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跟小刀子似的扎脸,我缩在垃圾桶后面,看着三辆黑色越野车“吱嘎”停在诺瓦门口。车门一开,穿黑西装的安保跟饿狼似的扑下来,手里的热成像扫描仪绿光扫来扫去,跟搜山的猎犬似的。
“扩大范围搜!重点查下水道和通风口!”对讲机里传来疤脸队长的嘶吼,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显然基因紊乱剂的劲儿还没过去。
我屏住呼吸,把自己往垃圾桶的馊臭味里埋得更深。这味儿虽然恶心,但能挡住热成像——这是我搞基因追踪时摸出的窍门,没想到头回用上是为了躲自己公司的追杀。
雨水顺着排水管汇成小溪,在脚边积了水洼。我瞅了眼水里的倒影,头发乱得像鸡窝,白大褂脏得看不出原色,脖子上挂的诺瓦工牌歪歪扭扭,活像个笑话。
三个月前我还在全球基因峰会上吹牛逼,唾沫横飞地讲“基因锚定技术”多牛。台下陆沉舟笑眯眯地鼓掌,那眼神里的野心,我当时咋就没看出来?直到上周,我撞见他私人实验室的平板——那些标着“VIP客户”的基因样本里,全藏着触发序列。陆沉舟的平板上,上千个“优基因”富人的心率、血压,连这会儿是生气还是高兴都看得一清二楚。最吓人的是那个红色“清除”按钮,跟阎王的勾魂笔似的,随时能索命。
“这边没有!”
“去江边看看!他跑不远!”
脚步声越来越近,扫描仪“滋滋”响得刺耳。不能等了!我咬咬牙,趁巡逻机器人转身的空当,贴着墙根跟壁虎似的窜出去。
新海市的雨夜总蒙着层灰雾,霓虹灯在雨里晕成一片,把这基因分三六九等的城市照得格外瘆人。江对岸的富人区亮得跟白昼似的,别墅里都装着基因优化舱;而这边的平民区,连个像样的基因检测设备都找不着。
我顺着小巷狂奔,积水溅湿裤腿,冰碴子似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在墙上跳来跳去,跟饿疯了的野兽找食似的。
“在那儿!他往江边跑了!”
一声喊吓得我心脏差点蹦出来。回头瞥了眼,至少五个安保追上来,俩手里还攥着电击枪。我拐进条更窄的巷子,两边高墙挡得没多少光,只能凭着记忆在黑里瞎撞。
巷子尽头传来江水拍堤岸的“哗哗”声,越来越清楚。我冲出去的瞬间傻了眼——这是段废弃的江堤,斜坡上杂草长得比人高,下面就是翻着白浪的江水。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江面上,激起一片白花花的涟漪。浑浊的江水在黑夜里跟疯了似的滚,像头张开嘴的巨兽,就等我往下跳。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我都能听见安保拉枪栓的“咔哒”声。
“林深!站住!”疤脸队长的吼声带着威胁,“再跑就开枪了!”
我扶着冰冷的混凝土栏杆,看着下面翻涌的江水,心里在打鼓。跳下去,可能被水卷走,或者撞在暗礁上撞死;不跳,被抓回诺瓦,就得跟3号实验区那些“原基因”者似的,被他们当成小白鼠折腾死。
手电筒的光“唰”照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我能看见安保们狰狞的脸,他们慢慢围上来,形成个半圆圈,把我往绝路上逼。
“放弃吧,林博士。”白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带着股假惺惺的怜悯,“你逃不掉的,锚定核心的自毁程序已经启动,没我的密码,你带着也是白搭。”
我心里一紧,赶紧摸手腕上的防水手环。屏幕果然闪着红色倒计时——还有十分钟。这娘们,早就留了后手!
“现在交芯片,我保你活命。”白玲的声音又甜又腻,跟裹了糖的毒药似的,“不然就跟芯片一起沉江里,喂鱼!”
看着他们越走越近的脚,感受着手环微弱的震动,我突然笑了。陆沉舟和白玲以为能拿捏一切,却忘了我设计技术时,早留了反制的后门。那自毁程序,也就吓吓普通研究员。
“白玲,你还是这么蠢。”我往后退了半步,身体悬在江面上,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脑子反倒更清醒了,“这点破伎俩还想难住我?”
安保们明显愣了下,大概没料到我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就在他们发愣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江水。
坠落的失重感只持续了几秒,紧接着刺骨的寒冷“嗡”地裹住全身。江水跟无数根冰针往皮肤里钻,瞬间把我身上的热乎气全吸光了。我拼命憋着气,可还是呛了几口江水,又腥又涩的味儿灌满了鼻子,差点没把我呛死。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头晕脑胀,身体在急流里跟片叶子似的被卷着往下冲。我能听见岸上的枪声,子弹“嗖嗖”从头顶飞过,在水面上炸起一串串水花,离我的脑袋就几厘米。
求生的本能让我手脚乱划,想浮出水面换气。等我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岸边的灯光已经变成了模糊的小点儿。冰冷的江水一个劲儿地往嘴里灌,体力跑得飞快,眼皮沉得跟灌了铅似的。
就在我快没意识的时候,手指碰到了手腕上的防水手环。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跳,但核心数据的绿灯还亮着——数据没丢!我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环塞进防水服内侧的密封口袋里。
不管咋样,我得活下去。不光为自己,也为那些被诺瓦坑害的“原基因”者,为了不让陆沉舟的基因独裁得逞。
江水带着我继续往下游漂,雨幕里的新海市越来越远。我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任由江水裹着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数据还在,就有希望。跟诺瓦的这场仗,才刚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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