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富家翁
第23章：落星谷初探·黑石村的黑袍人
“记住，到了村里别用法力。”林不凡把两柄锈迹斑斑的锄头扔上马车，“昨天听胡掌柜他们提到落星谷有星髓，灵气精纯，正好能试试水——要是真有料，不管是换灵石开聚灵阁，还是弄件法器防身，都划算。”
赵猛拍了拍酒葫芦，瓮声瓮气地应着：“知道了老板，咱就是俩没见识的凡人，来寻点稀罕东西换钱。
林不凡往脸上抹了把泥，把青布褂子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这是他特意练过的凡人架势，看着就像常年扛锄头的庄稼汉。赵猛更绝，直接在腰间别了个酒葫芦，走路故意晃悠，活脱脱一个游手好闲的汉子。
"记住，要是有人问，就说咱是从南边逃难来的，想找个活计混口饭吃。"
马车是租来的旧货，轮子吱呀作响，走在官道上能颠得人骨头疼。
走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落山时，才看见远处有个村子。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块木牌，写着"黑石村"三个黑字，石头房子东倒西歪，烟囱里冒出的烟都是灰突突的。
"先找户人家借宿。"林不凡勒住马，眼睛在村里扫了一圈。大部分屋子都关着门，只有村尾一间瓦房透着灯光，门口还晒着些草药，看着像是户懂点医术的人家。
他刚把马车停在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婆婆。头发白得像雪，梳成个髻，用根木簪子别着，脸上的皱纹很深，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磨得锃亮。
"你们是......"老婆婆眯着眼，打量着林不凡和赵猛，声音颤巍巍的。
"老婆婆，俺们是从南边来的，想借您家屋檐歇一晚，给您干杂活抵房钱。"林不凡弯腰作揖，故意把话说得土气。
老婆婆往屋里喊了一声："石头，出来看看！"
里屋跑出个半大孩子，约莫十二三岁，光着脚丫，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泥。他左眼是瞎的，用块黑布蒙着，右眼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林不凡的马车。
"婆婆，他们车上有锄头。"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
老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进来吧，屋里就一张炕，你们将就着睡。"
屋里弥漫着草药味，墙角堆着半筐红薯，炕上铺着粗麻布。老婆婆给他们端来两碗红薯汤，汤里飘着几粒米，看着清汤寡水的。
"村里没年轻人了？"林不凡喝着汤，装作随口问道。
老婆婆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嘴："都走了。十年前落星谷还开矿的时候，村里男人们都去矿上干活，一天能赚俩铜板。后来矿封了，天仙阁的人把能走的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落星谷？那地方产啥矿啊？"林不凡往灶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响。
旁边的石头突然插嘴："产星星石！亮晶晶的，能卖大钱！"
"小孩子家懂啥！"老婆婆瞪了他一眼，"那是仙家的东西，咱凡人碰不得。"她压低声音，"再说现在谷里闹鬼，夜里老有穿黑袍子的人晃悠，去年有个外乡修士进去，就没出来过。"
林不凡心里一动，刚要再问，就听村口传来马蹄声，还夹杂着呵斥声。老婆婆脸色一变，赶紧吹灭油灯："快躲起来！是天仙阁的巡逻队！"
林不凡和赵猛对视一眼，钻进炕洞。刚藏好，就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火把的光透过炕洞的缝隙照进来。
"张婆子，看见陌生修士没？"一个粗嗓门喊道，"今天轮到老子巡逻，要是让万法殿的杂碎混进来，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官爷，俺们都是凡人，哪敢看修士啊。"老婆婆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几天连村口都没去过。"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络腮胡脸色一变："不好，是信号弹！"他对两个手下喊道，"撤！去谷口看看！"
脚步声很快消失，门被甩得"哐当"响。林不凡从炕洞爬出来，抹了把脸上的灰，对老婆婆拱了拱手："多谢婆婆掩护。"
老婆婆惊魂未定，指着他说："你们、你们也是修士？"
"实不相瞒，俺们是想找落星谷的星髓。"林不凡从怀里掏出五块下品灵石，放在桌上，"这些您收下，就当是房钱。"
老婆婆看着灵石，眼睛都直了——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石头却突然指着窗外："看！黑袍子！"
林不凡转头，只见三个黑影从村头闪过，速度极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黑风。他们袍子上绣着银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万法殿的标记！
