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正当大家在芦苇滩干活时,农场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教导员孙干事,身后跟着几个管理干部。
他们脸色严肃,看起来是来调查什么事情的。
“刘老栓,过来一下。”孙干事严厉地叫道。
刘老栓心中一紧,连忙跑过去。
“孙干事,您有什么指示?”
“听说昨天芦苇滩这里出了怪事?”孙干事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个叫张老头的工人,说梦到什么白衣女鬼?”
刘老栓额头开始冒汗。
“孙干事,这...这可能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孙干事冷笑一声,“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人发高烧说胡话?”
“我看是有人在故意搞封建迷信活动!”
陆怀山在远处听到这话,心中暗自警惕。
看来昨天老张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孙干事耳朵里。
而且他明显怀疑有人在搞“封建迷信”。
这个时候,绝不能暴露任何异常。
“把张老头叫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孙干事下令道。
很快,老张被叫了过来。
面对孙干事的询问,他如实说了昨晚的经历。
“我确实梦到了一个白衣女人,在湖边哭泣。”
“她说自己冤屈,要我帮她报仇。”
“后来我就发烧了,但下午又莫名其妙地好了。”
孙干事听完,眼神变得更加犀利。
“你觉得这是普通的梦吗?”
“我...我也不知道。”老张老实地说道,“感觉太真实了,不像做梦。”
“荒谬!”孙干事拍案而起,“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
“分明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恐慌,搞封建迷信活动!”
他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所有工人。
“你们中间,肯定有人在搞鬼!”
工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孙干事的眼神。
在这个年代,被扣上“搞封建迷信”的帽子,后果非常严重。
陆怀山也装作害怕的样子,埋头干活。
但他能感觉到,孙干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
“刘老栓,你是这里的工头,应该最清楚情况。”
孙干事转向刘老栓,“你老实说,最近有没有人搞什么奇怪的活动?”
刘老栓额头的汗珠更多了。
他当然知道陆怀山昨晚去了芦苇滩,也知道老张的康复与陆怀山有关。
但他不能说,说了就是害了陆怀山。
“孙干事,我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他硬着头皮说道。
“大家白天干活,晚上休息,都很正常。”
孙干事狐疑地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
“那张老头为什么会突然康复?医生都没来呢。”
“这...可能是他身体好,自己挺过来了。”刘老栓勉强解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孙干事,我知道一些情况。”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说话的是李红梅。
她刚刚从远处走过来,显然听到了谈话内容。
陆怀山心中一沉,这个女知青果然来了。
而且看她的表情,明显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李,你知道什么?”孙干事立刻来了精神。
李红梅看了一眼陆怀山,然后说道:“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人在芦苇滩附近活动。”
“当时已经很晚了,那个人在湖边待了很久。”
孙干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看清是谁了吗?”
李红梅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看得很清楚,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当时雾很大,我也不敢靠得太近。”
陆怀山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李红梅没有直接指认自己,否则就麻烦了。
但她明显是在暗示,确实有人在搞什么活动。
“很好!”孙干事拍手道,“果然有人在搞鬼!”
“现在开始全面调查,一定要找出这个搞封建迷信的家伙!”
他开始安排具体的调查措施。
“所有工人,晚上禁止外出。”
“安排人员轮流巡逻,发现可疑活动立即报告。”
“另外,要仔细排查每个人的思想状况,特别是那些有问题背景的。”
说着,他的目光又扫向了陆怀山。
作为一个因“搞封建迷信”被关的劳改犯,陆怀山自然是重点怀疑对象。
“陆怀山,你过来。”孙干事叫道。
陆怀山硬着头皮走过去。
“报告孙干事。”
“听说你是因为搞封建迷信被关进来的?”孙干事质问道。
“是的。”陆怀山如实回答。
“那你对最近芦苇滩发生的事情怎么看?”
陆怀山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
“报告孙干事,我觉得这就是普通的自然现象。”
“张老头可能是工作太累,所以生病了。”
“至于梦到什么白衣女人,那纯粹是封建迷信思想在作怪。”
“我们应该用科学的态度来看待这些问题。”
孙干事听了,稍微满意了一些。
“你这个态度还不错,看来思想改造有了效果。”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睡觉。”陆怀山回答得很干脆。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们工棚六个人一起住,大家都可以证明。”
王大力等室友连忙点头证明。
“对,陆怀山一直在工棚里睡觉,没有出去过。”
孙干事虽然还有怀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暂时放过。
“好,这次就算了。”他警告道,“但我会继续关注你的。”
“如果发现你有任何问题,绝不轻饶!”
“请孙干事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改造。”陆怀山诚恳地表态。
调查结束后,孙干事带着人离开了。
但陆怀山知道,这只是暂时过关。
孙干事明显还在怀疑自己,而且加强了监控措施。
以后的行动要更加小心。
刘老栓走到陆怀山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刚才太险了。”
“幸好李红梅没有直接指认你。”
陆怀山点了点头,心中对李红梅的态度有些复杂。
她明明看到了自己,但没有直接说出来。
这说明她要么是个善良的人,要么是在等待更多的证据。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了。
超度仪式必须更加小心地进行,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而且,必须想办法应对孙干事的监视。
这将是一场智慧与胆量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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