻柱被主任叫去办公室,韦小宝趁机跟王大爷说有点事想请半天假。王大爷看他平时干活
挺勤快,也没多问就答应了。韦小宝心里一阵窃喜,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冲出工厂,一路打听着往银行
的方向跑。
他找到的那家银行是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门口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中国人民银行”。门口站着
两个穿制服的保安,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人。韦小宝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
了:“同志,您有什么事?”
“我……?我想换点钱。”?韦小宝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银子。
“换钱?”?保安打量着他,“是兑换外汇还是存取款?”
“都不是……”?韦小宝压低声音,“我有这个,想换点人民币。”?他刚想掏出银子,就被保安打断了
“同志,请您按规定办事。”?保安的语气严肃起来,“要是没有正当理由,还请不要在门口逗留。”
韦小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地笑了笑:“那我再想想,再想想。”?说完赶紧溜了,心里暗骂:“
他娘的,这地方比鳌拜的府邸还难进!”
离开银行,韦小宝有点泄气。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那
种花花绿绿的纸片,买东西、坐车,用得顺顺当当。他越看越眼馋,摸出银子气鼓鼓地说:“等着吧
总有一天你也能派上用场!”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条老胡同。胡同两旁都是灰墙灰瓦的老房子,门口摆着些花盆,看着比刚才那条
街清静多了。韦小宝正看得入神,忽然发现胡同深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
面写着?“聚宝阁”?三个字,旁边还有行小字:“收购古玩字画”。
“古玩字画?”?韦小宝眼睛一亮,这词他在大清朝听得多了。当年他在扬州的时候,就帮索额图搜罗
过不少古董,知道这行当里的人都识货。他心里一动,说不定这里的人会要他的银子。
他走到店门口,犹豫了一下。这店门脸不大,两扇木门漆皮都掉了,看着有点破败。韦小宝推了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店里光线昏暗,摆着不少架子,上面放着些瓶瓶罐罐、字画卷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
面,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仔细看着一块玉佩。听到动静,老头抬起头,打量着韦小宝
“小伙子,想买点什么?”
老头穿着件藏青色的对襟褂子,袖口磨得发亮,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却很有神,透着一股精明。韦
小宝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大爷,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想问问,您这儿收这
个不?”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柔和的光,上面的纹
路清晰可见。
老头放下手里的玉佩,拿起银子仔细端详起来。他先是用手指掂了掂分量,又用指甲刮了刮表面,最
后竟拿出个小秤,小心翼翼地称了称。韦小宝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也说不要。
半晌,老头放下银子,摘下老花镜,慢悠悠地说:“小伙子,这银子是老物件啊,成色不错,足有五
两重。”
韦小宝心里一喜,连忙说:“大爷您识货!那您看……?能换点钱不?”
老头眯着眼打量他:“这银子是你的?看着不像你这年纪该有的东西啊。”
“是我家传的,我爷爷留下来的。”?韦小宝信口胡诌,“家里急着用钱,不然也舍不得拿出来。”?他
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招他在大清朝用惯了,百试百灵。
老头笑了笑,没再追问,指着银子说:“这是道光年间的官银,成色确实好。按现在的行情,一两银
子换二十块钱,五两就是一百块。你看怎么样?”
“一百块?”?韦小宝心里咯噔一下,他听说傻柱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七块,这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但
他转念一想,在大清朝,五两银子能买好几亩地呢,换成一百块是不是太少了?
