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江临淮抓住了他那布满青筋的大手。
澹台攫绎没有拨开他,无人知晓的时候,轻松片刻做自己想做的,又如何呢?
江临淮是个有趣的姑娘,但她母妃还被他关押在地牢密室。
已经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了,请了最好大夫医治,等养一段时间,再继续加手段逼问。
做这种事情,最好要耐得住性子,只有将王菁的意志力磨炼掉,才能达到目的
国家人情两难全,江临淮作为质子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王菁交出配方。
至于答应江世瑔的配方也给他一份嘛,的确,是答应给他,但是又没答应不灭森迟国。
他绝不允许养虎为患,给将来森迟国能强过洛国的机会。
澹台攫绎若是有了这些技术,洛国的士兵将人手一杆火铳。
统一九州才是他最后的计划。
第二日,江旖旎本以为隔壁的是江临淮,想以正妻的地位立立威风,却不想在新婚当夜与自己夫君共度春宵的是一个小门小户的风尘舞女!
在澹台居安半梦半醒之时,就看见了江旖旎那妒妇的骇人模样,再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女子。
他傻眼了。
他只知道,独自在那饮酒,剩下的就全然不知了。
江临淮醒来时,腹部的伤口疼痛难忍。
“殿下若再这般饮酒,这伤怕是......”
大夫看过后,紧皱的眉头,映照的是她那惨烈的伤口。
“昨日我那好妹妹大婚,本公主高兴,多饮了几杯罢了。”她抚着伤口轻笑,“这伤势如何?”
高兴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能给他们夫妇添堵是她江临淮这辈子的中心思想。
“旧伤未愈又恶化.....从前的方子可以继续抓,老夫再给您多加几味药材吧,对伤势不利的事可千万不要做了,殿下定要按时服药。”
这话听着耳熟,前些时候宫中的太医也是这么说的,可江临淮自己怎么闲的住。
那大夫的助手,把江临淮的伤口用某种液体清洗,类似于这个时候的生理盐水,便多加了一些药箱中的药粉,那玻璃瓶子来回碰撞,样样都要给江临淮来一点。
“唔……”那些药贴上伤口的那一刻,居然钻心的痛。
那这几日的麻木,算是回光返照嘛?痛起来才感觉真的活着一般。
忽而感觉痛感在渐渐消散,裙摆下方露出了奶泡泡那独特的尾巴。
江临淮的专用麻药!
大夫走后,她掀起裙摆,叠在自己的双腿上,蹲下身去。
床下却不见奶泡泡的身影,只有一封被尖牙刺穿过的信件,信封上赫然写着:临淮吾儿亲启。
这是何时的信了?江临淮起身之后,将信封拆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独特的兰香。
“临淮吾儿:
见字如晤。
近日宫中梧桐开得正好,忆及你幼时最爱攀折花枝,不知如今可还留存此趣?
你伤未愈,莫要再饮酒。那日太医说,伤口若反复撕裂,恐留病根。母亲虽在深宫,却时时牵挂。”
信内的话,处处透着对江临淮的关心,文笔细腻。
不像是母女,更像是阔别许久的情人。
这封信,实则不是王菁亲笔,而是澹台攫绎送她回去后写下的。
酒精的作用,澹台攫绎鬼使神差的写了这些,写给亡妻林婉音的信件不下百件,却无处送予了。
之前的信件都是王菁口传,澹台攫绎代笔写下的。
也算是对江临淮的愧疚吧,让她们母女分离,信中关心以王菁口吻送至淮园。
宫中梧桐开的好是假,只不过澹台攫绎瞥见了淮园中的梧桐而已。
王菁这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嘛?
被江世瑔为难了?想着这已经是收到王菁的第二封信了,自己却从未回过。
她稍一思忖,便大概想明白了王菁的意思,莫不是宫斗兼职搞研发,压力太大心态炸了吧!
江临淮扶额长叹时,早已坐在了窗前,提笔写下:
“母亲大人:
花枝已折不动,酒却不能不饮。
若是那人逼迫您做些什么,不如制一手雷将引线拔下后送他?横竖炸不死,顶多缺条胳膊。
伤无碍,死不了。您若真忧心,保重好自己,世上有您在他国念想着,便是莫大的慰藉了。”
江临淮从未想过穿越过来后,还会有了亲情。
她或许是穿越者之间的惺惺相惜,但王菁是真的对她有着亲生女儿的寄托的。
“昨日饮酒为何不带我?”
飘散的理智瞬间回笼,案边赫然是一个男子捧着脸痴痴的看着她。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男子衣不蔽体,一丝不挂的,大概年纪在个十七八岁的样子。
还有没还有王法了!他到底是进来才脱的,还是就这样进来的!
无法想象他就这样盯着江临淮看了多久。
“来人啊,唔……”
才刚喊出声,她便被捂住了嘴。
“主人,您深夜时将我捡回,亲自带到此处的,那云爪阁不就是主人专门给我安排的住所!”
男孩捂住江临淮时,举动轻柔生怕弄痛了她。
“唔?”
她眉毛高挑,诧异的发出了声。
“你是奶泡泡?”
男人松开了手,耳尖泛红,低头视线游移,双手交叠又松开,随后捡起江临淮亲手制的那件皮制马甲遮住了关键部位。
从前是兽看不出他对奶泡泡这个名字的态度。
如今看起来他倒是羞耻的无地自容。
江临淮单手抱臂,不经意的抓挠着手臂,抿紧双唇,打量着他那细腻的胴体。
内心早已翻云覆雨。
这是奶泡泡?从一个兽类变成了人类?
符合粒子量子脑子力学吗?不是,这符合常理吗?
她咽了口口水,喉结处轻微滚动,揉了揉双眼,不敢相信这一切。
唯物主义的江临淮,不敢置信的,呆呆地坐回床上。
半晌过后,才想起给他翻找出一件自己的罗裙。
奶泡泡穿上后,与小姑娘无异!
“算了,跟我走。”江临淮起身往外走,还是要注意男子的内心养成,不能一直穿女主装啊。
他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唯唯诺诺的跟着,这副新身子她还没有完全习惯。
“主人~那个……能不能不叫我奶泡泡?”
他语调偏慢,有种被蜂蜜泡过的温软蜜甜味。
江临淮头被自己挠过,背影乱糟糟的发丝有些静电略微爆炸。
无奈的转头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