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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水阵拒敌·初攒家底

李瘦子走后的十天,灵田像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连风刮过草叶的声音都带着紧绷的颤音。

林不凡把卖灵草赚的一百二十块灵石掰成了碎末似的算:三十块买阵旗,二十块雇散修,四十块换成疗伤药、固元散和能顶半个月的粮草,最后剩下的三十块被他用蜡封在瓷瓶里埋在地里——这是他的"保命钱",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动用。他甚至让周寡妇把灵田里快成熟的几株蕴灵草提前挖了,晒成干草藏进离草棚十几丈远的树上,万一灵田守不住,这就是东山再起的本钱。

雇来的两个散修各有古怪。独眼龙左眼罩着块黑布,露出的右眼总泛着凶光,手里那柄锈匕首磨得只剩半截,却能在石头上划出火星子;矮胖子肚子滚圆,跑起来却像贴地飞的肥鸽子,据说他布的陷阱,能让炼气九层的修士摔断三条腿。俩人都是炼气七层,比李瘦子差着好几个个大境界,见了林不凡递过去的定金,独眼龙把灵石咬出个牙印,矮胖子则当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青木门那帮杂碎,早该有人收拾了。"

"每天两块下品灵石,战后加三块。"林不凡盯着他们的手——独眼龙的虎口有层厚茧,是常年握刀的痕迹;矮胖子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混着点硫磺味,"但得听我号令,哪怕天塌了,没我的话谁也不许动。"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泛着灵光的丹药,"这是凝气丹,战前一粒,战后一粒,比青木门外门弟子的份例足三成。"

赵猛的胳膊还缠着布条,黑痂下的皮肉时不时抽搐,他看着林不凡在灵田周围埋阵旗,铁镐往地上一顿:"真要用水?那李瘦子可是炼气巅峰的水平,比你我加起来都强......"

"强又怎样?"林不凡正往阵旗底座灌融化的铅水,铅液烫得他指尖发红,"他上次被你砸中胸口时,咳嗽里带着血沫子。周嫂子说,他三年前被仇家废过肺脉,见不得水汽。"他往灵田四角的阵旗里各塞了块下品灵石,指尖按在旗面水纹上时,炼气四层的灵力刚够让纹路亮个边,"咱们不是要打赢他,是要让他知难而退。"

这话没说全。林不凡夜里对着旧阵书啃了三个通宵,才摸透这"水纹阵"的底细——它本是凡人用来防野兽的低阶阵法,最多只能挡挡炼气三四层的修士。他把阵旗的间距缩了一半,又让赵猛在水沟底下埋了层碎瓷片,瓷片缝里塞满了能刺激肺脉的浮萍粉,甚至在土墙内侧堆了半人高的湿柴,打起来能烧出呛人的浓烟。这根本不是正经阵法,是用命堆出来的赌局。

第十一天寅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远处就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不是整齐的队列,是带着嚣张的散漫,像一群饿狼晃悠着找食。林不凡爬上土墙,看见李瘦子走在最前面,青布道袍下摆沾着泥,手里把玩着颗鸽蛋大的灵石,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青木门弟子,有说有笑地往这边晃,像是来收庄稼的。刘瘸子拄着根新拐杖,左脸肿得像个紫茄子,离着老远就往灵田啐了口唾沫。

"林小友,这灵田的土倒是肥。"李瘦子在水沟外站定,细眼睛眯成条缝,扫过土墙时突然停在阵旗上,"弄些破旗子就想拦路?你可知炼气巅峰修士的灵力,能把这土墙掀飞三里地?"

林不凡没答话,只是往身后的矮胖子打了个手势。矮胖子往水沟里扔了块石头,水面"咕嘟"冒了个泡,三十面阵旗突然同时亮起,淡蓝色的灵光在旗面流转,像串刚摘的冰葡萄。水沟里的水"哗啦"涨了半尺,裹着浮萍粉的水汽顺着风飘过去,李瘦子果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装神弄鬼!"李瘦子把袖子一甩,灵力在掌心凝成团白光,"给我砸!谁先拆了这破阵,赏五块下品灵石!"

五个青木门弟子嗷嗷叫着冲上来,脚刚踩进水沟边的草丛,就听见"咔嚓"几声脆响,脚下的泥土突然塌了——矮胖子挖的陷阱深两尺,底下铺着削尖的竹片,竹尖淬了点麻药,扎进腿里不致命,却能让人瞬间软成烂泥。五个弟子摔成一串,惨叫声把远处的鸟都惊飞了。

"废物!"李瘦子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指着梯子,"搭梯子!我看他这破墙能挡多久!"

两个抬梯子的弟子刚把梯子架上土墙,独眼龙突然从土坡后探出头,手里攥着块磨盘大的石头,"嘿"地一声扔了下来。石头擦着梯子砸在地上,震得梯子直晃,一个弟子没抓稳,从梯子上摔下来,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着,疼得直翻白眼。

"一群饭桶!"刘瘸子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个黑葫芦,拔开塞子就往墙上泼——黑气落地的地方,野草瞬间枯成了灰,"蚀骨散!我看你这水幕能挡多久!"

林不凡早盯着他呢,指尖往最近的阵旗一按,四层灵力全灌了进去。旗面水纹猛地转快了三倍,水汽在墙顶凝成道半尺厚的水幕,黑气撞上去"滋滋"冒白烟,却连水幕的十分之一都没穿透。可林不凡的脸瞬间白了——炼气四层的灵力根本撑不住这强度,阵旗的木杆已经开始发烫,像要烧起来似的。

"赵大哥!"林不凡咬着牙喊,"扔柴火!"