"他们往落星谷去了。"赵猛握紧铁镐，"老板，追不追？"
"追啥？"林不凡瞪了他一眼，"没看见天仙阁的人刚走？这时候出去，不是找打？"他对老婆婆说，"婆婆，借您家的驴用用，天亮还您。"
他把驴牵出来，往驴背上搭了个草垛，自己和赵猛钻进去，借着夜色往落星谷摸去。驴走得慢，却不容易引起注意，正好符合他们"凡人"的身份。
离落星谷还有半里地，就看见谷口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禁地"两个字，碑上的漆掉得差不多了，看着破败。谷口有座木屋，里面亮着灯，隐约能看见人影。
"天仙阁的巡逻队在里面。"林不凡让驴停下，灵眼透过草垛往外看。木屋里有三个修士，都是结丹初期，正围着桌子喝酒。
"咱从侧面绕进去。"林不凡拍了拍驴屁股，让它自己往回走，然后带着赵猛钻进旁边的树林。
树林里的树长得歪歪扭扭，树枝上挂着些破布条，像是以前矿工留下的。林不凡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踩在落叶厚的地方，生怕发出声音。他灵眼扫过地面，发现有新鲜的脚印，鞋印很大，边缘带着锯齿——是万法殿修士穿的靴子。
"他们刚过去没多久。"林不凡对赵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加快脚步跟上去。
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落星谷像被巨斧劈开似的，两边是陡峭的山崖，谷底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矿洞的入口，被一道石门封着，门上刻着天仙阁的标志。
"石门上有阵法。"林不凡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盯着石门。阵法纹路很旧，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尤其是东北角，灵气流转明显比别处慢——看来是年久失修，成了薄弱点。
正看着，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林不凡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红脸膛的汉子站在树后，穿着黑袍，袍子上的银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手里拎着柄弯刀，刀鞘上镶着颗红玛瑙，正是之前在碎星崖外遇到的万法殿修士！
"俩凡人，敢来落星谷送死？"红脸膛汉子冷笑一声，弯刀"噌"地出鞘，刀身泛着红光，显然是件下品灵宝。
赵猛把林不凡往身后一拉，铁镐横在胸前："你想干啥？"
"干啥？"红脸膛汉子往前走了两步，刀光在赵猛眼前晃了晃，"这地方是万法殿的地盘，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他故意催动灵力，刀身上的红光更亮了，周围的空气都热了几分。
林不凡心里冷笑。这汉子看着凶，其实色厉内荏——他灵力波动才筑基后期，强行催动灵宝，额头上都冒冷汗了，显然是想靠法宝吓唬人。
"这位爷，俺们就是来捡点柴火，这就走。"林不凡拉着赵猛就要走，故意把"柴火"两个字说得很重。
红脸膛汉子却拦住他们，刀尖指着林不凡的鼻子："捡柴火？我看你们是想偷星髓吧？"他突然伸手，抓向林不凡的衣领，"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天仙阁的探子？"
这一抓又快又猛，带着灵力，显然是想动真格的。林不凡早有防备，脚下往旁边一滑，正好躲开，同时故意"哎呀"一声，装作吓破了胆："爷，俺们真不是探子，就是路过......"
"装蒜！"红脸膛汉子怒吼一声，弯刀带着风声劈过来，刀风刮得林不凡脸颊生疼。赵猛怒吼一声，铁镐往上一架，"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赵猛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都麻了，铁镐上还留着道刀痕。
"筑基后期的凡人？"红脸膛汉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点意思。不过在灵宝面前，啥修为都白搭！"他再次挥刀，这次用上了全力，刀身上的红光像团火似的，直扑赵猛面门。
林不凡眼睛一眯。这汉子的刀法很糙，全靠灵宝的威力硬砍，尤其是下盘，破绽大得能塞个拳头。他对赵猛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打他腿！"
赵猛心领神会，铁镐突然往下一沉，不是挡刀，而是扫向红脸膛汉子的膝盖。汉子没想到他们敢反击，慌忙收刀去挡，可灵宝太重，转身慢了半拍，被铁镐扫中腿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妈的！"红脸膛汉子又惊又怒，刀往地上一拄，想站起来，可腿弯处一阵发麻，怎么也使不上劲。他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凡人"根本不简单。
林不凡趁机拉着赵猛往后退，故意喊道："快跑！他是仙家！"
两人钻进树林，故意留下明显的脚印，绕了个圈，又回到刚才的大石头后面。林不凡探出头，只见红脸膛汉子一瘸一拐地走进矿洞石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老板，咱不追？"赵猛喘着气问。
