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温热的血水里,混沌中带着粘稠的束缚感。金铭睿在一阵尖锐的刺痛中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穹顶垂下的黑色天鹅绒帷幔,边缘绣着暗红色的蔷薇花纹,金线勾勒的花刺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猛地坐起身,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脖颈处传来清晰的钝痛。指尖抚过伤口,摸到一层薄薄的纱布,纱布下的皮肤还在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管缓缓游走。嘴巴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那味道尖锐得刺喉,让他瞬间想起失去意识前的画面——李婉菁染血的唇角,红瞳里病态的满足,还有那句带着蛊惑的“永远留在第73话”。
“李婉菁这家伙……是真的疯了。”金铭睿低骂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居然把自己的血喂给我……”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奢华的卧室。房间大得惊人,足有“雕琢时光”整个一楼那么宽敞,所有陈设都透着浓郁的哥特风格。脚下是黑檀木拼花地板,纹路繁复如蛛网,踩上去悄无声息;墙壁贴着暗红色的丝绒壁纸,上面用银线绣着圣经故事里的受难场景,天使的羽翼被荆棘缠绕,眼神悲悯又绝望;左侧靠墙放着一张四柱大床,床柱是雕花的乌木,顶端立着蝙蝠造型的黄铜灯座,此刻正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刚躺过的位置照得格外清晰——黑色床单上绣着银色的吸血鬼族徽,边缘处还残留着几点暗红的血迹,像绽开的夜蔷薇。
床尾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虎皮毛地毯,毛色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显然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右侧的梳妆台是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台面上摆满了水晶瓶罐,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瓶口塞着金色的软木塞,标签上写着看不懂的哥特文字;镜子是椭圆形的,边框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反射出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脖颈处的纱布格外刺眼。
“醒了?”
一个慵懒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丝绸般的顺滑,却又藏着某种毒蛇吐信般的诱惑。金铭睿猛地转头,看见李婉菁正坐在梳妆台旁的天鹅绒扶手椅上。她已经换了一件礼服,依旧是露背的哥特款式,黑色蕾丝勾勒出蝴蝶骨的轮廓,后背没有多余装饰,只有银线绣的吸血鬼族徽沿着脊椎蜿蜒而下;粉色马尾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颈侧,衬得那截脖颈愈发苍白纤细;红色竖瞳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尖耳顶端微微泛红,像是刚被亲吻过。
她手里拿着一支银质羽毛笔,正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听到动静便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和《终结的炽天使》第23话里克鲁鲁算计费里德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感觉怎么样,哥哥?”李婉菁放下羽毛笔,光着脚踩在白虎地毯上,一步步朝床边走来。她的脚趾涂着暗红色的甲油,踩在黑色的皮毛上,像一朵朵绽开的血花,“是不是觉得身体里有股暖流?那是我的血在和你融合哦。”
金铭睿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牵动了脖颈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李婉菁轻笑一声,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她身上的玫瑰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形成一种诡异而迷人的气息,钻进鼻腔时竟让他产生了一丝眩晕。“喝下我的血,就会成为我的眷属哦。”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带着冰凉的触感,“就像第47话里,克鲁鲁对米迦尔做的那样——从此之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金铭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身体确实有些异样,四肢百骸里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窜动,既疲惫又亢奋,意识像是被一层薄纱罩住,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疯子,却提不起反抗的力气。他想怒斥她的疯狂,想质问她把朋友们怎么样了,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含混的气音。
“从现在开始,哥哥,你就是我的了。”李婉菁的红瞳里映着他狼狈的模样,闪烁着近乎贪婪的光芒,那光芒里有占有欲,有偏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克鲁鲁·采佩西的人——无论是那个穿水手服的丫头,还是那个毒舌的指挥官,都别想再觊觎你。”
她缓缓爬上床,膝盖压在柔软的床垫上,发出轻微的凹陷声。黑色礼服的裙摆散开,像一朵盛开的墨色睡莲,将金铭睿半圈在里面。她的指尖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滑,划过衬衫的纽扣,每解开一颗,都要抬头看他一眼,红瞳里的诱惑像潮水般漫溢出来,几乎要将人溺毙。
