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阵刺耳的铃声就把工棚里的人全拽醒了。
“起床!都给我麻溜点!”
外面,管教的吼声裹着寒气钻进来。
陆怀山睁开眼,瞧见室友们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快点动,迟到了要挨训的。”王大力嘴里念叨着,手上没停。
陆怀山迅速套好衣服,跟着众人踏出工棚。
晨光漫开时,他才算看清合山农场的全貌。
这农场比预想的大得多,一片建筑群窝在巨大的山谷里。
正中间是管理区,办公楼、食堂、会议室挤在一块儿;
周围散落着工棚、仓库和车间;
再往外,就是农田、果园、林场和芦苇滩这些干活的地方。
整个农场被高高的铁丝网圈着,几个岗哨塔戳在要害处,瞧着跟座小监狱似的。
“这地方可真够大的。”陆怀山心里暗叹。
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除了劳改犯,还有些知青和下放的干部。
大家都裹着破旧的棉衣,脸上带着股麻木劲儿。
在这种苦地方,人的精气神儿太容易被磨没了。
孙干事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训话:
“同志们,从今天起开始新的劳动安排。都给我积极点,靠劳动改造思想,改造世界观。特别是新来的,得赶紧适应这儿的日子。”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扫过陆怀山几个新来的。
“陆怀山、王大力、张老三……”他念着名单,“你们分到芦苇滩工作组,工头是刘老栓,现在跟他去报到。”
陆怀山心里一亮。
芦苇滩正是他昨晚探过的地方,阴气重,最合适用来修炼。
被分到这儿,简直是老天爷赏机会。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过来:“我是刘老栓,你们几个跟我走。”
这人看着普通,眼神里却藏着点说不出的东西。
陆怀山暗自打量,闻到他身上飘着淡淡的香火气。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
跟着刘老栓到了芦苇滩,陆怀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下。
一望无际的芦苇丛在晨风中晃悠,远处的湖面结着层薄冰,整个地方透着股萧瑟又神秘的劲儿。
“你们的活儿就是割芦苇。”刘老栓指着芦苇丛,“割下来的捆好,运到仓库去。这活儿看着简单,累起来能扒层皮。而且这地方……”
他顿了顿,“有点邪性。”
几个新人都瞅着他。
“咋个邪性法?”有人问。
刘老栓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说:
“这以前是乱葬岗,底下埋了不知多少人。有时候夜里能听见怪声,还有人见过白影。所以晚上别一个人往这儿跑。”
其他人听了都有点发怵,只有陆怀山心里暗笑。
白影?
多半是阴魂。
对他来说,这环境求之不得。
“刘工头,这说法是不是太迷信了?”一个年轻人接话,“现在是新社会,哪来的鬼神?”
刘老栓瞪了他一眼:
“小子,你刚来不知道厉害。我在这儿干了三年,啥没见过?信不信由你,我这话搁这儿了。”
说完,他开始分活儿。
陆怀山被派到最靠湖边的区域,这里芦苇最密,阴气也最浓。
“你是陆怀山吧?”刘老栓走到他跟前,“看着不像一般人。”
陆怀山心里咯噔一下,忙问:
“刘工头这话啥意思?”
“没啥特别的。”刘老栓笑了笑,“就是瞅着你身上有股正气。在这种地方干活,有正气的人不容易出事。”
陆怀山明白了。
这刘老栓怕是有点道行,能察觉到他的不同。
但这未必是坏事,懂行的人反而好打交道。
“谢刘工头关照。”陆怀山说得诚恳。
刘老栓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别人了。
陆怀山拿起镰刀干活。
割芦苇确实费体力,普通人干一会儿就喘,但对他来说不算啥。
体质强化后,他的力气远超常人。
不过他还是装出吃力的样子,不想太扎眼。
干活时,他没闲着,暗中打量四周。
这片芦苇滩确实不简单,地下的阴气忽浓忽淡,有几处特别重,估计是大坟的位置。
而且他能感觉到,这儿真有阴魂,虽说暂时没恶意,但确实在。
看来刘老栓说的白影,多半是真的。
对旁人来说,这地方阴森恐怖,对陆怀山却是修炼的宝地。
等夜深了,他得好好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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