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救救她……
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阿坠?阿坠?阿坠!!”时玖握着她的肩摇晃。
“……!”路坠猛地睁开眼。
下意识环顾四周,还好……她没有困在令人窒息的水体中。
“阿坠……你还好吗?”时玖小心翼翼地开口。
“玖,我没事。”路坠扯出一抹笑,叫她不用担心。
“可……”可是你的手在颤抖,真的还好吗?
时玖抿抿嘴,终是没有问出口。
雨丝牵出黑白影片,播放着一成不变的景象。
走廊嘈杂,人群三三两两地扎堆,聊着八卦,聊着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懂的话题。
苏海撑着头,一只手无聊地转着笔。
试卷上的那些文字图表,杂乱无序,似乎在重新摆列组合。
他烦躁地闭上眼。
手中的笔因为不耐,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啪嗒”。
笔飞到了路坠脚边。
“?”
路坠正数地板的块数,眼前就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低头望去,是一支笔。
她捡起来,观察了下周围的人。
聊天的,偷偷看小说的,偷偷吃泡面的,借着不能出校门而趁机摆摊挣钱的,认真写作业的……
路坠看了一圈,愣是没人找笔。
她只得摇醒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时玖,问她:
“玖,你知道这是谁的笔吗?”
时玖揉揉眼,仔细辨认:
“……看这个花纹,这个磨损程度……应该是班长的。”
“啊?这是苏海的?你不是说他家里很有钱吗?还会有用了这么久的东西?”
“谁知道,他们都说班长有一只用了很久的带蒲公英花纹的笔,哎,阿坠,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听完时玖的话,路坠终于才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只笔:
笔杆纯黑,笔身上有只严重磨损的纯白蒲公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不成,有钱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爱好?路坠这么想。
“咚咚”,路坠敲敲桌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祁……嗯?”
“苏海,请问这支笔是你的吗?”路坠把笔递过去。
苏海把笔接过,点头:“对,是我的,谢谢。”
“没事。”
天空降下暗色,作出谢幕的敬礼。
时玖背着书包,头发披散,一蹦一跳地踩着地板砖,影子随光而动。
路坠慢慢地跟在后面,无奈看着时玖死活不想扎起的头发,又一次开了口:
“玖……把头发扎起来,你这样子很不舒服的,还热。”
欢脱的影子停住了:“好吧,阿坠,让我找一下头绳和梳子。”
时玖把手别在身后,不住地摸索着,一边摸一边疑惑:“?东西呢,我记得它明明就是被我放在这里呀,哎?”
“……玖,你别动了,我来吧。”
她拉开书包链子,拿着梳子将她的长发梳拢,用头绳扎紧。
时玖习惯性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喔噻,阿坠这么久过去了,你手艺不减呐,哎?”
她摸到头绳上自带的吊坠,顺着细碎的金色链子,往下滑,是蓝玻璃的水滴装饰。
“?阿坠,这是你自己设计的那个?你不是最宝贝这个了吗,之前你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怎么……”
“对啊,但那是以前,现在的我是短发,用不到它,那……可以拜托我们亲爱的小玖使用兼保管吗?”路坠笑。
“咳咳,事先说好,坏了可不能找我算账!还有,以后当了设计师,我的首饰全部拜托给你啦!”时玖义正言辞。
“行啊,等你以后当了摄影师,来给我的品牌拍特写。”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门的推开撞地风铃晃荡,悬挂在坚硬外壳中的小球,妄想重归自由,却只能发出无力的脆响。
“来来来,哥,请你喝咖啡。”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要来点什么?”
“来个冰美式!哥,你要啥?”
“你喝吧,我今天就不喝了。”
“……行吧,就来个冰美式。”祁维山掏出手机付账。
寻个位子坐下,祁维山把书包往旁边一扔,翘着二郎腿就开始玩手机。
“那你吃什么?好不容易挨到双休,不得好好庆祝我们又活过一周!”
“……都行。”
“别老都行都行的,我看你之前几次就挺好,会把自己想吃的说出来,虽然吧……还要在后面加个‘可以吗?’,真的是,咱俩谁跟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碎嘴。”
祁维山无可奈何:“行行行,哥,我嘴是碎了点,但这又不代表我藏不住事,还有,我只对熟的人碎嘴,OK?”
“嗯,对,我不和你争。”苏海不住点头。
“……”他扬起古怪的笑容。
一脸混混样的脸上,搭配这种笑容,想刀人的眼神,更混混了,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一步了,到时候还是老地方接我。”
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Da la Da la Da——”
备注:苏y
“不用催,我知道。”
系统默认的铃声响了一会被接通。
“怎么了?楚南。”
“哦,也没啥,就是这周天是津冽二十岁生日,你们来吗?”
路屿:“来啊,肯定来,好歹也是津冽二十岁生日呢,不得包个大红包。”
“哥哥,你这什么话,大红包就不必了,都是一家人,意思意思行了,真不用多少。”
“啊呀,跟你哥我还客气啥,对了,正好学学,到时候等路坠二十岁生日,也办个隆重点的!”
“我看行,哈哈,到时候我也包个大的!”
电话挂断。
路津冽生日在10月14日,红包的话……给个两千也就差不多了吧……
但这事,他想着吧,还是要和温岚商量商量。
于是,家里又吵起来了。
“你说什么?!两千!长点脑子好不好,路坠她十岁生日的时候,你弟弟那一家又给了多少,二百!你自己能不能长点心!”
“十岁和二十岁能一样吗!津冽毕竟是个哥哥,给这么多没毛病啊!他自己又争气,大学上的985,两千没毛病!”
“我不同意!”
……
路坠沉默地在玄关处换鞋,书房门锁被撬,只能虚掩,黑色中性笔划破纸张,流下难消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