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就负责在你把他抓走之后,顺理成章地接手他那块地。
到时候,你立了你的功,我发我的财,皆大欢喜。
你看怎么样?”
这番赤裸裸的权钱交易,让侯亮平心中感到一阵本能的厌恶。
但转念一想,赵瑞龙的出现,或许正是他破局的关键。
他背后那通天的背景,正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力量。
侯亮平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扳倒林定国的执念所压倒。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合作,可以。但是,要有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这个点头,标志着正义的利刃,与资本的贪婪,结成了一个肮脏而不堪的联盟。
省委大院,沙瑞金的办公室里。
他听着秘书关于林定国被无罪释放,且网络风评大逆转的汇报,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不满。
“这个侯亮平,到底行不行?”
他皱着眉头,对一旁的易学习抱怨道,
“雷声大,雨点小。我还以为他能搞出什么大动静来,结果就这么灰溜溜地把人给放了?他在京都搞的那些事迹,难道都是别人吹出来的吗?”
易学习端着茶杯,轻声感叹了一句:
“瑞金书记,你最好期望他,不要真的搞出什么动静为好。”
他的直觉告诉他,侯亮平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这次吃了瘪,下一次的反扑,一定会更加猛烈和不计后果。
沙瑞金却不以为然地笑了:
“老易,你太多虑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省委大院,一股掌控一切的豪情油然而生。
“这里是汉东,不是京都。我沙瑞金,就是汉东的天。他侯亮平再怎么闹,也翻不了我这片天!”
反贪局的办公室里,侯亮平与赵瑞龙的魔鬼交易,正在继续。
侯亮平将高育良的“攻心为上”之策,详细地对赵瑞龙说了一遍:
“……所以,我老师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名誉上、道德上,彻底搞臭他!”
赵瑞龙听完,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嗤笑道:
“搞了半天,就这?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爱面子,弯弯绕绕,麻烦!”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简单粗暴的凶狠。
“这事儿还不简单?要搞臭一个人,找几个泼皮无赖,天天去他家门口、单位门口拉横幅,泼油漆,骂他是王八蛋、卖国贼!再找些女的,去闹,说他始乱终弃,骗财骗色!我就不信,他一个要脸的读书人,能扛得住这个!”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定国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样子。
“侯局,这事儿你就别管了,看我的!”
赵瑞龙站起身,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
“你们这些文官,手段太软。这种脏活,就得我们这种人来干!”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赵瑞龙的语气变得如同使唤一条狗般随意:
“高启强吗?我是赵瑞龙。给你个活儿干,五百万。让你手下那帮人,给我去汉东研究院,找一个叫林定国的老头。别的不用你们干,就给我变着花样地去恶心他,侮辱他,怎么下作怎么来!把他名声搞臭,让他身败名裂!听明白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又带着一丝谄媚的声音:
“明白了,龙哥。您放心,这事儿,我们京海强盛集团……最专业了。”
挂断电话,赵瑞龙对着一脸错愕的侯亮平,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放出了一群最凶狠、最没有底线的恶犬。
而这些恶犬,即将带着资本的铜臭和权力的默许,扑向那位刚刚从风暴中走出,一心只想着为国铸剑的孤独科学家。
一场更加黑暗、更加无耻的迫害,正式拉开了帷幕。
夜色下的京海市,高家别墅灯火通明。
昂贵的雪茄烟雾与浓郁的咖啡香气,混合成一种代表着权力和财富的味道。
“五百万,去搞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科学家?”
高启强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用雪茄剪剪掉茄帽,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个买卖,我觉得不做为好。”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历经风浪后的审慎。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菜市场任人欺凌的鱼贩子,而是掌控着京海地下秩序的枭雄。
他深知,这个世界上,有些钱,是不能碰的。
坐在他身旁的陈淑婷,优雅地端着咖啡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阿强说得对。利润越大的生意,风险往往也越大。那个赵瑞龙是什么人?是前省委书记的公子,一出手就是五百万,只为了搞臭一个老头子的名声。这背后牵扯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这五百万,烫手。谁爱挣谁挣,咱们强盛集团现在不缺这点钱,没必要去趟这浑水。”
陈淑婷的冷静和远见,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高启强踩下刹车。
然而,坐在对面的高启盛,却不这么想。
他那张斯文的脸上,此刻正燃烧着一种病态的、对财富和权力极度渴望的火焰。
“哥!大嫂!”
他激动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疯兽,
“这有什么好怕的?在京海,掉下来一个钢镚儿都得姓高!五百万送上门来,为什么不挣?我们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汉东,不,在整个省里,就没有我们强盛集团办不成的事!”
“你给我闭嘴!”
高启强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凌厉地扫向自己的弟弟。
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让高启盛的嚣张气焰熄灭了下去。
他不甘地坐下,嘴里还在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高启强不再理会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这事,就这么定了。回了赵瑞龙,就说我们强盛集团最近业务繁忙,抽不出人手。”
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小龙,低垂的眼帘下,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他看着桌上那价值不菲的雪茄和水晶烟灰缸,耳边回响着“五百万”这个充满魔力的数字。
他觉得大哥和大嫂都太过保守了,富贵险中求,这么大一块肥肉,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里悄然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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