他眼珠一转,学着那些商人的样子,皱起眉头:“大爷,这也太少了点吧?您看这银子多纯,我爷爷
说当年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
老头拿起银子,用手指弹了弹,银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慢悠悠地说:“小伙子,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现在这行情,收这些老物件风险大得很,价钱太高我也承担不起。这样吧,最多一百二十块,再多
我就不能要了。”
韦小宝心里盘算着,一百二十块能买多少东西?他听说黑市上有卖猪肉的,一块五一斤,一百二十块
能买八十斤猪肉,够他吃好几个月了。还有秦淮茹家的孩子,总吃窝窝头也不是事儿,买点白面给他
们改善改善伙食也好。
“行!就一百二十块!”?他一拍大腿,做出爽快的样子,“看大爷也是实在人,我就不跟您讨价还价
了。”?心里却在偷笑,这可比他预想的多了不少。
老头也挺爽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数了十二张十元的递给韦小宝:“你点点。”
韦小宝接过钱,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这时代的钱。纸币摸着滑溜溜的,上面印着一个戴帽子的人像,
看着挺精神。他学着别人的样子,一张一张地数着,数了两遍才确认没错。
把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韦小宝拿起空油布包就要走,老头却叫住了他:“小伙子,等一下。”
韦小宝心里一紧,难道他反悔了?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老头:“大爷,还有事?”
老头指了指他手里的银票:“你这银票也是老物件,要是想出手,我也能收。”
韦小宝这才想起自己还揣着银票呢。他犹豫了一下,这银票上面印着?“五十两”?的字样,要是也能换
钱,那可就发大财了。但他转念一想,还是留着点好,谁知道以后还有啥用呢。
“不了大爷,这银票我先留着,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他把银票小心翼翼地收好,“谢谢您了,以
后有啥好东西我再拿来给您看看。”
老头笑着点点头:“行,随时欢迎。”
走出聚宝阁,韦小宝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摸了摸怀里的钱,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哼起了扬州
小调。阳光照在胡同里,暖洋洋的,连刚才觉得破败的老房子都看着顺眼多了。
他走到胡同口,看到个卖冰棍的老太太,推着个保温箱,正吆喝着:“冰棍儿,三分钱一根!”?韦小
宝走过去,豪气地说:“老太太,来两根!”
拿着冰棍,他一边舔着一边往工厂走,心里美滋滋的。冰凉的甜水顺着喉咙流下去,舒服得他眯起了
眼睛。这感觉,比在通吃岛喝的冰镇酸梅汤还过瘾。
走到半路,他看到个粮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韦小宝想起秦淮茹总说粮食不够吃,便走了过去。粮
店的窗户上贴着价格表:玉米面一毛三一斤,白面两毛五一斤,大米三毛二一斤。
他排了半天队,买了五十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花了十五块五。粮店的人用粗布袋子装着,沉甸甸
的一大袋。韦小宝扛在肩上,虽然有点沉,但心里却乐滋滋的。
从粮店出来,他又看到个卖布的摊位,五颜六色的布料挂在竹竿上,在风里飘着,看着挺好看。韦小
宝想起自己那间破屋,还有身上的旧衣服,便走过去挑了块蓝色的卡其布,又挑了块花布,打算给秦
淮茹的孩子做件新衣裳。两块布花了八块钱。
这时候他才觉得一百二十块钱也不禁花,买了点东西就没剩多少了。但看着肩上的粮食和手里的布料
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回到工厂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午上班。傻柱看到他扛着一大袋粮食,惊讶地问:“小宝,你这粮食哪
来的?”
“嘿嘿,换的。”?韦小宝神秘地笑了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当然,隐去了和老头讨价还价的
细节。
傻柱听得眼睛都直了:“你小子可以啊!那银子真换了一百多块?早知道我家也有个老银镯子,回头
也拿去换换。”
“别别别。”?韦小宝连忙摆手,“傻柱大哥,这事儿可不能声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惹麻
烦。”?他知道这年代私下交易古董可不是小事,还是小心点好。
傻柱恍然大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得对,是我大意了。这钱你自己存好,别乱花。”
“我知道。”?韦小宝把粮食寄存在食堂,打算下班再带回家。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钱,心里盘算着还
得买点木料修缮一下屋子,总住那破屋也不是长久之计。
下午干活的时候,韦小宝浑身是劲,搬钢板都觉得比平时轻松多了。王大爷看他干劲十足,笑着说:
“小宝,今天咋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啥好事?”
