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尽头,一道披风卷着残雪的疾影奔至城门前。守将尚未开口,那人已跃下马背,将一封密信递入城楼暗格。信封以冰玉封缄,触之如霜,唯有血脉相认者方可开启。
叶辰立于王府正殿,指尖轻抚冰玉筒表面。他未召诸将,未点兵符,只将玉筒置于掌心,一缕混沌气息自眉心渗出,缓缓注入封印。冰玉裂开细纹,密信浮现——字迹阴鸷,墨中掺血,正是太子亲笔:三十六路死士已入北境,焚王府、断龙脉、诛叶氏血脉,事成之日,南楚侯许以江淮三郡。
他冷笑一声,将信收入袖中。
片刻后,柳如烟步入殿内,玄色斗篷上还带着边关风沙。她未问缘由,只等命令。
“你即刻启程,赴西境。”叶辰取出另一封密信,与太子手书一同封入新的冰玉筒,“此信交予秦王密使。告诉他,若想保全封地,便需在七日内封锁南楚商道,截留一切南来使节。”
柳如烟接过玉筒,指尖微沉。她知道,这不是求援,是逼迫。秦王若接信,等于与太子决裂;若不接,北境大军随时可压境问罪。
“明白。”她转身离去,脚步未停,马蹄声已在风雪中远去。
殿内重归寂静。叶辰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内室方向。叶昊正安睡于玉榻之上,眉心混沌光纹若隐若现,周身气场如渊流转。他未动用诸子,未调铁骑,只命亲卫封锁王府四门,撤去明岗,暗伏弓弩手于檐角梁柱之间。
他要等。
夜半,第一波死士破墙而入。
三十六路,每路三人,皆为死士,身负“破脉香”。此香燃则无形,却能侵蚀灵脉根基,专破血脉修行者。死士潜行如影,绕过哨塔,直扑内院,欲在叶辰闭关时焚香于寝帐。
然而刚踏入王府主院,香囊甫一开启,叶昊猛然睁眼。
啼哭声起。
混沌气场瞬间扩张,如潮席卷全府。破脉香灰凝滞空中,死士七窍溢血,兵器寸断,身躯如遭重锤轰击,尽数瘫跪于地。三人未及出招,已口吐黑血,经脉尽碎。
第二波死士自地下水道潜入,携毒刃直扑叶昊所在玉榻。刚出井口,混沌声波再震,时空微滞,三人动作迟缓如陷泥沼。守候多时的暗卫一拥而上,尽数格杀。
第三波、第四波……接连不断。
每一波皆被混沌气场所阻,或七窍流血,或神魂崩裂,无一幸免。至第五波,死士已不敢近府门百步,只敢在外墙点燃破脉香,借风势送入内院。然而香烟未至中庭,已被混沌气场绞碎,化为黑尘落地。
天将破晓,三十六路死士,全灭。
叶辰缓步走出内殿,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尸首。他蹲下,从一具死士怀中取出毒囊,刀锋划开,墨绿色粉末洒出,腥臭扑鼻。又取其兵刃细察,刀柄刻有暗记——南楚军器监特制,唯有太子亲卫方可调用。
他站起身,将毒囊尽数收回。
“既是太子所赠,便礼尚往来。”他冷声道。
当夜,北境护城河上游灵泉处,十名亲卫将毒囊研磨成粉,混入泉眼。此泉为南境商道必经水源,每日千人饮用,商旅络绎不绝。毒不致命,却可蚀心脉,积年累月,终将使人神智昏乱,心火焚体。
叶辰立于泉边,亲手将最后一包毒粉倒入水流。泉水泛起微浊,旋即恢复清澈,仿佛无事发生。
三日后,北境九城尽数布防完毕。
叶辰登临主城楼,十二子列于身后,各持血脉符文石碑。他将石碑依次嵌入九宫阵眼,指尖划过碑面,以血启封。地脉金光自城基涌出,九座石塔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塔身刻满龙纹,每一道皆与叶氏血脉共鸣。
“九宫锁龙阵,启。”
金光交织,结界成形。凡携带敌意者入城,阵法即刻感知,九塔鸣动,守军可精准围剿。此阵不靠人力,而依血脉与地脉共振,纵有千军万马,亦难瞒天过海。
叶烬立于南塔之下,掌心火焰跃动,融入阵眼。叶渊立于北塔,寒气凝结,加固根基。叶骁坐镇中枢,战魂之力贯通九脉,使阵法如活物般呼吸律动。
