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坊内,赵长渊大气一挥,竟包圆了整个场子。
“司乐坊是风月场所,但是却不做皮肉生意,里面的人个顶个的好!”钱多多跑到沈清羽身边,狗腿的给沈清羽介绍。
沈清羽长长“哦”了一声,坐在席间,看着台上女子表演。
有人弹琴有人跳舞,有人奏乐,井井有条。
但是她欣赏不来,示意百无聊赖的支着脑袋。
身边钱多多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永乐公主想要插话,却始终慢钱多多一步,气的她恶狠狠的剜了钱多多一眼,兀自喝茶。
“小侯爷?小侯爷?”钱多多伸出手,试探的在沈清羽面前挥了挥,沈清羽这才回过神。
只因为刚刚她好像看见一个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愿意,她对身侧的八皇子道:“八皇子,我先出去透透气。”
八皇子不疑有她,点头:“可需要永乐陪你?”
沈清羽连忙摇头,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要如厕。”
于是赵长渊便不再说话,点头示意他已知晓,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赵永乐。
沈清羽起身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走至拐角,她面前是一道木质楼梯,通往楼上。
她狐疑的走上去,穿过回廊,便看见回廊尽头,一白衣男子信手而立。
窗户大开,风吹进来,卷起他乌黑及腰的长发,衣袂飘飘。
刚才的匆匆一瞥,如今才看到真切,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给他镀上一层神圣的光环。
察觉到身后有人,宋衡转身,便看见一男子站在回廊镜头,痴迷的看着他。
他心底升起不悦,但面上为表露半分,而是恭敬的朝对方行礼:“公子可是迷路?今日八皇子包场,二楼雅间并不接客。”
沈清羽这才回过神,注意到对方疏离而有礼貌的询问,才明白自己唐突。
她一笑,那双桃花眼便含了万种风情,令人莫名心神一荡:“倘若我指定你呢?”
此言一出,宋衡眼底划过惊愕之色。
眼前之人他昨日便已见过,那时眼前人回京,高坐白马之上,戏耍丞相之子,赢得满街喝彩之声。
“若是公子强求,衡一介乐奴,自然无法反驳。”宋衡垂首,温顺道。
沈清羽并不知对方已经知晓自己身份,不过就算知晓,那也无碍,因为她就没想过隐瞒。
“既然这样,你就跟本侯下去吧。”沈清羽转身,背对着宋衡道。
……
赵永乐眼见沈清羽消失已久,心里便按耐不住想要去寻,正要起身,就见沈清羽领着一个男子朝他们走来。
见到男子,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不为其他,只因那男子竟是司乐坊有着“第一公子”之称的宋衡。
此人才华横溢,弹得一手好琴,却自愿留在司乐坊做一个普通乐奴,加之司乐坊背后势力不明,不少人想将宋衡带走,但到最后都是徒劳。
这沈清羽究竟有何能力,竟让此人言听计从?
“你……你怎么带了一个人回来?”赵永乐显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终于找到插话的空档。
“衡郎甚美,吾心悦之。”沈清羽直率回答。
恰逢一曲舞毕,霎时,满堂寂静。
她这一句衡郎甚美,吾心悦之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噗——”钱多多一口茶刚入喉,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就因为沈清羽这句话,憋的肉脸一红,他右边沈清羽,左边李盛康,来不及思索,就把脸往左一转,茶水准确无误的喷在了李盛康的脸上。
李盛康强压怒意,用衣袖把脸上的茶叶擦掉,双目欲要喷火,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钱、多、多!”
他“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我……我好像闯祸了……”钱多多无辜的看向沈清羽,一脸茫然失措。
“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就不要愧疚。”沈清羽摸了摸钱多多的头,安慰道。
看着沈清羽“慈善”的面容,加之自己爹爹和兄长的洗脑,钱多多将信将疑。
爹爹今日在他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只要小侯爷说的,你都得记在心上,要多向他学习。
“小侯爷惯会说笑。”八皇子见气氛僵硬,扯了扯嘴角。
“今日时候不早了,司乐坊再怎么也是风月场所,不宜久待。”有人也出来打圆场。
“是啊,清羽哥哥,你以后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免得叫人误会!”永乐公主也站出来,拉过沈清羽的胳膊,亲昵道。
沈清羽弯了弯眼眸,嘴角噙着笑:“公主说笑了,沈某最不会的就是开玩笑了。”
赵永乐脸上的笑僵住,赵长渊适时将她拉到身后:“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要呆在这里了,小侯爷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一行人恭维着散去,沈清羽却去而复返。
大厅之中,宋衡还站在原地,显然已经猜到沈清羽去而复返。
“侯爷可是有事?”宋衡垂首,问。
“你很聪明。”沈清羽满意的点头,看着宋衡如此模样,便知自己找对了人。
“侯爷可否上楼一叙?”宋衡露出一抹浅笑,问。
沈清羽点头,随宋衡进入雅间。
雅间内,淡蓝色帷幔垂至地面,层层叠叠,如梦似幻。
走入内间,花鸟屏风之后,是一方雅舍。
雅舍开着窗,从这里,能将整条朱雀街道收入眼底。
她走过去坐下,两人面对面,沈清羽打量着宋衡片刻开口:“你好像并不反感我?”
宋衡垂首,乖顺答:“侯爷天人之姿,衡憧憬都来不及,怎会反感?”
“真是这样吗?”沈清羽轻声反问,伸手挑起对方的下巴:“你不害怕本侯……别、有、所、图?”
她刻意拉长尾音,审视宋衡的面部表情,宋衡只是淡然一笑:“宋衡一介乐奴,除去一身皮囊,想必也没有其他能勾起侯爷兴致。”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沈清羽慢慢松开宋衡,道:“说说你的要求。”
“衡别无所求,只愿侯爷安康。”宋衡再次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