"追啥？"林不凡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进去是报信的，咱现在进去，等于自投罗网。"他指着石门的东北角，"看见没？那里的阵法最弱，等夜里巡逻队换班，咱从那儿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块干粮，递给赵猛："先歇着，养足精神。夜里干活，得有气力。"
赵猛啃着干粮，突然想起件事："老板，那红脸膛的弯刀，真是灵宝？"
"是灵宝，可惜在他手里浪费了。"林不凡冷笑，"筑基后期的修为，顶多发挥三成威力，跟烧火棍差不多。"他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也提醒咱，中仙界的灵宝比东海多，以后得想办法弄几件，不然打架太吃亏。"
月亮爬到头顶时，矿洞口的石门突然开了道缝，红脸膛汉子和两个黑袍人走了出来，往谷外走去。林不凡看了看天色，对赵猛说："差不多了，天仙阁的巡逻队该换班了，咱动手。"
两人摸到石门前，林不凡灵眼盯着东北角的阵法纹路，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他提前准备的朱砂和符纸。他沾了点朱砂，飞快地在阵眼上画了个破阵符——这是他在东海学的土法子，对付这种旧阵法正好用。
符纸贴上去的瞬间，阵法纹路上的灵光闪了闪，灭了。林不凡推了推石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去。
"你在外面放风，我进去看看。"林不凡对赵猛说，从怀里摸出块下品灵石塞给他，"要是有动静，就捏碎这个，我能感觉到。"
赵猛把灵石攥在手里，重重地点头："老板小心。"
林不凡钻进石门，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摸出个火折子点燃，借着火光往里看——是条长长的矿道，两边的石壁上还留着镐头凿过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些矿石碎屑，泛着淡淡的银光。
"果然是星髓矿脉。"林不凡心里一喜。他灵眼扫过石壁，发现深处隐隐有灵光闪烁，比之前在碎星崖闻到的星髓味浓多了——看来这矿脉根本没枯竭，是天仙阁故意放的假消息。
他往矿道深处走，越往里走，灵气越浓，只是带着股铁锈似的浊气。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传来滴水声，右边的岔路黑漆漆的，像是深不见底。
林不凡正犹豫，突然听见右边的岔路里传来脚步声。他赶紧吹灭火折子，躲进左边的岔路，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林不凡看见三个穿银袍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村里遇到的络腮胡。他们手里拿着灯笼，正往矿道深处走。
"张长老说了，今晚必须把东北角的矿洞再搜一遍，别让万法殿的杂碎占了便宜。"络腮胡的声音在矿道里回荡。
"头儿，这破矿都废了十年了，哪还有星髓啊？"一个手下抱怨道。
"少废话！"络腮胡呵斥道，"上个月有个巡逻的兄弟在这捡到块星髓碎片，卖了五十块下品灵石呢！说不定深处还有好东西。"
林不凡心里一动。看来这矿脉不仅没枯竭，还有不少星髓没被挖走。他等三人走远了，才从岔路里出来，往右边的岔路摸去——他灵眼能感觉到，那边的星髓灵光更浓。
又走了约莫半里地，矿道突然开阔起来，像是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个铁盒子，盒子里隐隐有银光透出来。
林不凡心跳瞬间加速，放轻脚步走过去，打开铁盒子——里面躺着块拳头大的石头，通体银白，上面布满细小的星点，像把天上的星星揉碎了嵌在里面，正是他要找的星髓！
他刚把星髓揣进怀里，突然听见溶洞外传来一声怒喝："谁在里面？！"
林不凡心里暗骂一声，转身就往回跑。他知道，肯定是络腮胡他们发现了动静，追过来了。
跑出没几步，就见络腮胡带着两个手下堵在了溶洞门口，手里的长枪指着他："原来是你这凡人！竟敢来偷星髓？"
"误会，都是误会......"林不凡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的石壁退——他刚才注意到，那里的石壁看着很薄，像是能撞开。
"误会你娘！"络腮胡怒吼一声，长枪带着风声刺过来，枪尖上的灵光比在村里时亮多了——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林不凡往旁边一滚，躲开长枪，同时从怀里掏出个火符，往石壁上一贴："给我破！"
火符"轰"的一声炸开，石壁被炸开个大洞，碎石哗啦啦地往下掉。络腮胡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被碎石逼得后退了两步。
"想跑？没门！"络腮胡反应过来，怒吼着追上来。
林不凡趁机往洞口跑，一边跑一边往身后扔火符。矿道里顿时浓烟滚滚，碎石不断往下掉，刚好能挡住追兵。他跑出石门，对赵猛喊道："走！"
两人往谷外跑，身后传来络腮胡的怒吼声，还有石门关闭的声音。林不凡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追出来，才松了口气——看来这坍塌的矿道暂时挡住了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