叶辰立于主塔之巅,望向南方京城方向。
“太子,你动一子,我落一子。”他低声说道,“三十六路死士,不过是你棋盘上最先崩裂的那颗。”
系统提示在识海浮现:【截获密谋,奖励天阶毒丹×10】。
他取出毒丹,十颗墨黑丹丸,表面浮着血丝般的纹路。他未收,只将丹丸置于掌心,五指收紧。丹碎成粉,随风而散,落入城中各处暗渠。
此毒不杀人,只乱心神。服之者初无异样,三月后心脉渐损,夜夜梦魇,终至癫狂自戕。而源头难查,症状如旧疾复发,无人会疑是中毒。
他要让太子在清醒中走向疯狂,在权欲里亲手毁掉自己。
与此同时,西境边境,一座隐秘军帐内。
秦王亲信拆开冰玉筒,读完密信,脸色骤变。他立即下令封锁三郡商道,扣押所有南楚使节,并派密使北上,称愿与北境共守盟约。
消息传回北境时,叶辰正立于城楼。
他未笑,未语,只将一枚黑玉令牌握于手中。万妖令表面微颤,似有感应。他心念一动,系统图谱展开——南楚境内,已有七处城池的商道水源显示“毒素扩散中”,进度三成。
他松开手,令牌归入袖中。
数日后,京城太子府。
一名内侍捧着南境急报入殿,却见太子立于铜镜前,指尖颤抖,不断擦拭镜面。他反复擦拭,镜中影像却始终扭曲,仿佛有无数黑影在镜后蠕动。
“滚!”他猛然砸碎铜镜,碎片四溅。
内侍跪地呈报:“北境死士全灭,三十六路无一生还。南楚商道被秦王封锁,我方密使尽数被扣。”
太子转身,双目赤红:“叶辰……你竟敢……”
他话未说完,胸口忽传来一阵刺痛,如针扎蚁噬,顺着心脉蔓延。他扶住桌角,冷汗涔涔而下。
“来人!传太医!”
太医诊脉良久,摇头道:“殿下心脉有损,似有郁毒积年,需静养调息,忌怒忌躁。”
太子冷笑:“静养?我若静养,叶辰早已踏平京城!”
他抓起药碗,狠狠摔在地上。药汁四溅,其中一滴落入窗台花盆,泥土瞬间泛起黑斑,草木枯萎。
他未察觉,只盯着南方,咬牙切齿。
“叶辰,你逼我……那我便让你北境血流成河!”
他提笔写下密令,召十三路暗卫,携“蚀骨蛊”潜入北境,目标不再是王府,而是百姓水井、粮仓、药铺——他要毁其根基,乱其民心。
密令封缄,交予死士。
死士出城三里,忽觉颈后一凉。他伸手去摸,指尖沾血。下一瞬,整个人僵立原地,七窍黑血涌出,扑倒在地。
暗处,一道身影收刀入鞘。
是北境暗卫,早已潜伏京中。
密令被截,送往北境。
叶辰展开密令,读罢,轻笑一声。
“蚀骨蛊?你连百姓都不放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将密令投入火盆,火焰腾起,映照他冷峻面容。
“传令下去,九宫锁龙阵全面激活,所有水源、粮道、药库设三重查验。凡携带蛊毒者,格杀勿论。”
他转身,走下城楼。
风卷残云,北境上空乌云密布。九座石塔金光流转,如九柄利剑直指苍穹。城内百姓安然行走,不知暗流早已汹涌至城门之外。
叶辰步入王府,见叶昊仍在沉睡,眉心光纹微闪。他伸手轻抚婴儿额头,混沌气息微微回应。
“等着吧。”他低语,“他的每一步,我都看得清楚。”
他走向密室,取出一枚新制的冰玉筒,将太子密令残片封入其中。
筒身刻下一行小字:**“太子谋逆,证据确凿。”**
他将玉筒置于案上,旁边已有三枚同类冰玉筒,分别标注“南楚”“西秦”“东齐”。
四枚玉筒,四份罪证。
只待时机一到,便送入皇宫,当着皇帝与百官之面,一一开启。
他转身望向南方,京城方向雷光隐隐,似有风暴将至。
一名亲卫快步而来,单膝跪地:“殿下,南境传来消息,太子昨夜突发心悸,昏厥半刻,太医束手无策。”
叶辰嘴角微扬。
“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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