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陆惟言从宫里归府,收到母亲的勒令,今夜务必陪新妇用膳。
陆惟言神情平淡,在书房处理完公务,迈步回了雪竹居。
沈昭宁一早知道他要来用膳,提前让膳房备了菜,在屋里静坐着等他。
“世子。”门外的丫鬟行礼。
陆惟言一身靛青常服,气质疏离,矜贵清隽,迈步走了进来。
丫鬟们上菜布菜,两人对坐着用膳。
沈昭宁摆手让下人们退下,屋中只剩他们二人。
陆惟言见状轻微蹙了下眉,但还是没说什么。
沈昭宁放下银箸,淡声开口,“我想要找几位妇科圣手老嬷嬷帮那位调理身子。”
陆惟言闻言眉头皱得更深,沉声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我不会害她。”沈昭宁抬眸看向他,眼神清明。
顾家还拿捏在他手里,她怎么敢违背交易,陷害他的心上人。
“你做好交易上的事即可,其余的你不用管。”陆惟言眼皮一掀,淡漠看她。
沈昭宁并不生气他这冷漠的态度,耐下性子道,“你难道就不想和她有个孩子?”
“你是男子,再如何细心,也不精通女子妇科生产之事,再加上她的出身,府上哪个人是盼着她好的,看她身子孱弱成那样,若再不好好找嬷嬷调理,莫说子嗣,怕是寿命也难以长久。”
“不必多言,月澜身子自有我找的大夫看顾着,用膳罢。”他眉宇间已有些不耐烦,给她夹了块春笋。
见状,沈昭宁也不再多言,心里想着,这事他一男子不知其中厉害,还是找正主吧。
正主同意,他也就没有阻拦的道理了。
用完膳,陆惟言要留宿。
其实这本就是他的地方,只因沈昭宁住进来了,他才去书房睡。
沈昭宁倒是不惊讶,毕竟新婚,他一直不留宿,外人会说道的。
两人分别去了盥洗室沐浴,出来后沈昭宁去了内室榻上看书,陆惟言进了卧房。
正值夏季,室内冰鉴冒出阵阵凉气,沈昭宁却觉得有些燥热。
不过原身本来底子就不错,怕热,沈昭宁没多在意,饮了点凉茶,便合上书去了卧房。
床榻很大,躺上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过到底是沈昭宁重生以来,身侧第一次躺着个男人,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紧张归紧张,她面上倒是镇定,安然地侧过身脸颊靠墙。
耳边听见细碎的声音,是陆惟言熄灭蜡烛,放下床帐的声响。
他也平躺下去了。
榻间恢复寂静,沈昭宁心中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
好渴好热.....
这是沈昭宁半夜被热醒的想法,难道是因为榻间多了个人的缘故,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想要下榻去喝水。
陆惟言此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浑身燥热,气息不稳,身下滚烫悄然庞大。
沈昭宁睡在里侧,起身轻声爬着下榻,但床帐里太黑了,她看不见又行动不便,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一下子栽倒在陆惟言身上。
她惊了一瞬,赶忙支着膝盖扑蹬起来,但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还是发力不对,腿一软又跌了上去。
陆惟言晚间膳食用了许多,特别是那碗解暑汤,他喝完了。
此时浑身紧绷,耳朵发红,似在咬牙强忍着,但鼻尖萦绕着淡淡香气,女人柔软的身体一再触碰,便是再强的意志力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一个翻身将沈昭宁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亲吻有些急切,很快将沈昭宁的唇瓣吻得红肿水润。
沈昭宁也燥热不已,控制不住嘤咛一声。
陆惟言吻上她雪白的脖颈,大手拨开沈昭宁寝衣,往里面摸去。
“呀.....”圆润被捏住,沈昭宁骤然清醒过来。
她开始挣扎,双手使劲推陆惟言健硕的胸膛,“陆惟言,你清醒一点,放开我!”
陆惟言深深喘了一下,也恢复了神智。
“抱歉。”他看了沈昭宁一眼,哑声道。
然后抬脚下床大步去了盥洗室。
沈昭宁心有余悸地遮了遮衣领,也下榻去了另一个盥洗室。
凉水冲了冲,总算好些了。
丫鬟给她擦干身子,她裹了件严实寝衣,坐在侧房的榻上。
今晚定是被下药了,沈昭宁想。
回想刚刚床榻上身子的不对劲,她苦涩一笑,曾几何时,那人也在她身上使过....
药效比这更猛烈.....
沈昭宁紧咬下唇,竭力挥去脑海中以前的种种。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目前要想的,是当下怎么办?
药是谁下的?还有....她记得她与陆惟言的约定中,并没有提及这件事....
两人圆房的事...
待会他出来,要好好谈谈,虽说她并不在意贞洁,但这种事能避则避,不然,一旦发生了,两人的关系就变得说不清了。
沈昭宁静坐在榻上,等人出来。
一刻钟后,人出来了,换了身常服,没看沈昭宁,径直出了门。
沈昭宁心中叹了口气,好吧,那只能等明日有空再提吧。
后半夜,她放下心事,睡得很香。
重来一世,沈昭宁决定乐观看事,不多想多思,不折磨自己,老天爷给予她新生,是她几辈子的荣幸。
她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翌日清晨,沈昭宁起身梳妆用早膳。
早膳是莲子羹,配一些清爽小菜,她吃得还算惬意。
期间,陆惟言进来了。
“都下去吧。”他淡声道。
“是。”丫鬟们轻步关上了门。
沈昭宁没看他,兀自低头淡淡用膳。
“抱歉,我让福禄查了,昨晚母亲在解暑汤里下了药。”陆惟言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淡漠。
沈昭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母亲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以后她不会再如此行事。”陆惟言看向她道。
沈昭宁再次点头,示意他坐下。
“我有话要说。”她声音轻柔,语调不急不缓,抬眸直视着他道,“你不能碰我,这项加在交易之中。”
陆惟言应了。
沈昭宁松了口气,招呼他吃早膳。
“不必,我该进宫了。”陆惟言婉拒,大步出了雪竹居。
沈昭宁看了眼他的背影,耸耸肩,她也只是客气而已。
.....
用完早膳,沈昭宁闲来无事在院子里浇花。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丫鬟青黛急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沈昭宁抬眸看她。
“澜夫人掉水里了。”
沈昭宁急忙让人宣大夫,去了月影轩。
路上,听丫鬟讲了事情的经过。
府上的四小姐陆惟瑾与五小姐陆惟容,因为一些小事,在湖边争执起来,恰好苏月澜从旁路过,就劝了几句。
这一劝,竟成了导火索,陆惟容本就看不惯苏月澜,闻言更是讽刺起来,她这人小性,还喜欢漂亮的首饰,争吵中偶然瞥见苏月澜腕上戴的玉镯,便要抢夺。
苏月澜心急护玉镯,陆惟瑾护她,几人撕扯起来,不小心将苏月澜推水里了。
沈昭宁听完心中叹了口气,这堂堂世家贵女,竟如此不知礼数,当面争抢,干出这等子上不了台面的事。
她迈进了苏月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