“没啥,就是觉得干活有劲。”?韦小宝嘿嘿笑着,手里的撬棍用得虎虎生风。他心里想着,等把屋子
修好了,再买点新被褥,也能像模像样地过日子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韦小宝扛着粮食,手里拎着布料,高高兴兴地往公交站走。傻柱看到他这副样子
打趣道:“你这是把家都搬空了?买这么多东西。”
“嘿嘿,改善改善生活。”?韦小宝笑着说,“傻柱大哥,晚上去我那儿喝酒?我买了点花生米。”
“行啊,正好我那儿还有瓶二锅头。”?傻柱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挤上公交车,韦小宝小心翼翼地护着粮食袋子,生怕被别人挤破了。旁边的人看他扛着这么多东
西,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有个大妈笑着说:“小伙子,买这么多粮食,家里人不少吧?”
韦小宝嘿嘿一笑:“不多不多,就我一个,顺便给街坊邻居带点。”
回到四合院,刚进门就看到秦淮茹在院子里喂鸡。几只老母鸡咯咯叫着,围着她啄食。看到韦小宝扛
着粮食,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宝,你这是……”
“秦姐,给您带点粮食。”?韦小宝把白面袋子往她面前一放,“看您家孩子总吃窝窝头,换点口味。
”
秦淮茹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这么多白面多贵啊,你自己留着吃吧。”
“秦姐,您就别客气了。”?韦小宝把袋子往她手里塞,“当初要不是您给我那个窝窝头,我早就饿坏
了。这点东西算啥,以后我挣了钱,再给您买更好的。”
这时候傻柱也走了过来,帮腔道:“秦姐,小宝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这小子现在也是挣工资的人
了,不在乎这点东西。”
秦淮茹看着袋子里雪白的面粉,眼眶有点红。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那……?谢谢你了,小宝。这
份情我记下了。”
“谢啥,都是街坊邻居的。”?韦小宝把玉米面也递给她一半,“这个也拿着,掺点白面蒸窝窝头,好
吃。”
正说着,三大爷闫埠贵背着手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粮食,嘴里念叨着:“哎呀,小宝这
是发工资了?买了这么多好东西,真是能干啊。”
韦小宝知道他爱占小便宜,笑着说:“三大爷,要不要来点?”
闫埠贵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眼睛却还是没离开那些粮食。
韦小宝心里暗笑,这三大爷跟他在扬州遇到的那些酸秀才一个样,爱面子又想占便宜。他也没再让,
扛着剩下的粮食往自己屋走。
刚走两步,又被一大妈叫住了。一大妈手里拿着双纳了一半的鞋底,笑着说:“小宝,买这么多粮食
啊?真是个孝顺孩子,还想着给秦丫头带点。”
“应该的,一大妈。”?韦小宝笑着说。
看着院里人羡慕的目光,韦小宝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这一百二十块钱花得太值了,比在通吃岛用银
子买官爵还过瘾。
回到自己的破屋,韦小宝把剩下的粮食放好,又把那块蓝布铺在床上比划着。他琢磨着,明天就找个
木匠,把屋子修修,再做个新床,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傻柱走进来,看到他手里的布,笑着说:“咋,想做新衣裳了?我认识个裁缝,手艺不错,明天我带
你去。”
“好啊好啊。”?韦小宝高兴地说,“再做个新被子,这破屋也该换换样子了。”
两人坐在床沿上,傻柱拿出二锅头,倒了两碗。韦小宝端起碗,跟傻柱碰了一下:“傻柱大哥,以后
还得多靠你照应。”
“咱哥俩谁跟谁啊。”?傻柱喝了口酒,咂咂嘴,“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韦小宝喝着辛辣的白酒,心里却暖烘烘的。他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把银子换成钱,不仅解决了温
饱,还赢得了街坊邻居的好感。这感觉,比在大清朝当那个一等公还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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