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骑新传:铁血安西第二十章:夜袭孔雀河
郑远与阿依古丽连夜赶回安西大营时,启明星正从大漠尽头升起。张议潮听完情报后,将手中狼毫笔狠狠插入沙盘,墨汁溅在羊皮地图上,如大食战船般狰狞。
“十二门回回炮!”张议潮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这东西若架在龟兹城头,我安西军的投石机连护城河都打不到。”
郑远指着地图上蜿蜒的孔雀河道:“大帅,末将愿领三百死士,趁夜炸毁敌军粮草。”
“不可!”阿依古丽突然开口,“大食水师共有七艘楼船,每艘配备十二具床弩。正面强攻无异于飞蛾扑火。”她取出一张芦苇编织的图纸,“这是我手绘的河道暗礁分布图,三日后戌时,月相为朔,正是涨潮时分。”
张议潮的手指在图上摩挲:“孔雀河最窄处仅二十丈,两岸皆是悬崖。若在此处……”
“火攻!”郑远与阿依古丽异口同声。
三日后,月黑风高。郑远带领八百精骑潜伏在孔雀河西岸,马鞍上捆着浸满火油的皮囊。对岸大食水师的灯笼如鬼火般明灭,楼船甲板上隐约传来波斯语的歌声。
“将军,时辰到了。”阿依古丽策马而来,她换上了安西军的玄甲,腰间却仍缠着那根鎏金软鞭。
郑远点头,抽出腰间青铜虎符:“按计划行事。”
八百精骑立刻分散,沿着河岸埋下引火之物。阿依古丽取出玉笛,吹出一串急促的音符。对岸芦苇丛中顿时亮起三盏红灯,那是龟兹义军的信号。
“放箭!”郑远大喝。
数百支火箭划破夜空,如流星般坠入大食船队。刹那间,七艘楼船同时起火,波斯水手的惨叫声混着热油爆裂声,惊起无数夜枭。
“中计了!”阿卜杜勒在旗舰上暴跳如雷,“快放床弩!”
十二具床弩同时发射,粗大的弩箭带着火焰射向对岸。郑远急忙率军退入峡谷,回头却见阿依古丽仍站在滩头,软鞭如灵蛇般卷住一支燃烧的弩箭。
“小心!”郑远纵马冲过去。
一支弩箭擦着阿依古丽的鬓角飞过,削落几缕青丝。她却不退反进,软鞭缠住另一支弩箭,借力跃上二十丈外的楼船甲板。
“疯了!”郑远目瞪口呆,却见阿依古丽已夺过守军弯刀,在火药桶间左冲右突。大食士兵的血花在月光下绽放,如同暗夜中盛开的红莲。
“弟兄们,随我杀!”郑远抽出横刀,率先冲入燃烧的敌阵。
此时,孔雀河水位突然暴涨。郑远猛然想起阿依古丽说过的涨潮时刻,急忙下令:“快退往高地!”
话音未落,上游冲下数十具燃烧的羊皮筏。筏上装满浸油的柴草,在水流冲击下撞向大食楼船。冲天的火光中,十二门回回炮在甲板上接连爆炸,碎片如雨点般坠入河中。
阿依古丽趁机点燃旗舰的主帆,火焰顺着绳索蔓延,将整艘楼船变成了火炬。她跃上桅杆,在火海中舞出漫天鞭影,竟生生将试图登船的三十名大食士兵逼入火海。
“将军快看!”一名士卒指着河面。
只见阿卜杜勒乘坐小艇试图逃跑,船尾拖着三具巨大的铜炮。郑远立刻张弓搭箭,箭矢破空声中,阿卜杜勒的右臂被齐肩射断。
“郑远!”阿卜杜勒在小艇上嘶吼,“我诅咒你……”
话音未落,阿依古丽的软鞭已缠住小艇绳索。她手腕一抖,整艘小艇被掀翻在燃烧的河面上。阿卜杜勒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最终被汹涌的波涛吞没。
此战持续到黎明,大食水师全军覆没。郑远站在焦黑的甲板上,看着被缴获的十二门回回炮,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阿依古丽正蹲在一具尸体旁,用匕首划开他的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红莲刺青。
“这些都是你的人?”郑远皱眉。
阿依古丽点头:“三年前我奉命潜入大食水师,这十二门炮本是为龟兹王准备的礼物。”她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玄甲。
郑远这才发现她后背插着半截弩箭,忙要撕开她的衣襟查看伤势。阿依古丽却按住他的手:“将军,大食不会善罢甘休。”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鎏金匣子,“这是大食与吐蕃密约的副本,三日后……”
话未说完,阿依古丽突然瞳孔涣散,软倒在郑远怀中。匣子里的密约滑落,露出吐蕃赞普的印鉴。郑远颤抖着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七月十五,共伐安西……”
晨光中,孔雀河的血水仍在流淌。郑远抱着阿依古丽渐渐冰冷的身体,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仿佛看见千军万马正在那片朝霞中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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