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爱之名，一起去经历挑战，一起去打成目标，这样的时光真是甜度爆表呀，而且他俩也很享受这样的并肩作战。但是这样的日子，虽然很美，却扛不住时间的无情冲击。
正所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眼瞅着，距离毕业的时间节点越来越近，两人的内心既焦虑又期待，虽然不知道焦虑什么，期待什么，但是这种感觉确实存在。直到在一个烧烤摊上，找到了答案。
六月的晚风卷着烧烤摊的油烟味，扑在A大东门的啤酒箱上。苏晚攥着半杯橙汁，看着新闻社的学弟们把“毕业快乐”的横幅扯得歪歪扭扭，塑料绳勒进掌心的红痕里还沾着烤鸡翅的油星。
“晚晚姐，这杯必须喝！”大二的男生举着扎啤杯凑过来，泡沫顺着杯壁淌到手腕上，“你可是咱们社唯一拿过全国奖的，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苏晚往后躲了躲，橙汁杯在手里晃出小半杯。她的口腔溃疡还没好透，舌尖轻轻一碰就泛着疼，更别说这种冰得刺骨的啤酒。旁边的林晓晓刚想替她解围，就被另一个女生拽去抢最后一串烤腰子，只剩她一个人面对汹涌的酒局。
“她不能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按住了男生的杯子。陆时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手腕上的红绳在路灯下泛着光。他没看那个男生，只是低头问苏晚，“胃舒服吗？”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下午在图书馆整理社团档案时，她胃痉挛疼得蹲在地上，是陆时砚跑遍三个教学楼才借到热水壶。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过来，比杯里的橙汁还要暖。
“陆神怎么来了？”有人吹了声口哨，“这可是新闻社的散伙饭，计算机系的大神也来蹭吃？”
陆时砚没接话，只是拿起苏晚手里的橙汁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脖颈的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把空杯往桌上一放，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的酒，我替她喝。”
男生们的起哄声突然卡壳。苏晚看着陆时砚把那杯扎啤一饮而尽，喉结处的肌肉绷得很紧，放下杯子时嘴角还沾着点泡沫。她想起他胃不好，上次体检报告里的“浅表性胃炎”诊断书还夹在《算法导论》里，指尖突然攥得发白。
“陆神这是护着咱们晚晚姐啊？”有人突然喊了一声，“是不是有情况？”
起哄声像潮水般涌来。苏晚的脸烧得发烫，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沾着的草屑还是下午在操场拍毕业照时蹭的。陆时砚的影子落在她脚边，突然轻轻动了动——他的鞋尖碰到了她的，像在确认什么。
“是有情况。”陆时砚的声音突然响起，盖过了所有喧闹。他转过身，背对着昏黄的路灯，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半亮一半暗，“我喜欢苏晚。”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烧烤摊的滋滋声、远处的蝉鸣、学弟的惊呼声，突然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苏晚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里盛着比路灯更亮的光，像把整个夏天的星星都装了进去。
“喝一个喝一个！”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举着杯子开始敲桌子。陆时砚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却被苏晚按住了手腕。
“别喝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发颤，“你的胃……”
“没事。”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尖，“今天高兴。”
苏晚看着他把第二杯啤酒喝下去，喉结滚动的频率越来越慢。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打印店，他帮她修复U盘时说的话：“重要的文件要备份。”此刻才明白，有些感情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悄悄存进了心底。
系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邻桌，手里捏着个搪瓷杯，里面的茶水早就凉透了。他看着苏晚和陆时砚交握的手，眉头皱得像团拧在一起的铁丝，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嘴角抿成条直线。
“张主任也在啊！”有个学弟没眼力见，举着杯子要去敬酒，“您也说说，陆神和晚晚姐是不是特配？”
张主任没接杯子，只是盯着陆时砚：“小陆啊，听说你美国的交换申请通过了？下个月就要走？”
陆时砚的动作顿了顿：“嗯。”
“那可是麻省理工的全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张主任呷了口凉茶，目光扫过苏晚，“年轻人要以学业为重，别被儿女情长绊住脚。”
苏晚的手猛地一凉。她从没听陆时砚提过交换的事，更不知道他下个月就要走。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酸麻的感觉顺着血管爬上来，连舌尖的溃疡都开始隐隐作痛。
“我不去了。”陆时砚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已经给系里发了邮件，放弃资格。”