金铭睿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香气,看到她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理智在疯狂地叫嚣着抗拒,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骨头,绵软得无法动弹,连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这种无力感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绝望——他竟然在一个疯子的诱惑下,产生了不该有的悸动。
“别挣扎了。”李婉菁的唇凑近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这是命运哦,就像漫画里写的那样,亚瑟拉注定要守护克鲁鲁。你看,连你的心跳都在说愿意。”她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那里的心脏正不合时宜地狂跳着,像是在呼应她的话语。
金铭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礼服的丝滑蹭过手臂,能听到她压抑的轻笑,能闻到那混合着血腥与玫瑰的气息越来越浓,意识在清醒与沉沦的边缘反复拉扯,最后像被潮水吞没,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当金铭睿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卧室里点起了壁灯,暖黄色的光将一切都染上暧昧的光晕。他依旧躺在那张巨大的床上,身上盖着黑色丝绒被子,脖颈处的伤口似乎不那么疼了,但身体却像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
李婉菁正趴在他的胸口,粉色马尾散落在他的腹部,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她的尖耳贴在他的皮肤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薄薄的耳廓下血液流动的温热。金铭睿僵硬地抬起手,想推开她,却在看到她脸上满足的睡颜时顿住了——那表情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纯粹得让人心头发紧。
这个疯狂的、偏执的、将漫画当现实的女人,此刻竟流露出一丝脆弱。
就在这时,李婉菁突然睁开眼,红色竖瞳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她没有起身,只是仰头看着他,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意:“醒了?看来我的血很适合你,哥哥。”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下巴,留下湿漉漉的触感,“现在,该去见我们的‘游戏玩家’了。”
她利落地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门,里面挂着的是一套与她风格呼应的服饰——黑色贴身露肩上衣勾勒出流畅的肩线,胸前用银线绣着小巧的族徽,下身是层叠的白色裙摆,长度及膝,走动时会扬起细碎的弧度;旁边放着一个金色发箍,边缘镶嵌着细小的水晶,发箍两侧延伸出两个圆润的白色小鬼角,和李婉菁头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穿上这个。”李婉菁拿起这套扔给他,红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亚瑟拉’装束,和我配套的哦。第64话里亚瑟拉第一次站在克鲁鲁身边时,就该是这个样子,我让裁缝改了九次才贴合你的身材。”
金铭睿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李婉菁的笑容淡了些,却没生气,只是走过来,亲自为他穿衣。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偶尔划过他的皮肤,带着细微的战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系发箍时,她故意将脸凑近,让鼻尖蹭过他的下颌线,声音压得极低:“别想耍花样哦,哥哥。你的朋友们都在‘游戏场’等着我们呢——要是你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下一个被关进‘血棺’密室的会是谁。”
金铭睿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棺——那是漫画里囚禁吸血鬼贵族的刑具,此刻被她轻描淡写地称为“密室”,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游戏感。
李婉菁满意地看着他眼底的忌惮,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才乖。”
被她拖拽着走出卧室时,金铭睿像个提线木偶,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走廊两侧挂着巨大的油画,画的全是《终结的炽天使》的经典场景,每一帧都和漫画分镜完美重合,只是画中的人物面孔,都被替换成了他们——他的脸成了亚瑟拉,李婉菁的脸是克鲁鲁,苏梓萌变成了柊真昼,姜花成了一濑红莲,而朱云郊……金铭睿的目光在一幅画前顿了顿,那上面的费里德赫然是朱云郊的脸。
走到大厅入口时,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猛地撞入眼帘。
那人站在巨大的雕花木门旁,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地拂过眉骨,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和漫画里优一郎失去右眼后的装扮一致),身上的制服以黑色为主调,深黄色的披风搭在肩上,腰间的白色武装带系得很紧,露出纤细却有力的腰身;白色手套攥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剑鞘上刻着帝鬼军的徽章。
听到脚步声,那人猛地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王一凡。
可他的眼神却完全变了。原本温和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暴戾与警惕,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嘴角紧抿着,带着不耐烦的弧度,开口时声音沙哑而粗暴:“喂,克鲁鲁,这家伙就是你说的……亚瑟拉?”
