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苏晚帮母亲包饺子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陆时砚发来的视频请求,她手忙脚乱地擦干净面粉接起来,屏幕里跳出他清瘦的脸,背景是间空旷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
“在干嘛?”他的声音有点闷,像是刚睡醒。
“包饺子呢!”苏晚把镜头对准案板上的面团,“我妈说要包硬币进去,吃到的人新的一年会发财。”
“那祝你吃到。”他笑了笑,镜头晃了晃,能看到桌角放着个熟悉的玻璃罐——是那瓶辣椒酱,旁边还摆着双筷子,“我刚才用你的辣椒酱拌了碗面条,挺好吃的。”
“真的?”苏晚眼睛亮了起来,“我妈说你可能吃不惯辣,特意少放了辣椒面。”
“还好。”他拿起玻璃罐对着镜头晃了晃,里面的红油荡出圈圈涟漪,“就是有点想……看你吃辣的样子。”
苏晚的脸瞬间红了,母亲在旁边起哄:“是小陆吧?让妈看看!”她慌忙把手机往怀里藏,镜头怼到了自己的下巴,只听见陆时砚在那边低低地笑。
挂了视频,苏晚摸着发烫的脸颊,发现他发来条新消息:“大年初三我可能要去你家那边的城市走亲戚,或许……可以见一面?”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才回复:“好啊!我家附近有个公园,挺好看的。”
大年初三的公园覆盖着层薄雪,松树上挂着红灯笼,远远望去像串糖葫芦。苏晚穿着件红色的羽绒服,站在约定的石桥上,手里捧着杯热奶茶,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
陆时砚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他穿着件米色的大衣,头发剪短了些,显得更精神了。看到苏晚时,他快步走过来,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
“给阿姨带的。”他把纸袋递过来,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围巾没带?”
“忘在家里了。”苏晚有点不好意思,“早上走得急。”
他没说话,只是解开自己的围巾,绕在她脖子上。羊绒的触感柔软温暖,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苏晚的脸颊贴在围巾上,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心跳像揣了只兔子。
两人沿着湖边的栈道慢慢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苏晚说起下学期的实习计划,眼睛亮晶晶的;陆时砚讲着他的竞赛项目,偶尔停下来帮她拂掉落在发梢的雪花。
走到假山后面时,苏晚突然被冰滑倒,惊呼着往后倒去。陆时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的脸刚好撞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咚咚”的心跳。
“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晚赶紧站直身体,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他的掌心温热,隔着羽绒服都能感觉到温度。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面映着漫天飞雪,像落满了星星。
“苏晚。”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
“嗯?”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张开双臂,笨拙地抱了抱她。这个拥抱很轻,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真诚。苏晚的脸颊贴在他的大衣上,能闻到羊毛混着雪的清新气息,心脏突然变得很软。
“开学见。”他松开她时,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我该走了。”
“嗯。”苏晚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你的围巾!”
“送你了。”他挥了挥手,没回头,“戴着暖和。”
苏晚摸着脖子上的围巾,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发现杯套上印着行小字:“遇见你,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开学那天,苏晚在火车站看到陆时砚时,差点没认出来。他剪了利落的短发,穿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手里举着个纸牌,上面写着“苏晚同学”,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相机。
“你怎么来了?”她跑过去,背包带还没来得及卸。
“来接你。”他接过她的背包,自然地挎在肩上,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围巾……还戴着?”
“嗯!很暖和!”苏晚摸了摸围巾,突然发现他今天穿的高领毛衣是浅灰色的,和围巾的颜色刚好搭配,“你这件毛衣……”
“新买的。”他说得轻描淡写,耳根却红了,“觉得和围巾挺配。”
走出火车站时,阳光正好。苏晚看着陆时砚的侧脸,突然想起寒假那个笨拙的拥抱,想起他在公园雪地里的背影,想起那条暖融融的围巾。她偷偷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像触碰易碎的星光。
陆时砚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张开,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长期敲键盘的薄茧,却安稳得让人安心。
“走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拉着她往公交站走去。
阳光透过树枝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条系在一起的红绳。苏晚看着他手腕上那根熟悉的红绳,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的分离,只是为了春天更好的重逢。而那些藏在围巾里的温暖,那些笨拙拥抱里的心意,终将在某个花开的日子,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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