赵猛早抱着捆湿柴候着,听声就往墙下扔。湿柴砸在地上溅起泥水,正好挡了青木门弟子的视线。独眼龙趁机从土坡后窜出来,匕首划着弧线捅向一个落单的弟子,那弟子惨叫着倒地时,矮胖子已经往他身上盖了层草,转眼就藏得没影了。

李瘦子的脸彻底黑了。他原本以为捏死个炼气四层的修士跟碾死蚂蚁似的,没料到对方像块粘在鞋底的口香糖,甩不掉还硌得慌。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瓷瓶,倒出颗黑药丸塞进嘴里,丹药下肚的瞬间,他身上的灵力猛地暴涨,原本淡白色的灵光变成了刺目的银白,连道袍都被灵力撑得鼓了起来。

"小子,你成功惹恼我了。"李瘦子的声音像淬了冰,抬手就往阵旗拍去。一股强大的法力砸在旗面上,木杆"咔嚓"断成两截,水幕瞬间破了个大洞,浮萍粉的水汽被冲得四散。林不凡被灵力余波震得撞在土墙上,喉头一甜,半口血咽了回去——这就是高阶修士的威压,根本不是低阶修士能硬抗的。

"东家!"赵猛红着眼要冲上来,被林不凡死死按住。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往矮胖子那边打了个手势,同时从怀里摸出最后救命的东西——那是用油纸包着的药粉,遇火就炸的"霹雳粉",是他用十块下品灵石从黑市换来的,本来想留着防身。

矮胖子看懂了手势,突然往李瘦子脚下扔了块石头。石头落地的瞬间,李瘦子下意识地往旁边躲——这是修士的本能,却正好踩进了矮胖子布的第二个陷阱。那陷阱里没竹刺,埋的是层滑溜溜的鱼油,李瘦子的脚一滑,身子顿时晃了晃。

就是现在!

林不凡把霹雳粉往火把上一凑,引线"滋滋"烧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扔向李瘦子。药包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李瘦子刚稳住身子,看见药包飞来,嘴角勾起抹冷笑,抬手就想拍碎——在他眼里,这玩意儿跟小孩扔的泥块没区别。

可他忘了,自己刚用了透支修为的丹药,靠嗑药堆起来的灵力运转本就滞涩,更忘了肺脉的旧伤。药包在他面前炸开时,没掀起多大的浪,却溅起了满地泥水,混着浮萍粉的水汽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李瘦子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肺都呕出来,脸涨得通红,凝聚的灵力瞬间散了大半。

"就是现在!"林不凡嘶吼着推开赵猛。赵猛像头被激怒的黑熊,举着铁镐冲过去,镐头带着风声砸向李瘦子的胸口——他没敢用灵力,全凭肉身蛮力,这是林不凡早就嘱咐好的,怕激起李瘦子的凶性。

"咔嚓"一声脆响,像骨头裂了的声音。李瘦子惨叫着后退,咳嗽得更厉害了,嘴角溢出丝黑血——那是透支修为的反噬。刘瘸子一看不妙,扔了拐杖扑过来扶他,"长老!撤!先撤!"

青木门的弟子早被刚才的阵仗吓懵了,见领头的要跑,顿时作鸟兽散,连掉进陷阱的同伴都顾不上了。独眼龙想去追,被林不凡喊住:"别追!"他知道,这不是打赢了,是李瘦子自己垮了,真要追出去,等对方缓过劲来,死的就是他们。

林不凡滑坐在土墙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刚才硬抗那下灵力余波,现在五脏六腑都在疼。他看着青木门的人跑远,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咳出的血滴在土墙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东家!"赵猛扑过来想扶他,被他按住。

"搜......搜那些受伤的......"林不凡喘着气说。陷阱里还困着三个青木门弟子,都是炼气三四层的,吓得浑身发抖。赵猛把他们的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摸出十五块下品灵石,三瓶蕴灵丹,还有把缺口的铁剑。

林不凡把灵石分给独眼龙和矮胖子各五块,额外多给了两粒凝气丹:"要是信我,就留下。每月三块灵石,管吃管住,灵田里的灵气,比外面浓五成。"

独眼龙把灵石揣进怀里,用仅剩的那只眼看了看灵田,又看了看林不凡嘴角的血迹,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留就留,反正去哪都是杀杂碎。"矮胖子则拍着肚子笑:"我这陷阱还没布完呢,下次让青木门来多少躺多少。"

周寡妇抱着女儿从草棚里出来,小姑娘手里攥着块石头,看见林不凡嘴角的血,哇地哭了出来:"叔叔流血了......"

林不凡笑着擦了擦嘴,从怀里摸出块麦芽糖递过去。他往灵田深处看,蕴灵草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透过草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场仗赢得侥幸,像走钢丝过悬崖,差半步就是粉身碎骨。他知道,炼气四层和炼气巅峰的差距,不是靠小聪明就能弥补的,今天能活下来,不过是占了对方旧伤和轻敌的便宜。

"赵大哥,把陷阱填了,多埋些石头。"林不凡扶着土墙站起来,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疼,"独眼龙,你去村西头看看,青木门有没有留下眼线。矮胖子,再去弄些硫磺,下次......下次得让他们连靠近灵田的胆子都没有。"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草棚里飘出灵米粥的香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竟有种奇异的踏实。林不凡摸了摸怀里的蜡封瓷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现在还不配想筑基丹,连炼气五层的门槛都没摸到。但他知道,只要守住这灵田,总有一天,他能站到不用再仰人鼻息的高度。

夜风渐起,吹得阵旗猎猎作响,像在诉说这场惊心动魄的胜利,又像在提醒着,更凶险的风雨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