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的跃迁引擎刚停稳，一道红影就“噔噔噔”蹿到了驾驶舱门口。
“警告！苍漠星大气含硫量超标，下去记得戴过滤面罩——哦对了，阿烬你的热可可还在餐吧台上，再放就凉透了！”帕姆仰着圆乎乎的脸，制服领口的铃铛随着说话晃悠，毛茸茸的耳朵尖还沾着点巧克力渍。
阿烬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列车长。比想象中小只，说话像倒豆子，手里的记事板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其中一张歪歪扭扭写着“盯紧三月七别让她拆咖啡机”。
“知道啦帕姆，”三月七从后面追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包坚果，“我们就去去就回，保证不弄坏任何东西！”
帕姆皱了皱鼻子，转向阿烬时突然停顿，圆眼睛盯着他掌心的结晶斑：“你的能量场有点乱哦……像是被好多根线缠在一起了。”它踮起脚拍了拍阿烬的胳膊，“下去小心，刚才监测到附近有巡猎的星轨波动，那些戴面具的家伙可没礼貌了。”
阿烬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丹恒拉着走向舱门。风沙灌进来的瞬间，他回头望了眼，帕姆正踮着脚把新的便签贴在记事板上，上面写着“苍漠星：警惕银箭”。
陨石坑底的锈蚀金属门后，石壁上的药王秘传烙印泛着青黑。阿烬的结晶斑突然刺痛起来，像有根冰线正顺着血管往里钻——这感觉和帕姆说的“没礼貌的家伙”对上了。
“小心！”丹恒猛地拽开他。
银白箭矢擦着胳膊钉进石壁，光焰中，箭尾星轨纹路缓缓流转。阴影里的银甲令使抬起长弓，箭头直指阿烬眉心，声音像金属摩擦：“星核畸变关联体，清除。”
第二箭破空而来。阿烬本能抬手，胸腔里的暖光骤然炸开——不是柔和的温度，是带着棱角的推力，硬生生撞在箭杆上。那支本应直射眉心的箭，竟在空中拐了个诡异的弯，擦着耳畔钉进石柱。
“能扭曲命途轨迹的力量……”令使的面具动了动，语气里第一次带了波动，“倒是罕见。”
丹恒的长枪化作龙形水焰缠住令使时，阿烬的脑子里突然涌进无数杂音：碎星环的哭喊、爆炸前的嘶吼、老人临终的叹息……结晶斑灼烧着蔓延，指尖渗出细密的血珠。
“信念杂了，力量会咬人的！”姬子的吼声穿透混乱，“想清楚你握刀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阿烬看着石柱上颤动的箭羽，星核碎片里的画面突然清晰：族人举着碎片对抗藤蔓，喊着“不接受被书写的结局”；景元说的“据点坐标与母星偏差0.5光年”；还有帕姆刚才踮脚拍他胳膊时，记事板上“苍漠星”三个字旁边画的小箭头——那是列车长用自己的方式在提醒他“往前看”。
“我要找真相。”他咬着牙站直，暖光突然凝成细瘦的光绳，缠绕上手腕。这光绳比在仙舟时更凝实，像是被危机逼出了韧性。
令使的第三支箭射出时，阿烬抬手，光绳骤然绷紧，硬生生将箭身拧成两段。
“命途偏折……”令使的长弓垂了下去，“但你的信念还不够纯粹。下次，箭不会再偏。”
身影化作星尘消散后，阿烬扶着石柱喘气。帕姆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乱线总要慢慢理嘛。”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光绳，又摸了摸结晶斑——好像确实没那么烫了。
“刚才太险了。”丹恒检查他的伤口时，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沙地上的动静，“有人跟着我们。”
沙丘后露出半张脏兮兮的脸，手里攥着块生锈的金属片，上面的星图纹路和阿烬掌心的结晶斑隐隐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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