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富贵刚把鱼交给宁绣秀，正准备关院门，眼角余光却瞥见土墙根外似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他眉头微皱，心生警惕。
虽说天牛庙村民风还算淳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他现在还“藏”着不少秘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随身空间里那把格洛克17可不是吃素的，真要有什么不开眼的毛贼，他也不怵。
他不动声色地走出院门，装作不经意地朝墙根看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尖，努力扒着墙头往里张望，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在厨房外墙上挂着的那串鱼上！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和……饥饿。
是银子！
费大肚子的女儿。
封富贵故意重重咳嗽了两声。
“啊！”
银子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头，看到是封富贵，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富贵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封富贵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眼神里带着怯懦和倔强的女孩，心里叹了口气。
费大肚子家的情况他清楚，吃了上顿没下顿，银子作为长女，日子肯定不好过。
馋他家的鱼，再正常不过了。
他心中一动。
自己马上要做鱼丸生意了，光靠他和绣绣肯定忙不过来，需要帮手。
银子年纪不大，但看着挺机灵，手脚也麻利，而且……家境贫寒，正是最需要活计的时候。
直接给她鱼？
封富贵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懂。
一次给太多，下次她胃口更大，或者形成依赖反而不美。
就像钓鱼，饵料一次喂饱了，鱼就不上钩了。
得让她尝到甜头，看到希望，让她主动想“咬钩”。
想到这里，封富贵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走近几步：
“银子，是你啊。”
“没事，想看就看呗，几条鱼而已。怎么，馋了？”
银子被他说中心事，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封富贵循循善诱：
“晚上……来家里吃饭不？正好我今天钓的鱼多，你嫂子也在家。”
“啊？不……不用了！富贵哥！”
银子慌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家里有饭……”
这话她自己说得都没底气。
“真不来啊？”
封富贵故作遗憾地咂咂嘴，“唉，可惜了。”
“我今天可不止是炖鱼汤，还打算做点新鲜玩意儿呢！”
“新鲜玩意儿？”
银子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抬起眼，怯生生地问，
“是……是什么？”
“鱼丸子！”
封富贵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听过没？把鱼肉剁碎了，去了刺，加上我独门秘方做成丸子，下到汤里煮熟！”
“那滋味，啧啧，又鲜又嫩，还没刺！”
“保管你从来没吃过！”
“鱼……鱼丸子？”
银子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向往，
“鱼肉……还能做成丸子？没刺的？”
这对她贫瘠的饮食认知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知道？”
封富贵看着她的反应，知道鱼饵已经甩出去了，就等鱼儿咬钩了。
他笑眯眯地抛下最后的诱惑：“想知道是什么味儿？那晚上来了不就知道了？”
“放心，你嫂子也在家，不碍事的。”
银子看着封富贵真诚的笑容，再想想那“没刺的鱼肉丸子”的诱人描述，肚子里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巨大的诱惑终于战胜了那点可怜的矜持和害羞。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红着脸，用力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嗯，那谢谢富贵哥，我晚上来……”
“好！说定了！”
封富贵爽朗一笑，“回去吧，天冷，别冻着了。”
银子像得了特赦令，又感激又害羞地看了封富贵一眼，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看着银子跑远的背影，封富贵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第一步，成了。
他回到院里，宁绣秀正在厨房里笨拙地处理那几条鱼，脸上又沾了点灰。
“绣绣，”
封富贵挽起袖子走过去，“鱼放着，我来处理。今天咱们试试新东西！”
“新东西？”
宁绣秀疑惑地眨眨眼。
“嗯！做鱼丸子！”
封富贵眼中闪着光，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兴奋，
“而且，我弄到了点‘好东西’，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封富贵亲自动手，动作麻利地将鱼刮鳞去内脏，剔骨取肉。
他特意挑了肉质细嫩的部位，用刀背细细地砸成鱼茸。
宁绣秀在一旁看得认真，帮忙递东西。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封富贵背对着门口，意念微动，一瓶蚝油、一瓶生抽、一小撮绵白糖，还有一小块真空包装的火锅底料。
他撕开一角，只取了一点点牛油和底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中。
“看好了！”
封富贵将鱼茸放入盆中，加入一点盐，
然后神秘兮兮地倒入一点蚝油、一点生抽，撒入一点点绵白糖。
最后将那一小块牛油底料在掌心捂化，也加了进去。
“这……这是什么？”
宁绣秀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颜色气味都怪异的液体和油块，惊讶地问。
“嘿嘿，秘密武器！祖传秘方！”
封富贵嘿嘿一笑，含糊其辞。
他开始用力地顺着一个方向搅打鱼茸，让调味料充分融合。
随着他的搅动，一股奇异的、复合的鲜香开始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那香味层次丰富，带着蚝油的浓郁、生抽的酱香、牛油的醇厚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麻辣辛香，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任何食物的味道！
宁绣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使劲吸了吸鼻子：
“好……好香啊！这味道……从来没见过！”
封富贵得意地笑笑，继续搅打，直到鱼茸变得粘稠上劲。
然后，他烧开一锅清水，用手将鱼茸从虎口挤出一个个圆溜溜、白生生的丸子，下入微沸的水中。
丸子入水，迅速变得洁白紧实，在清澈的汤水中上下沉浮。
那股奇异的鲜香更加浓郁霸道地扩散开来！
“成了！”
封富贵捞起一个煮熟的丸子，吹了吹，递给宁绣秀，
“尝尝！小心烫！”
宁绣秀小心翼翼地接过，吹了又吹，才咬了一小口。
“唔——！”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丸子！
入口是难以想象的嫩滑Q弹！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其丰富鲜美的滋味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咸鲜适中，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甜味提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勾人食欲的麻辣底味！
最重要的是，真的没有一根刺！
“天啊……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宁绣秀惊叹道，又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惊奇的光芒，
“富贵哥！这……这真是鱼肉做的？”
“这味道……神仙吃的也不过如此吧！”
封富贵自己也尝了一个，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比不上现代工业化生产的完美，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降维打击的美味！
尤其是那复合调味料带来的“鲜”味，是这个时代的人味蕾从未体验过的冲击！
“怎么样？有信心卖出去吗？”
封富贵笑着问。
宁绣秀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有！太有了！这鱼丸子，肯定能卖火！”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银子怯生生的声音：
“富贵哥，嫂子，我来了……”
封富贵和宁绣秀对视一眼，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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