那语气、那神态、甚至说话时微微皱眉的习惯,都和《终结的炽天使》里的百夜优一郎一模一样——言语粗暴,性格率直冲动,对权威不屑一顾,却又在眼底藏着一丝对“伙伴”的在意。
金铭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想开口叫王一凡的名字,却被李婉菁抢先一步。
“怎么,优一郎,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亚瑟拉’?”李婉菁轻笑一声,故意将金铭睿往身前拉了拉,红瞳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他可是这场‘游戏’的关键线索哦?”
王一凡(或者说,此刻的“肥胖版的百夜优一郎”)皱着眉,上下打量着金铭睿,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敌意,像在评估一件不合格的道具:“看起来很弱。”他嗤笑一声,转身朝大厅走去,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快点吧,其他人都等不及开场了。”
“哥哥,你看。”李婉菁拽着金铭睿的手臂,将他拖进大厅,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把你的朋友们都邀请来玩这场真人版《终结的炽天使》密室逃脱了哦——我们一起来闯关,从第1幕开始,一直到……通关为止。”
金铭睿被她拽着往前走,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大厅。
这是一个极其宏伟的空间,高旷得能听到回声。穹顶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由上千颗菱形水晶组成,折射出的光芒像碎雪般洒落在地面;墙壁上绘制着巨大的圣经壁画,亚当与夏娃在伊甸园中相拥,蛇缠绕在智慧树上,眼神诡异地盯着下方的人群;地板是用黑色和暗红色的大理石拼花而成,图案是复杂的蔷薇花纹,与王座扶手上的雕刻遥相呼应;大厅尽头的高台上,摆着那张纯金打造的王座,玫瑰花雕刻的扶手上镶嵌着鸽蛋大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血腥的光泽,而在王座下方的地毯上,站着更多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暮瞳黑猫穿着一身帝鬼军制服,站在稍远些的位置,脸上带着活泼的笑容,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166cm的身高在制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精神,正是月鬼组鸣海小队的井上利香。“呀,新角色登场了?”她歪着头笑,声音清脆,努力维持着“天真烂漫”的人设,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鬼咒装备,那武器的轮廓在制服下若隐若现,“这场游戏看起来很有趣呢。”
粉发的君月士方正焦躁地踱步,帝鬼军制服的领口被他扯得有些松散,眼神里满是对妹妹的担忧。“我不管什么游戏,”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李婉菁,语气带着急切,“只要能找到妹妹,让我做什么都行。”那股为了妹妹不惜一切的执拗,与漫画里的君月士方如出一辙。
黄色头发的三宫三叶站在姐姐三宫葵身边,姐妹俩穿着同款的月鬼组制服,三叶的表情带着几分傲气,葵则沉稳许多,两人并肩而立,眼神里都透着对这场“游戏”的警惕。
橘色头发的花依小百合站在灯光稍暗的角落,双手交握在身前,脸上带着温柔的担忧,看到金铭睿时,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小心。
一头黑发的雪见时雨沉默地站在阴影里,黑色制服衬得她皮肤愈发苍白,手中紧握着长柄鬼咒装备,眼神锐利如刀,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暗红色头发的圆藤弥生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墙壁,像是在寻找什么机关,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几分审视和冷静。
暗紫色短发的岩咲秀作站在稍远的位置,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却又难掩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游戏场景”,手指在口袋里攥紧了什么东西,大概是他的鬼咒装备。
柊深夜穿着标志性的黑色风衣,身姿挺拔地站在姜花(一濑红莲)身侧,眼神沉稳,腰间的“白虎丸”散发着冷冽的光泽。他看向金铭睿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又像是在评估这位“新伙伴”的可靠程度,那股随时准备守护战友的气场,与漫画里那个为了红莲能豁出性命的狙击手完美重合。
橘色短发的早乙女与一站在柊深夜身边,手中的狙击枪形态鬼咒装备泛着金属冷光,他微微眯眼,视线快速扫过大厅的每个角落,显然是在熟悉“战场”,准备随时进入狙击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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