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那张肥硕的脸上,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双三角眼惊恐地瞪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那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就是最直接的罪证。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目光在这张惊恐的脸和何雨柱那冰冷的侧影之间来回移动。
钱卫国眼神一凝,刚要抬脚上前,一股劲风从身侧刮过。
一直杵在旁边,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的一大爷易中海,动了。
他没有去看警察,甚至没有去看瘫软边缘的贾张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何雨柱身上。他几步冲上前,干瘦的手掌如同一把铁钳,死死扣住了何雨柱的胳膊。
“柱子!”
他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嘶哑,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听一大爷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只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把何雨柱往暗处拽,身体微微前倾,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警察的视线。
“你贾大妈她……她就是一时糊涂,你就高抬贵手,给她留点脸面,行吗?啊?”
哀求。
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在用这种令人作呕的语气,说着包庇的话。
他还在妄图用那套虚伪的“道德”枷锁,重新套回到何雨柱的脖子上。
一股灼热的岩浆,猛地从何雨柱的心底喷涌而出,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他的手臂肌肉猛然绷紧,一股蛮横的力量自腰腹而起,传至臂膀。
“滚开!”
他低吼一声,狠狠一甩。
易中海那看似牢固的钳制,瞬间被挣脱。他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脸上写满了错愕。
“脸面?”
何雨柱的声音并不高,却穿透了院子里凝滞的空气,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刺骨的冰冷和浓烈的嘲弄。
他往前踏了一步,整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了院子中央那昏黄的灯光下。
“她贾张氏,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三更半夜撬开我家的门,偷走我妈用命换来的三百块抚恤金!”
“那个时候,她怎么没想过给我何家留脸面?!”
他又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次,径直逼到了易中海的面前。
他抬起手,食指几乎要戳到易中海的鼻尖上。
“你,易中海!”
“从我报案开始,你就一次又一次地阻挠,一次又一次地和稀泥!”
“现在,人赃马上就要并获,你还让我给她留脸面!”
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笔钱,到底有没有你的份儿?!”
这最后一句诛心之问,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易中海的胸口。
“你……你……”
易中海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变成了死人一般的灰白。他指着何雨柱,浑身都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颤抖起来,却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口。
“胡说……你胡说八道!”
那声音干瘪而无力,像一张被戳破的鼓。
何雨柱却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猛地转头。
那凌厉的目光,如探照灯一般,瞬间锁定了墙角那个从始至终都在努力缩着脖子,试图将自己融入黑暗的瘦小身影。
三大爷,闫埠贵。
“三大爷!”
这一声暴喝,不带任何敬意,充满了审判的威严。
闫埠贵整个身体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一哆嗦。
何雨柱动了。
他一步,一步,朝着墙角逼近。
皮鞋踩在积着尘土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闫埠贵的心脏上。
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我来问你!”
何雨柱站定在闫埠贵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满眼惊慌的男人。
“咱们这个院子,晚上是不是都要从里面锁上大门?”
“是……是啊……”
闫埠贵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何雨柱的眼睛。
“院里各家各户的备用钥匙,是不是一直都由你这个三大爷统一保管着?”
“是……是的……”
“那好!”
何雨柱的声音再一次拔高,如同法官敲下了判决的法槌。
“我再问你!”
“既然钥匙在你那里保管着!”
“她贾张氏,是怎么能随随便便,深更半夜,打开我家门上的锁,进去偷钱的?!”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它们不仅割开了闫埠贵的心理防线,更是将这个四合院里,那块写着“邻里和睦,互帮互助”的牌坊,那块名为“温情”的最后遮羞布,撕了个粉碎!
所有的伪善。
所有的算计。
所有的阴谋。
在这一刻,都被何雨柱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赤裸裸地掀开,暴露在了惨白的灯光之下。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那是一种能听到心跳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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