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日头偏西。
封富贵拎着他的鱼竿,又溜达到了玉带河边,开始钓鱼。
他的生活估计是钓鱼佬梦中的生活吧。
可对于封富贵而言,有点枯燥。
这时,
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沿着河沿走了过来。
来人约莫二十来岁,腰板微微有点佝偻,正是村里有名的“郭龟腰”。
郭龟腰走南闯北,懂点拳脚功夫,胆子也大。
经常往镇上县里跑,捎带点东西做点小买卖,算是村里见识比较广、路子比较野的人物。
一般人也怵土匪,他倒不太怕。
郭龟腰走到封富贵旁边,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富贵兄弟,忙着呢?”
“郭大哥,遛弯啊?”
封富贵也客套了一句,眼睛没离开浮漂。
“听说……村里出了个能人,弄了个啥‘富贵鱼丸’,味儿挺特别?”
郭龟腰单刀直入,“晌午在你隔壁家尝了一个,嘿,别说,还真没吃过这味儿!走南闯北这些年,头一回!”
封富贵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瞎琢磨的玩意儿,混口饭吃。”
“这饭混得可不赖啊!”
郭龟腰嘿嘿一笑,“富贵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这鱼丸,匀我点儿?”
“我明儿个正好要去镇上办点事,捎带着帮你卖卖?”
“放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不占你便宜。”
封富贵心里快速盘算:这郭龟腰路子熟,让他带销倒是个路子,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搭上去镇上的“车”。
“郭大哥,真是不巧。”
封富贵露出遗憾的表情,“今儿个头一天开张,卖得太快,一点没剩。”
“桶都空了!你想买,得等明天了。”
“明天?”
郭龟腰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明天我一大早就得走,可等不及你出摊。那算了。”
他拍拍屁股就准备站起来走人。
“哎,郭大哥,等等!”
封富贵连忙叫住他。
郭龟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咋?还有事?”
封富贵站起身,脸上堆着笑:“是这样,郭大哥。”
“我这……最近也想去趟镇上办点事,认认路,看看行情。”
“可你也知道,我这才回来没多久,路不熟。”
“听说郭大哥你常跑,是行家。”
“你看……明天能不能捎带上我?路上有个伴儿,也安全点不是?”
郭龟腰上下打量了封富贵几眼,小眼睛滴溜溜转,慢条斯理地说:
“带你?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路上不太平,担着风险呢。”
“再者说,我这小毛驴,多驮一个人,它也吃力不是?”
封富贵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还是笑着:
“那是那是,不能让郭大哥白担风险白受累。你看……多少合适?”
郭龟腰伸出一根手指头,咧开嘴:
“一块现大洋!保你平平安安到镇上。”
“一块大洋?!”
封富贵心里冷笑,这简直是明抢!
去趟镇上,平常搭个顺路牛车也就几文十几文的事,他郭龟腰的破毛驴还能金贵过牛车?
这分明是看他刚挣了点钱,坐地起价。
封富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冷了几分:
“郭大哥,你这价……可真够‘公道’的。”
“算了,我这穷家小户的,出不起这钱。”
“您忙您的。”
说完,他不再看郭龟腰,自顾自坐回河边,盯着水面,一副专心钓鱼的样子。
郭龟腰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哼了一声:
“不识抬举!那你就自个儿摸去吧!”
说完,背着手,悻悻地走了。
要不是真不知道去镇上的具体路径和路上可能遇到的沟沟坎坎,封富贵才懒得跟这郭龟腰废话。
他沉住气,又钓了好一会儿,收获了两条巴掌大的鲫鱼。
傍晚时分,封富贵拎着两条鱼往家走。
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时,看见几个穿着粗布短褂、扎着腰带、精气神十足的汉子正聚在那里说话,正是村里青旗会的几个骨干。
青旗会算是村里的自卫组织,农闲时练练拳脚,有事时抱团。
封富贵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几位大哥,忙着呢?”
说着,把手里稍大点的一条鲫鱼递了过去,
“刚钓的,新鲜,给哥几个添个下酒菜。”
其中一个汉子接过鱼,哈哈一笑:“富贵兄弟,又客气!你这鱼钓得可勤快!”
“嗨,闲着也是闲着。”
封富贵摆摆手,顺势问道:“对了,几位大哥,跟你们打听个事儿。”
“明儿个我想去趟镇上,可这路……不太熟。”
“你们知道去镇上,走哪条道儿稳妥点?听说路上不太平?”
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说道:
“去镇上啊,走老官道是近,但确实不太平,前阵子听说有‘马子’在那片转悠。”
“稳妥点,得绕点路,走西边河堤那条道,虽然多花小半个时辰,但人多些,也安全点。”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富贵兄弟,你明天去?”
“巧了,我明天正好也要去镇上给会里办点事,给东家送点东西。”
“要不,咱俩搭个伴儿?一起走河堤那条道?”
封富贵一听,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连忙点头:“那敢情好!太谢谢大哥了!”
“有大哥带着,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明儿个啥时候动身?”
“辰时中(早上八点左右)吧,村口这老槐树下碰头。”
那汉子爽快地说。
“行!我准时到!”
封富贵应下,又跟几人寒暄了几句,这才拎着剩下的一条鱼往家走去。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味儿已经飘了出来。
宁绣绣已经把饭做好了,正等着他。
“回来啦?钓着鱼没?”
宁绣绣迎上来。
“喏,就一条小的,够熬个汤。”
封富贵把鱼递给她,顺便把和青旗会的人约好明天一起去镇上,还有郭龟腰要价一块大洋的事都简单说了。
宁绣绣听说有青旗会的人同行,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叮嘱:
“路上一定小心,眼睛放亮点!听说那些‘马子’凶得很!”
“放心吧。”
封富贵洗着手,宽慰道,
“我有数。再说了,你男人也不是泥捏的。”
宁绣绣白了他一眼:“就你能!快吃饭吧!”
饭桌上,两人边吃边聊。
宁绣绣把下午卖鱼丸的钱又仔细数了一遍,收好。
夜深了,油灯吹灭。
宁绣绣刚躺下,封富贵就凑了过来,一只大手不老实地探进她的小衣里。
“哎呀,作死啊你……”
宁绣绣低声嗔道,却没真推开他。
“绣绣……”
封富贵的声音带着点热气喷在她耳边,
“伺候伺候你男人……”
宁绣绣的脸在黑暗中腾地红了。
自从封富贵和他洞房以后……花样越来越多。
“你……你这都是跟哪儿学的……”
她声如蚊蚋,又羞又臊。
“想你了呗……”
封富贵含糊地说着,拉着她的手往下探去。
宁绣绣拗不过他,又是自己男人,虽然臊得慌,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黑暗中,只有压抑的喘息和窸窸窣窣的声音。
宁绣绣一边伺候着,一边心里犯嘀咕:这富贵哥,真是……越来越让人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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