这下连张主任都愣住了。苏晚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颤了颤，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她想起他电脑里那个“PlanS”的文件夹，想起他偷偷拍的73张照片，突然明白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全都是他藏在代码里的告白。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时砚低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怕你觉得有压力。”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但现在觉得，什么都没你重要。”
周围的起哄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带着点善意的调侃。林晓晓挤到苏晚身边，偷偷捏了捏她的胳膊，冲她挤了挤眼睛，嘴唇动了动：“我就知道！”
陆时砚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却没直接喝，而是递给了苏晚：“你要是不想喝，抿一口就行。”
苏晚接过杯子，冰凉的玻璃贴着掌心。她看着陆时砚眼里的认真，突然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的苦味混着泡沫在舌尖炸开，却没盖过心底的甜。
“陆时砚，”她的声音带着点酒气的沙哑，“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放弃交换了？”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是枚银色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个迷你相机模型，镜头处刻着个小小的“S”。
“上次修投影仪时做的，本来想毕业典礼给你。”他的耳根有点红，“算是……定情信物？”
苏晚把钥匙扣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安心。她想起跨年夜他发的短信，想起寒假分离时他织的围巾，想起图书馆里他替她挡在阳光下的手，突然笑了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陆时砚，你这个大笨蛋。”
“嗯。”他点头，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脸颊，“但我是你的笨蛋。”
散伙饭结束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陆时砚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苏晚肩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两人并肩往宿舍走，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系主任刚才是不是不高兴了？”苏晚踢着路边的小水洼，声音闷闷的。
“没关系。”陆时砚的鞋尖又碰到了她的，“我的人生规划里，本来就没有他的位置。”
苏晚停下脚步，抬头看他。路灯的光透过雨丝洒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睫毛上的水珠，像落了星星。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带着啤酒的苦味和雨水的清凉。
“陆时砚，我也喜欢你。”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低下头，鼻尖碰到她的额头。雨下得更大了，打在他的衬衫上发出沙沙的响，却盖不住两人加速的心跳。
“知道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笑意，“其实早就知道了。”
回到宿舍时，苏晚发现陆时砚的外套口袋里有张纸条，是用代码写的，翻译成中文是：“从看到你在开学典礼上拍照片的那一刻起，我的程序就只认一个指令——喜欢你。”
窗外的雨还在下，苏晚把纸条夹进采访本里，旁边是陆时砚今天替她挡酒时的照片，是林晓晓偷偷拍的。照片里的他皱着眉喝酒，侧脸的线条却格外温柔。
她拿出手机，给陆时砚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图书馆老地方见？”
几乎是立刻，对方就回了个“好”，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
苏晚躺在床上，摸着脖子上的钥匙扣，突然觉得这个有点凉的夏夜，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一天。她想起陆时砚说放弃交换时的坚定，想起他眼里的光，想起他说“什么都没你重要”，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犹豫的未来，好像都有了清晰的方向。
而她不知道的是，陆时砚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着她窗户的灯亮了很久，才转身离开。他的手机里，有封未发送的邮件，是给美国教授的，标题是“关于放弃交换资格的说明”，正文只有一句话：“找到了比学术更值得追求的东西。”
雨还在下，把整个世界都洗得亮亮的。就像他们的感情，终于在这个毕业季的夜晚，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和犹豫，露出了最真挚的模样。
明天的图书馆，一定会有比阳光更暖的东西在等着他们。比如，那句藏了很久的“我愿意”，和那个刻着两个人名字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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