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逃回房间,反手掩上木门,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胸口仍因方才的慌乱起伏。她深吸几口气,指尖抚过衣襟,待心跳渐渐平稳,才走到床边,将顾淮远先前送的玉佩小心取出——玉质温凉,纹路细腻。她抬手将玉佩系在床前的挂钩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玉佩上,映出细碎的光。
躺到床上,苏然睁着眼睛望着帐顶,脑海里却反复交织着顾淮远的脸与现代顾然的模样。“他不是顾淮,是顾淮远,你很清楚的。”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挣扎,“为什么要陷进去?绝对不能把他当替身,绝不允许!顾淮是顾淮,顾淮远是顾淮远……”
明明早就跟自己说好,只要待在他身边看着就好,只要他平安就够了,不该有多余的念头。苏然用力闭了闭眼,指尖攥紧了身下的锦被:“苏然,清醒点,快睡,快睡……”可越是强迫自己平静,思绪越是纷乱,这一夜,她几乎没合眼。
翌日清晨,苏然顶着昏沉的脑袋起身,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简单梳洗后,她按惯例进宫,为各宫嫔妃调理身体、讲解养生之法。忙碌到晌午,正当她收拾好药箱准备出宫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躬身道:“苏医女,太后娘娘有旨,请您即刻前往长乐宫一趟。”
苏然心中微疑,却还是恭敬应下,跟着宫女往长乐宫去。殿内熏着清雅的檀香,太后斜倚在软榻上,见她进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意。
“苏然参见太后娘娘。”苏然屈膝行礼,姿态恭谨。
“苏医女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语气温和,“你和药王在新住处住得还习惯吗?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尽管跟哀家开口,哀家让人即刻去办。”
“谢太后娘娘关怀,一切都好,并无不妥。”苏然垂眸答道。
“那就好。”太后点点头,话锋微微一转,“哀家今日宣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与你商议。”
苏然抬眸:“太后娘娘请讲,民女听着。”
“历朝以来,宫中太医多为男子。”太后缓缓说道,指尖轻轻敲击着榻边的小几,“男子在后宫行医多有不便,且论起细致周全,终究不如女子懂女子的心性。这段时间,哀家也听说了,苏医女为各宫嫔妃问诊时,尽心尽力,细致入微,很得大家信赖。”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然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所以哀家想着,在宫内开设一处医女局,广招民间懂医术的女子进宫任职。只是这医女局需要一位有能力、有医德的人来统筹负责,哀家思来想去,苏医女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太后补充道:“这件事,皇上和摄政王都已应允,苏医女不必担忧无人支持。”
苏然闻言,心中暗自思忖:太后这般费心,不仅留她和师傅在京城,如今又要设医女局让她负责,恐怕不只是看重她的医术,背后定有别的打算。只是眼下她身不由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通此节,苏然再次屈膝行礼,语气坚定:“太后娘娘过奖了,是民女的荣幸。既太后娘娘信任,民女便接下这重担,定不辜负娘娘的嘱托。”
太后见她应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中满是满意:“如此甚好。那哀家明日便让人着手筹备招人之事,待后续面试时,就劳烦苏医女负责把关,挑选合适的医女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